被炮灰的原配(十三)

被炮灰的原配(十三)

隨着大夏國內外流通日漸頻繁,交易量也越來越大,榮姝在觀察市場之後,果斷決定開錢莊。

今時不同往日,為著榮姝信譽好人緣好,這錢莊的開通可比當初她做蠶絲生意的時候,順利的多,達官貴人,商人同行都願意捧這個場,錢莊上馬非常順利。

但榮姝並沒有被沖昏頭腦,她知道單靠大家造人氣,那繁榮是虛假的,要在錢莊這行業站穩腳跟,還真不太容易。

就在這時,出了一件大事,朝廷推行了一種新的貨幣制度,是一種銀票,但是非紙質,而是皮製,有內府工藝製作,上面有“戶部官票”字樣。榮姝往上一打聽,原來是戶部和內庫有感於稅銀征繳,多有折損,甚至於運送誤工,勞動民力,於是開的專門官用銀票。

提出並執行這個政策的人,不出意外還是那位素來很有想法的年輕國相。

只是這個政策的推行阻力,比他想像的還要大,一部分人不懂戶部官票的通行訣竅,會覺得你一張紙就想換我的錢,只怕是騙子。懂得人,也覺得不靠譜,金銀財寶嘛還是裝在自己倉庫里才放心。況且那官票上明明白白寫着“庫平足色銀一千兩”,這意思就是一千兩銀子換這一張官票,或者對方拿這一張官票,自己就得交出真金白銀。若是有一天,國庫空虛,兌不出金銀了怎麼辦?

榮姝觀察了幾個月發現這次官票的推行制度,幾乎成了一紙空文,大錢莊們置之不理,小銀號們更不敢接手。

她想了一想,決定這個頭由榮氏錢莊帶了。一則是她覺得自己不論主觀還是客觀,終究還是承過林杪的情,二則她相信林杪的眼光,依着幾次打交道的經歷,她發現這位林大人瞧着年輕,其實辦事很老練,而且心思周密,頭腦靈活,他發行的戶部官票,面額也好,數量也好,必然是仔細盤算過的——不然很快就會毀掉他好不容易充實的國庫。

自廢武功這種蠢事,想來林相是不會幹的。她此刻率先表態,反而可以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和形象。至少不是個鎚子……她一直想把自己升級成合作夥伴。

她說干就干,立即下令錢莊接受戶部官票的兌換,並在同行質疑或詢問的時候,耐心解答,不遺餘力的推廣。

“官票說到底是一種兌換憑證,跟我們正在使用的銀摺子差不多,只要官票不胡印亂髮,流通的各項章程又比較完善,那照常使用不僅沒有壞處,反而有大大的好處。”

“錢財這種東西,放在那裏是死物,流通時候,才能顯示價值。就比方說,王老漢手裏有十個銅板,他決定改善生活,於是去買了豬肉,豬肉佬收了十個銅板,轉手去酒館打了酒準備醉一場,酒店老闆賺到十個銅板后,立即給兒子請了教書先生,秀才得了束脩,家裏不再揭不開鍋,趕緊去找王老漢買了十個銅板的柴火。”

“就這樣,十個銅板還是十個銅板,轉了一圈,又回到王老漢手裏,但王老漢吃到了肉,豬肉佬喝到了酒,酒家有了西席,秀才有了炭。這就是錢財流通的好處,而戶部征銀,動輒幾百上千萬,要是人馬運輸,需要在路上折多少功夫?戶部官票的推行其實就是大大減少中間流程,提升了財富流通的速度。大家想想,一百萬兩銀子在路上耽誤一個月,放在大家手裏,能生出多少錢?若是一千萬兩三個月呢?”

眾人一聽,茅塞頓開:“榮老闆明智!”

“有膽有識,難怪您能發達。”

榮姝非常謙遜:“諸位謬讚,現在市面上對官票有顧慮,不過是擔心它的信譽罷了,只要我們大錢莊們把握好尺度,把官票的信譽做起來,莫大好處都在後頭呢。”

經此一事,各大錢莊老闆都開始接受官票,漸漸地,由大到小,這次貨幣改制終於推行開來。

戶部官員沸騰了,太不容易了,終於成功了——再耽誤下去,他們就要被林相罵哭了。

“榮老闆可是幫大忙了,活菩薩大財神。”

林杪正在戶部查看明細,單手湊着腮幫半晌沒動一下,得知榮姝的助力后,他才微微偏頭,露出小半邊側臉來。

“別吵了,鬧得我頭疼。”

頓時鴉雀無聲,眾人暗暗咋舌,林相不愧是林相,瞧瞧人家這氣度,這涵養,波瀾不驚,雅量非常……

等各他起身離開,戶部主事送別完畢,低頭一看,林相不知何時在紙上寫了四個字“秀外慧中”。竟然不是他現在固定的官樣文書“館閣體”,而是本來筆跡,也就是說這四個字是他不留神寫出來的!情不自禁。

主事一瞬間老淚橫流,竟然被林相誇獎了——受寵若驚,喜極而泣,簡直感動。

眾人面面相覷:不是,你老人家,哪裏“秀”了,褶子一臉……

經此一事,榮姝算是徹底打響了名號,不僅站穩了腳跟,還時來運轉,事事順利。

她人在家中坐着,忽然就收到了一大筆“協餉”。所謂協餉其實就是軍隊的軍餉,朝廷每年籌措大量軍費,分付各個省道,等到用的時候,可以緊急調取,省時省力,不必再千里迢迢的從國庫調撥。為了安全起見,這筆錢會放在信譽良好,實力雄厚的錢莊,而且不算利息,所以各個錢莊都對這種好事眼紅的紅,走關係託人情想辦這樣的差,但榮姝還沒開始活動呢,這單子就到手了。

活計們都傻掉了,忍不住揣測自家老闆有多麼神通廣大。榮姝會心一笑,她已猜到這款項是林杪打了招呼的,這位相爺大概覺得這麼一來一往,二人就扯平了。

有道是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前者說的就是榮姝,因為她的生意日進斗金,後者說的大概就是陸清遠,當然他不算什麼英雄。

在精心的籌謀經營下,榮姝的錢就彷彿自己會生錢似的越來越多,而陸家的日子愈發難過,連矜貴風雅的蘇子嫻都不得不出來做“太太交際”。

她以前都是開個詩會或者畫會,享受別人吹捧自己,現在委委屈屈出來經論俗物,結果發現如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竟然是榮姝!

要賺錢,找榮姝!

她竟成了無數名媛貴婦的話題中心,到處都在說她一天天風光無兩,生財有道,致富有方……這幫太太小姐都在盤算着往她那裏存些錢吃利息呢。

蘇子嫻從貴婦聚會上僵僵的站起來,顫着腳往外走,酸勁兒一陣一陣往上泛。她尋個空,頭戴帷帽,身披斗篷,悄悄溜過去看,結果剛一到那裏,就被晃到了眼。

那櫃枱上,整整齊齊對着金山銀山,碩大的金元寶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霜花白的馬蹄銀耀眼生光。金餅子金條子金葉子就那樣大大方方陳列在那裏,看的人眼紅心熱。那每一寸光輝,每一塊財寶都在無聲的證明着榮姝的強橫實力,那店面闊朗明凈,來來往往都是不凡之輩。

蘇子嫻默默的站在那裏,也不知愣了多久,不知不覺的指甲就扣緊了手心,直到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才回過神,急步走開。

榮姝從後堂里出來,看到她的背影,一時間覺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是哪個,一問下人,下人就笑了:“還能是誰?滿京城的貴人,每次出門都穿同一套衣裳的,只有一個,就是平遠侯夫人蘇子嫻。哎呀,聽說這夫人是個續弦,侯爺當年可喜歡她了,這侯夫人倒是挺節儉的,總是一身行頭穿來穿去……”

榮姝追了出去:“陸夫人,是要往錢莊存錢嗎?”

蘇子嫻昂了昂下巴,慢條斯理的道:“我怎麼可能把錢存到你的錢莊?”

榮姝一怔:“也是,你哪裏有錢做儲蓄呢。”

蘇子嫻:……扎心了。

血真的要噴出去了。

她負氣而去,回到侯府,坐卧難安。丫鬟請她喝茶,她轉手打了杯子,躺在了床上,翻來覆去,輾轉不休,但哪怕用被子蒙住了頭,眼前也是大片金光閃爍。

一時間,嫉妒,不甘,憤怨如同毒蛇似的,噬咬她的心臟。

陸清遠在外苦錢,奔波了一天也沒什麼收穫,回來看到杯子又碎一個,頓時大怒:“怎麼也不小心些?好好的東西都糟踐了,下次再有席面要擺,連一套完整茶具都湊不齊。”

丫鬟大感委屈:“原不是小的打破了,侯爺張口就罵人,是侯夫人自己不爽快,特意摔了的。”

陸清遠腦門上青筋都在跳,要在以前寬裕時候,這樣對嘴的丫鬟他直接就攆出去了。

但現在不行,他得忍着!堂堂侯爺竟然要受這等閑氣!

他幾步闖入內室,把蘇子嫻從床上拉起來,也不問原因了,直接責她任性胡鬧,不會持家。

蘇子嫻頓時委屈的眼圈都紅了:“你沒本事賺來更多的錢,結果就沖我撒氣?哪家的侯夫人需要為打破一個被子挨罵的?你是不是後悔了?你要是後悔了你去找榮姝啊,你前妻倒是發達了你又想吃回頭草了?你還回家做什麼。”

陸清遠又氣又無奈,悶坐在那裏連頭都不想抬。他原本也有些弟兄,可這些弟兄酒桌上說的好好的,義憤填膺討伐榮姝狠心絕情,結果一轉身就把自己閑錢送到榮姝的錢莊了,因為榮姝有本事,利息高啊!

現在滿京城人都在看他笑話,陸清遠痛苦的抱住了頭。

蘇子嫻見此情形,心裏一慌,該不會被她隨口一說踩中痛腳了吧?說好的真愛呢。你還真的後悔和離娶我了?於是哭的更傷心了。

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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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改命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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