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強入七殺(7)
天色漸晚,此時白子畫已然法力盡失,他雖然跟丟了花千骨卻猜到她回了寢殿,所以便加快腳步緊趕慢趕的也往寢殿走。結果當然是又被結界給攔住了,那裏除了他自己設的結界以外還有一層新的結界,此結界他是被阻擋的,不用猜那肯定是花千骨設下的。
白子畫看着那結界不由得有些鬱悶,今天花千骨先是要把他轟到別的殿宇去,後來又差點讓他在七殺殿做什麼攬肥的苦工,為了能努力留在七殺殿他是破釜沉舟吃下了化功丹。後果他不是沒有想過,尤其是呆在這麼一個對他充滿懼意和敵意的地方。他敢這麼做一方面是仰仗着身負神諭,另一方面他是想賭——賭花千骨對他不會不管不顧,說不定還會把沒有法力的他留在身邊。
寢殿內,花千骨已摘下了面具,近日懼怕照鏡子的她現在正端坐在銅鏡前,手一揮,銅鏡里映出殿外的畫面——天色已暗,白子畫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在結界前徘徊着。花千骨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喃喃的說:“為什麼?為什麼在我下定決心要忘記你的時候你偏偏要找上門來?”鏡中同時映出的是她帶着傷疤的面頰,花千骨自卑的輕輕撫着左臉頰:“仙魔殊途,你不是覺得不堪嗎?現在不惜化去一身功力要強留在七殺殿又算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
天全黑了下來,半圓的明月掛在天空,映照着地上那個白衣人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在打坐,仿如玉雕一般,他身上的光輝在這昏暗的環境下竟是顯得比那月亮還要皎潔。單春秋帶着幾個小妖舉着火把貌似巡邏到此,說是貌似是因為事實上他是專程來找白子畫麻煩的。
單春秋等人走到近前罵罵咧咧的說:“哎哎,這兒是聖使的寢殿重地,閑雜人等不許呆在這裏。”白子畫倏然睜開雙眸說:“你們聖使准許我在七殺殿自便,我想呆在哪兒就呆在哪兒。若這裏不許呆,讓你們聖使出來直接告訴我!”依舊語調冰冷,氣勢咄咄逼人,那幾個小妖嚇得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單春秋回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罵道:“沒出息的東西!他已經沒了法力,空架子一個,根本沒啥可怕的。”幾個魔徒期期艾艾的又走上前來。
單春秋看着白子畫邪邪的一笑,說:“白子畫,你到如此境地以為我還會怕你嗎?來人,把他給趕走!”幾個小妖互相交換了下眼色,一起過去把白子畫團團圍了起來,抄傢伙擺好了架勢,卻還是滿臉緊張不敢動手。單春秋煽動道:“你們想一想,曾經就是他把我們的兄弟殺了、抓了、被關入了蠻荒,現在報仇的時候到了。給我上!”
一聲令下,幾個妖魔手裏的刀劍棍子都往白子畫身上招呼過去。白子畫雖然沒了法力,但是武功還在,這些小妖魔沒什麼功力他根本沒放在眼裏,所以他身形未動,瞅準時機劈手奪過一個小妖手裏的劍,接着劃了半個弧將幾個人的攻勢擋了過去,被奪了劍的小妖連滾帶爬的摔了個跟頭。
小妖們一試之下見白子畫果然沒了法力,仗着人多,膽子也大了起來,再度攻了上去。白子畫站起身形,他有了劍更是如虎添翼,一個人對好幾個魔徒竟然絲毫不落下風,憑藉著精妙的劍招,過不多時便“哎呦”聲四起,一半小妖手裏的武器丟了出去,另一半摔得橫七豎八。
觀戰的單春秋耐不住了,低聲罵了句:“奶奶的,他沒了法力竟然還這麼厲害!”又轉着手腕對小妖們命令道:“你們退下,我來。我就不信了!”白子畫知道單春秋算是功力深厚的妖魔,光靠武功肯定對付不了他,他提劍凝神戒備。單春秋獰笑着說:“白子畫,聖使和你有約定不對你用法力,可是我沒有啊。”他說著隨手一道光印擊向了白子畫前胸。
白子畫身形快速一閃,躲過了這一擊,然而單春秋第二擊轉眼又至,白子畫只得舉劍橫擋。這光印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劍上,“嘭”的一聲,震得他的手發麻,光印邊緣掃起了他的墨發,白子畫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單春秋一招得手,滿臉得意的再度雙掌結了印,然而還沒等他出手一條黑色人影已經擋在了他身前。
待看清來人單春秋連忙施禮:“參見聖使。”眾小妖也忙不迭的行禮。花千骨最終還是見不得白子畫受傷害,她依舊戴着面具,懶洋洋的說:“我本已經睡下,被你們鬧鬧哄哄的吵醒了,怎麼回事?”單春秋陪着笑臉說:“聖使,屬下帶人巡邏至此,看到有閑人在這裏,怕吵了聖使的清夢就想趕他走。沒想到他冥頑不靈,怎麼也不肯走,結果就動起手來。還是擾了聖使休息,是屬下的錯。”
花千骨看了看他們幾人,又扭頭看了看白子畫,對單春秋幽幽的說:“單護法,你和人打架我不管,但是你代表的是我七殺的名頭。你如此付一個失去法力之人,這要是傳出去會說我七殺殿以強凌弱,以多欺少。這壞了我七殺的名聲你擔待得起嗎?”說得單春秋臉一紅,他連忙跪了下來說:“屬下知錯,請聖使責罰!可那白子畫委實太難對付。”
“哦?”花千骨又看了一眼白子畫,轉頭對單春秋說:“我倒是忘了,他是我留在七殺殿的就算是我的人,今後你們誰若想要和他打架,得先問過我。現在我把人帶走,你們散了吧。”白子畫聽到花千骨說‘他是我留在七殺殿的就算是我的人’的時候心裏莫名一陣悸動。
單春秋急急的提醒:“聖使,白子畫雖然沒了法力,但依然很厲害,萬萬不能掉以輕心。不如屬下另外安排個住處給他——”他話還沒說完,花千骨已經轉身擺了擺手走進了寢殿,同時撤去了自己設的那層結界,白子畫連忙把手中的劍一扔跟了進去。看得單春秋目瞪口呆:“白子畫怎麼可以進這個結界……他什麼時候把聖君的結界毀了換上自己的了?聖使到底是女人,白子畫對她有恩,她對白子畫有情,終究是不會對白子畫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