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人太可怕
蘇淺萬萬沒想到,傅君北會真的親她。
雖說之前有幾次,傅君北也有對她動手動腳,說著曖昧的話,但最後的下場都是被她揍一頓結束。
可是僅僅是幾日不見,他的力氣怎麼會變得這麼大?
往日的弱不經風全然不見,縱使是用力反抗的蘇淺,都無法將他從自己身上趕下去。
“放——唔——”
蘇淺得了喘息的空檔,要將人推開,可是對方卻不依不撓,再度封住了她的唇,堵住了一切想說的話。
蘇淺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她嚇得有些懵,若是再這樣下去,她會失身的。
她雖說想要嫁給傅君北,但這和她失身給他是兩回事,至少在現在萬萬不可以。
可問題是,她現在根本推不開人,而且大有不停止的趨勢,這讓未經人事的蘇淺忽然害怕了起來。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但被這樣的對待,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更要命的是,因唇被封,她又用力憋氣要將人推開,結果因缺氧昏了過去。
“這就暈了?呵——”
他鬆開她,舌頭抵着上顎,嘴巴微咧,一聲輕笑,在月色下帶上了勾人的玩味兒。
只是蘇淺看不到,她眼角凝聚的淚水,順着緊閉的眼尾,流了下來。
他見了,突然低頭,伸出舌頭,舔了乾淨,那是一種鹹鹹澀澀的味道。
“蘇淺,你是我的,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誰也搶不走你,所以,你要等我。”
他壓在她身上,低頭凝視的黑眸中,粹着一種捉摸不透,融入了無限的黑暗當中。
蘇淺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她只清楚,暈過去的夢中,是不斷地被傅君北欺負的噩夢,嚇得她重新醒來的時候,心裏頭憋着的那股氣,讓人呼吸都會疼。
尤其是她轉身看到傅君北穿着藏青色的睡衣,閉眼躺在她身邊,睡得正香的時候,蘇淺滿腦子裏都是昨晚被強迫的羞辱,以及夢中被欺負的怒氣。
“傅君北!”
五指細微收緊,她咬緊嘴唇,抬腳就將人給踹下了床!
“我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她把人踹下床,還使勁的在他身上踢了幾腳。
傅君北原本睡得好好的,夢裏正在被蘇淺伺候舒服的時候,誰知地面突然斷開。
他直接掉進了裂開的地面里,後背重重的一砸,連帶着前胸也受到了幾處伏擊。
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睜開眼,隨即發現一隻白皙的小腳,正快速的縮回了床上的被窩裏。
“蘇、淺!”傅君北氣的咬牙切齒,忍着痛艱難的從地板上坐起來,“你做什麼!”
蘇淺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的本能的一跳,可一想起昨晚的事,她就覺得這幾腳不過分。
所以手一叉腰,胸一挺,她脖子一伸,道,“你昨晚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不需要我提醒,這幾腳是我給你的警告,再有下一次,踹的就是你的根子!”
她說著,還用腳朝他身子下面,伸了伸,嚇得傅君北本能的並緊腿一捂。
“你鬧夠了沒有!”他睡得好好的,被打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她還敢威脅他?“信不信我把你從窗戶里扔出去。”
“誰扔誰還不一定!”
“不一定可以試試!”
五分鐘后,蘇淺左手禁錮傅君北的手腕背在他身後,右手抬起他的腿,半跨在窗戶口,只要用力一推,他就會被她推下去。
彼時,時間還早,大部分人都在睡夢當中,只有辛勞的上班族早早起來刷牙洗臉。
要是此刻有人往窗口探個頭,就會看到,剽悍女霸王欺壓柔弱美男子的一幕。
“說,你錯了沒有!”
蘇淺橫着脖子問。
她從小到大打架可從來沒輸過,更別說對付傅君北這麼一推就倒的人了。
“錯了,姑奶奶我錯了,快放我下來。”
人人聞風喪膽的傅大總裁,此時此刻像個委屈的小哭包,低聲求饒,在初升的太陽光芒下,他雙眼晶瑩,似是藏着無限的委屈,會哭一樣。
“沒有下一次!”
蘇淺這才將人放下,拍了拍手,扭頭就走出了房門。
只是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還是難免雙腿一軟,背脊靠在門上,大鬆了口氣。
她承認,她這麼對付傅君北,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真的生氣了。
但氣歸氣,礙着平日裏傅君北的駭人氣場,她每次打人後,都會不自覺的認慫,原因未知,反正就是存在於骨子裏的。
只是這次,雖然和以前一樣,但她還是有些理智的。
在門口平復了心情后,她轉過身,貓着腰,偷偷地打開了房門的一條縫隙,往裏看去。
裏頭的傅君北一手撐着窗檯,一手撐着腰,緩慢的站起來,慢慢的挪到了床尾坐下。
“嘶——”他坐下的時候,不知扭到了哪裏,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外露的皮膚上,是被蘇淺捏住來的紅指印,“個小沒良心的,我好歹救過你,竟然下手這麼重,不就抱着你睡了一覺?”
他伸手去揉脖子,一轉頭,脖子疼,胸口也疼,無奈之下,只能給傅南羨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必須出現在我給你發的地址上,晚一分鐘,你就死定了。”
傅君北威脅的掛了傅南羨的電話,然後朝後仰躺在床上,手捂着胸口,大喘息着,期間每一次的翻身,都讓他疼的倒吸冷氣,足足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后,傅南羨準時抵達蘇淺家裏,傅君北躺在床上沒能起身,開門的自然是蘇淺。
“嫂子?”傅南羨有些吃驚,低頭又看了下手機上的地址,沒錯,“我哥在這裏?”
“在裏面。”
蘇淺側身讓他進來,傅南羨立刻就明白過來,沖蘇淺嘻嘻一笑,“大哥找我,我先去一下。”
“好。”
蘇淺給他指了指房間,隨後傅南羨就進去了,蘇淺沒有猶豫,關了大門,就蹲守在了房門外偷看。
大概過了半小時不到,傅南羨才從裏面出來,他揉着發酸的肩膀,對蘇淺說,“我大哥是怎麼了?身上都是扭傷。”
“他真的受傷了?”
“那還能是假?”傅南羨轉頭看着房內休息的傅君北,拉着蘇淺到一邊,壓低聲音說,“你別看我大哥那副樣子,蠻橫無理,唯我獨尊的,其實他從小就體弱,和林妹妹一樣的柔弱身體。”
蘇淺聞言,也低聲說,“那他會打架嗎?”
她記得她被綁架的時候,他一手打暈了看門的張強。
“會呀!”傅南羨說,“他出擊還行,比如看準對方的弱點,快速出招,就能擊中對方。但若一招不行,第二招,他肯定玩完。”
“所以,他就這麼弱?比女人還不如?”
蘇淺心中越發覺得狐疑,昨晚那個傅君北分明力氣很大,就連她都敵不過,所以她今天才故意和他杠一杠。
但沒想到傅君北依舊和以往的他一樣,弱不經風。
如果他是裝的,身上的傷又怎麼說?
傅南羨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我也覺得是。”
“是不是我也應該覺得是?”
傅君北的聲音陡然出現在兩人身後,如夜晚魑魅魍魎來襲,嚇得兩人齊齊本能出拳,竟然一左一右打在傅君北的眼睛上。
傅君北聲音戛然而止,然後暈了。
“完蛋了!”
蘇淺和傅南羨第一次嘗到了來自地獄的氣息。
最後不得以下,蘇淺找來了方寒酥,兩人前前後後求了方寒酥很久,方寒酥才答應給他們收拾爛攤子。
只是蘇淺不知道方寒酥和傅君北說了什麼,醒來后的傅君北並沒有找他們二人算賬,不過眼神里的憤怒,還是讓人心顫,想要逃跑。
傅南羨以醫院有事,借口走了。
可這裏是蘇淺的家,蘇淺是想走也走不了。
方寒酥看着兩人,推了推眼鏡,對蘇淺說,“淺淺,我有事和你說,出來一下。”
“好的。”
蘇淺大鬆一口氣,他這話是將她從火坑裏救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去了書房,方寒酥環視一周,走向了書桌,書桌上散亂的放着蘇淺還沒完成的手稿。
“還在畫畫賺錢?”
“嗯。”蘇淺上前收拾了一下畫稿說,“雖然不多,但還算可以。”
方寒酥點頭,陽光照耀在他的眼鏡上,反射出一抹白色的光芒,他上前拍了拍蘇淺的肩膀,說,“下次若再回蘇宅,和我說一聲。”
如此溫暖的聲音,讓蘇淺一愣,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他們怕是知道了她去蘇宅發生的事。
“沒關係的。”她禮貌微笑,“難得而已,我可以應付。”
“淺淺,你還小,不需要逞強。”
“我沒有逞強呀!我只是不希望方家有麻煩。你們若是摻和,爺爺肯定會認為方家插手蘇家家事,這是家族之間明令禁止的。你是方家長子,將來要繼承方家的,我不能拖累你。”
她從被趕出蘇宅開始,就逐漸明白這個道理,有時候越是龐大的家族,越是無法保護最弱小的存在。
因為有太多的干涉,太多的無奈。
尤其是像方寒酥這樣的人,一邊代表的是方家,一邊代表的是傅君北的行政秘書,她不希望她的事,影響到某個人。
因此,在蘇家的事上,她也很少麻煩方寒食和顧晚晚。
“這不是逞強和拖累的問題。”方寒酥大手落在她的頭頂,高大的身體將她籠罩,“不管如何,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和寒食一樣,都是我所放下不的。”
蘇淺鼻子有些發酸,她知道方寒酥雖然冷漠,但他有一顆溫暖的心,一直都在背地裏默默地幫着她。
“謝謝寒酥哥哥。”
方寒酥嘴角微咧,很輕微的一笑,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這時,外頭門鈴突然響起,蘇淺跑出去開門,外頭站着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
男子頭髮黑白,鼻樑上戴着一副有吊墜的眼鏡,看到蘇淺,很禮貌的說,“請問是蘇淺小姐嗎?”
“我是。”蘇淺點頭,“你是——”
“鄙人傅擎,傅家管事。”
“傅管事,你怎麼來了?”
方寒酥聽到動靜走出去,一眼就看到門口的傅擎。
傅擎見到他,禮貌點頭,“方大少爺,你好。鄙人這次來,是代表太老來找蘇淺小姐的。”
方寒酥蹙眉,“太老?”
“是。”
蘇淺一見這仗勢,立刻側身一步,邀請傅擎進去,但傅擎禮貌的拒絕了,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到蘇淺面前。
“蘇淺小姐,這是太老給你的禮物。”
“給我的?”
蘇淺愣住,回頭看了方寒酥一眼,在方寒酥的同意下打開了盒子。
那是一隻血紅色的鐲子,鐲子裏面有白色的光點,像是雲朵一樣,會遊走。
“太老說,今年除夕,邀你去傅家過年。這是她給你的傅家兒媳的信物。”
蘇淺怔神,自從傅蘇兩家結親以來,傅家一直都沒有對蘇家這個未來的兒媳有任何的表示,怎麼會突然逐漸就邀請她回家過年?
難道是因為傅君北?
她下意識的往卧室看去,傅君北不知何時聽到聲音出現在了房間門口,眼睛卻盯着她手裏的盒子,眉峰緊皺。
很明顯的,他對這件事並不清楚。
蘇淺看着他,他不說話,方寒酥也不說話,傅擎更是不語,但人人的眼睛都落在她的身上,弄得她很是尷尬。
尤其是手裏的禮物,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淺受不了這樣沉默的氣氛,所以打算說些什麼,可話猜到嘴邊,傅君北卻早她一步開了口。
“我昨天回去,怎麼沒聽奶奶提起過這事?”
“是太老在您離開后,才決定的。畢竟過年大少爺您也三十二了,是時候要成家了。”
傅擎有問必答,態度畢恭畢敬,用詞禮貌,幾乎和漫畫裏的執事一樣,舉止言語之間,都非常的完美。
傅君北眉峰微蹙,斜靠在門框上,抄着手,視線落在了蘇淺手裏的盒子上,漆黑濃密的睫毛遮住了半垂的眼帘,令人看不清他眼中到底在想什麼。
氣氛再度安靜了下去。
蘇淺捧着盒子,支吾了一聲,對傅擎說,“傅管事,您大老遠的趕來,進來喝杯水吧?”
“多謝蘇小姐好意。鄙人還要回去給太老復命,就不耽擱了。”他拿出口袋裏的懷錶看了一眼時間,隨即又放了回去,才繼續對蘇淺說,“那麼年三十下午兩點,鄙人準時來接你。希望在這之前,蘇小姐可以安排好其他的事。再會。”
他沖蘇淺欠了欠身,便轉身離開。
蘇淺跟了出去,看到他進了電梯下去后,才返回家裏,關上了大門。
“傅君北,我真的要去你家過年?”
說實話,蘇淺對這個邀請還挺意外的,但她本身接近傅君北的原因,就是想要儘早嫁入傅家,所以對傅家太老這個主意,她覺得還是必須答應的。
但是吧,傅君北那臭臭的表情,又告訴她,他不想她去傅家過年。
“禮物都收了,難不成你還想不去?”
傅君北懶懶的斜睨了她一眼,又揉着腰,捂着臉,慢騰騰的走回房間。
蘇淺直接跟了進去,靠在門口,看着他躺下,追問道,“可你的表情,似乎不願意我去。是不是傅家有什麼——”
“淺淺。”
方寒酥打斷了她的話,蘇淺本能轉頭看他,方寒酥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走上前,拿過她手中盒子裏的那隻手鐲。
鐲子通身血紅,看似屬火炎熱,可是握在手心裏,卻是如冰的刺骨。
“這是蘇家歷代相傳的‘雪鳳’。”
方寒酥將鐲子遞給了她。
“這就是雪鳳?”
蘇淺吃驚接過,她聽蘇瑤提起過,看似為鳳,實則為雪,是傅家歷代兒媳代代相傳之物。傳言,只有拿到雪鳳的人,才能是傅家認定的兒媳。
這鐲子,外表血紅,入手的感覺卻和冰一樣寒冷,可是握在手心裏僅是一會兒,它卻變得非常溫暖,帶着很舒服的熱意。
和一般的鐲子不同,裏頭的白色不知是什麼材質,轉動鐲子的時候,它會遊動。
“好神奇的鐲子。”
面對她的吃驚,方寒酥則越過她,看向裏頭的傅君北,濃黑的眉峰,緊緊皺着,音色低沉的問,“你打算怎麼辦?”
傅君北半靠在床上,拿出手機,似是在給誰發著信息,聞言語氣冷淡,“既然是奶奶的意思,只能照辦。”
方寒酥眸色沉了沉,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囑咐蘇淺說,“收好這個東西,去傅家之前,別拿出來。”
“為什麼?”蘇淺疑惑,“太老送給我,不就是要我戴上嗎?”
“淺淺,聽話。”
“哦。”
蘇淺乖巧的點頭,低下頭,看着那珍貴的鐲子,心裏頭似乎並沒有那麼的開心,因為方寒酥不開心,這也讓她敏銳的嗅到了這個鐲子背後所隱藏的氣息。
所以她乾脆把鐲子放回了盒子裏。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方寒酥看了看錶,摸了摸蘇淺的小腦袋,“學校那邊,我給你請了一周的假,你好好休息。”
“謝謝寒酥哥。”
蘇淺答應,將盒子放在了一邊,去送方寒酥。
等她送了人回來,就看到傅君北起床換了衣服。
“你要出門?”
她疑惑,他都這樣子了,還要出去做什麼?
“有事處理。”
傅君北穿好外套,臨走的時候,拿了放着雪鳳的盒子,塞進了大衣的口袋裏。
“這個我帶走。”
“為什麼?”蘇淺不明,“這個是太老送給我的,你拿走做什麼?”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傅君北明顯的不想解釋,也不給她任何上前搶奪的機會,手指勾起玄關盤子裏的車鑰匙,就出門了。
蘇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直覺告訴她,肯定和這個鐲子有關,因此她也跟着要追上去,卻在右腳剛踏出門的時候,接到了方寒食的電話。
他在電話里告訴她,那個斷指的事,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