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開學大會
年級開學大會現場顯得十分的嚴肅,華麗的裝飾根本沒有解決這個問題,反倒是增添了幾分肅穆的感覺。
“這簡直是人民大會堂的縮小版。”任德峰抬頭望着那穹頂想到。
當大會開始的時候,也就是同學認識的開始,而往往卻是以電腦遊戲當開頭的。
“嗨!同學?打不打Dota?”一個胖胖的男生對任德峰說話。
“當然。”任德峰其實連什麼叫做Dota都不知道,但是在來之前把所有的電腦網絡遊戲的基本信息都了解了,所以也不會一下子答不上來。
“我總是用屠夫,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打不好。”那胖子自顧自地說起來。
任德峰打量他一下,這人長得就挺像屠夫的,只是沒那麼多血腥味罷了!
“為什麼不試試敏捷性英雄?比如說熊戰士?”任德峰根本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他就憑着印象說,他之所以說熊戰士,是因為除了屠夫,dota里最能和這人相匹配的就是熊戰士了。
“那個很不錯,也許我的確應該試試。”胖子點點頭,“我叫劉珩,幸會!”
“幸會!其實還有德魯伊。”任德峰補充,但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那是魔獸世界。”劉珩說道,旁邊有湊來一個比任德峰稍高的男生,他就是那個幫任德峰翻譯王成田的話的男生。
“我是崔昊,血精靈法師!魔獸迷。”他說道,任德峰看他那白白的皮膚,別說,還真像傳說中的血精靈。
“安靜安靜!”王成田衝過來,打斷了他們的美好談話,“任德峰!第一天就不老實呀!坐到對面去。”
王成田把任德峰拉起來,費了不少力氣,指着一大群女生中間。
崔昊和劉珩偷偷笑了笑,當王成田一轉頭,就收起了笑容,鄭重地看着演講台,彷彿那裏會冒出金子來。
任德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自己就不來上學了,反正該學的都學會了,來這裏又何苦呢?
當他好不容易在眾人——特別是女生的注視下穩穩噹噹地坐下后,大會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新同學們好!軍訓剛剛結束,而大家又不顧疲倦,早早地跟上了高一新學期的步伐,我代表群體教師,對大家說——幸苦啦!”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沒味道呢?”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任德峰扭頭一看,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子說的。
直到這時,任德峰才開始注意台上在座的一些教師。
台上中間坐了一個白髮白鬍子老頭,看上去很是慈祥,但是眼神里卻透露出來彷彿要看穿人心的目光。他右邊坐着一個和整個大廳的氣氛很搭調的人,通過頭髮可以看出他很年輕,標準的小平頭標誌着他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好看。左邊那個是一個黑衣人,穿着黑色的晚禮服,一直拖到腳底下。而他的頭髮、眼鏡,不論是在身上的什麼東西,都是黑色的。更為奇怪的是他的眼神,任德峰感到他似乎在打量着自己,或者自己周邊的人,他看了看這附近的人,恐怕是因為講話太多了吧。
“請安靜,同學們請安靜。”白鬍子右邊那個嚴肅的人用很清晰的聲音說道,“本次大會由我來主持,第一個流程,由我介紹學校年級各位領導。”
“坐在最中間的一位是南翔市外國語學校的校長,著名教育家,清華大學前副校長,安宇軒先生。”
白鬍子老人站起來向大家揮揮手,微微笑了笑。
“我似乎在哪裏聽過這個人的名字。”坐在任德峰旁邊的樊茂芸悄悄對他說,“某個雜誌上,他發了一篇很著名的文章,批判當代中國教育的。”
“《凱盛看點》。”任德峰心裏說,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是不是這個?”後面一個女生遞過來了一本厚厚的摘抄本,上面貼着全是剪報。任德峰打量她一下,發現這個女生的皮膚竟然比《暮光之城》裏面的吸血鬼還要白。
“對,就是這個。”樊茂芸指着這個說,“據說當時還被政府封殺了呢!”
“叫和諧。”那個皮膚很白的女生糾正。
“在校長左邊那位是高一年級組組長,政治特級教師,冷夜靈老師。”那個黑衣人緩緩起身,冷冷地掃視全場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就又坐下了。
“這是什麼人?”任德峰向其他學生打聽,他總感覺這人不對頭。
“不清楚,我在初中的時候就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似乎是剛剛調來的。”那個皮膚很白的女生說道,“我看這個人肯定是殺過人的。”
“為什麼?”任德峰很好奇她為什麼這麼說。
“你看他眼角的血絲,”那女生說道,“我爸爸說眼角血絲多的人,就是現實中沒殺過人,也是夢裏殺過。”
“什麼鬼道理!”任德峰搖搖頭,顯然不信。
“其次,還有我們的數學備課組組長,錢霞老師。”那人洪亮地說。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性站起來,很有老教師風範,眼神里透露着那一絲不苟的精神。
“大家好!我叫做錢霞,是年級數學組組長,並叫五、六兩個班。”
“她教我們!”樊茂芸發出驚嘆。
“此人據說很兇,”樊茂芸旁邊一個女生對她說,任德峰注意到她也坐在同一排,她梳着長長的留海,頭髮也披的老長,臉上帶着黑框無鏡片眼睛,裏面是水靈靈的大眼睛。要不是在南翔市,這類女生應該會很常見。“軍訓時她曾經把一個軍隊教官罵得狗血噴頭。”
“撲哧!”任德峰聽了之後不禁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笑呀!”那個女生抗議到。
“沒事,繼續說。”任德峰馬上恢復常態。
“那個教官企圖對我們下手,”那女生說,“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突然殺進來,我們當時還不認識她呢!她就指着教官的鼻子臭罵。第二天,那個教官就走了。對吧?丁暢?”
“對,有報道還說,他被解職了。”又是那個很奇怪的白皮膚女生,“鮑雯玲,那天真是精彩。我還以為是電影呢!”
聽了幾個女生所說的,任德峰再次打量這個叫做錢霞的老教師,心裏肅然起敬。
“當今世界已經沒有多少沒背景的人敢對軍官這麼做了。”他心裏想到。
“接着,我要介紹一些年輕漂亮的英語教師,有請董娟蘭、齊莉雅等。”
一個看似大不了自己多少歲的女教師走上台,她穿着喜羊羊與灰太狼的一副,頭上竟然還帶着髮夾。
“大家好,我是董娟蘭,我今年才16歲......”
會場頓時發出一片驚嘆聲。
“哦不,說錯了,是26歲。”董娟蘭慢慢糾正。
會場又發出一陣歡笑。
緊接着,是齊莉雅老師。
“這人一看就知道上輩子是屠夫。”丁暢說道。
任德峰沒理她,但也感覺她說的是。這個齊莉雅眼睛本來就不小,又戴着大框眼鏡,不但沒有像鮑雯玲那樣讓眼睛顯得更美,反而是彰顯了其恐怖。
“大家好。”她說話慢慢吞吞的,完全不像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年教師,“看見這麼多活潑可愛的臉龐,我真的是,真是veryveryhappy.我預言,到了三年之後,大部分人都會去很好的大學。”
“大部分人?”鮑雯玲不滿地說道,“這明明意思是說,總有人畢不了業!”
“哪裏見不到這種人呢?天天唉聲嘆氣,跟他們在一起,連太陽都似乎失去了光澤。”丁暢說道。
任德峰點點頭,他倒是覺得丁暢這個比喻蠻好的,很合適那群怨婦類人。
就在這期間,齊莉雅還在悲觀地講話,“我敢預料,三年內,總要有人會離去,再也回不來,甚至是——死去。”
“什麼?她竟然詛咒我們死。”鮑雯玲沒聽見前面,就聽見響亮的兩個字——死去。
“不是,她是說有人會。”樊茂芸糾正。
“誰會呢?”鮑雯玲環顧了大堂一圈,而齊莉雅彷彿是要回答她一樣。
“他們就在禮堂的中後方。”她裝作害怕地說道。
“啊?”剛剛組成的高一六班的所有人互相對視一眼,他們就是坐在禮堂中後方的班級,更加關鍵的是,他們後面沒有其他任何班。
頓時,全場沉默,所以人不是盯着齊莉雅,就回頭打量着到底哪個班級是坐在中後方的。
“別理她!誰信呀。”鮑雯玲高聲喊道,隨即又擺擺手,顯然,突出的外貌可以在不認識的情況下起到很突出的作用,全班又重新坐好,就像剛剛聽了一個失敗的冷笑話一般。
晚上,南翔市市中心。
汽車停在華錦國家大酒店門前。
“這是政府出資建造的?”樊德盛問。
“當然不是,”夏程石回答他,“是華錦國際酒店集團投資的。”
“又是一個跨國集團?”樊德盛心中很是疑惑。
“對呀,”賴夢楷大笑,“多一些不是好事嗎?哈哈!你們上海不是滿地都是這樣子的國際大酒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