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裏的蛋糕
“小海,你想出門曬太陽嗎?”某個得了空的白天,織田作之助問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織田海道。
自從被撿到以來,每次織田作之助在的時候,織田海要麼是在睡覺,要麼就是坐着一動不動,除了撿到的第一天織田海自己動手吃飯以外,後來連吃飯也都是織田作之助喂的。除此之外,他本人基本很少動彈,經過觀察,織田作之助發現,織田海甚至沒有去上過一次廁所。
不得不說,織田海的身體狀態實在是太異常了。也難怪織田作之助會時常為他感到擔憂。
這樣下去難道不會肌肉萎縮嗎?抱着這樣的想法,織田作之助偶爾會給織田海按摩四肢。按摩的時候,織田海也只是安靜地看着他,按得舒服的時候會眯起眼睛朝他笑,像是貓咪一樣。
A.父親抱我。
B.沒力氣動。
C.zzz。
經過織田作之助幾個月的飼養,織田海的情況比起最開始已經好了很多,體力槽也快要擺脫危險線了。等到擺脫危險線后,他的身體基本就算是緩過來了,之後體力的消耗速度也不會像現在這麼恐怖。
為了能夠早點擺脫危險線,織田海基本上是能不動就不動。
但是看着織田作之助擔憂的眼神,織田海想,對於正常人來說,這樣一動不動果然很奇怪吧,會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
“父親抱我。”他朝織田作之助伸出手。
織田作之助把小小一隻的織田海抱在懷裏。真小啊,還很輕,如果能多長點肉就好了。織田作之助在心裏想。
他最近寫完了一本不算長的中篇,準備寄到報社去,等會帶織田海出門的時候,順路去投個稿吧。如果能出版就好了,多點稿酬,小海也能快點恢復。這麼想着,織田作之助把稿件順手揣到了身上。
給織田海戴上遮陽的小帽子,織田作之助就出了門。
經過了幾個月的修整,橫濱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進入了和平期。至於那些在龍頭戰爭中大受打擊的各個組織,都在休養生息,部分原先也在橫濱有些分量和地位的組織,自此失去了牌面,也有不少被其他組織瓜分殆盡,從此在橫濱消失的。橫濱的地下勢力重新洗牌,今後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樣。不過這些都和普通人沒有什麼關係。
至少今天,外面太陽很好,熬過了戰亂期的橫濱的普通人也露出了笑容。
織田作之助抱着織田海在外邊轉了一圈,順路把稿件送到了報社的投稿箱,然後走進了一個公園。
公園的長椅上坐着幾個大人,他們的小孩則聚在一起玩鬧。織田作之助走過去后,挑了一條沒人的長椅坐了下來。
幾個大人注意到了織田作之助和他懷裏的孩子,湊了過來。
“你家的孩子長得可真好看啊。”看仔細織田海的臉后,一個大人忍不住誇獎道。他看了看織田海,又看了看織田作之助,內心有些疑問。雖然好看,但這爸爸和兒子可真是一點都不像,是那種一看就不像親生的的那種不像。
“謝謝誇獎。”織田作之助平靜地道謝。
“不讓你的孩子下去一起玩嗎?”另一個大人問道。
“他的身體不好。”織田作之助搖了搖頭。
“仔細一看,皮膚確實有些蒼白。”那人便這麼說道。
確實如此,織田海雖然長得好看,但皮膚卻蒼白得如同大病初癒,嘴唇也沒有什麼血色,如果不是黑亮的眼睛,看起來整個人就如同已經死去的屍體一般沒有什麼生氣。
被幾個陌生的大人圍着,織田海將臉埋進了織田作之助的懷裏。
“喲,小傢伙害羞了。”有人看見便樂了。
織田作之助起身:“抱歉,我先走了。”於是便抱着織田海匆匆離開。
等走遠了,織田作之助低頭問道:“是見到太多陌生人害怕了嗎?”
織田海在織田作之助懷裏輕輕點了點頭。
“抱歉,下次我會注意的。”織田作之助說道。
兩人小聲又溫馨地說著話,織田作之助抱着織田海來到了鶴見川河邊。
“看到河流靜靜流淌的時候,就會感覺整個人都平靜起來。”織田作之助抱着織田海坐下。兩人面對着河流,風輕輕吹動他們的頭髮和衣服。
就在他們沉浸入這種平靜祥和的氣氛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河裏出現了。
織田海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A.蛋糕掉進河裏了。
B.我想吃蛋糕。
C.河裏的蛋糕看起來好好吃。
“河裏的蛋糕看起來好好吃。”織田海伸手指了指河裏黑乎乎的東西。
“掉進水裏的東西就已經髒了,不能吃了。”說完后,織田作之助又補充道:“而且那也不是蛋糕,是人類。你稍等下。”這麼說著,織田作之助把織田海放到一邊,脫掉身上的外套跳進了河裏朝那個黑乎乎的東西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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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掉進河裏的蛋糕,髒了不能吃,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