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是敗者
庫南賈的童年並不愉快，他的父親早早戰死，母親帶着他一個孩子要負擔這麼大一個部落，難度可想而知。
但是這位堅強的母親還是咬着牙帶着部落在夾縫裏生存，甚至在需要的時候拿起武器上戰場，帶着部落戰士從其它部落口中奪取糧食和草場。
草原上也許很難誕生一個大部落，但要滅亡一個小部落就不費吹灰之力了。
牧鹿部落走到今天，沿途不知看到多少小部落滅亡，這裏面的艱難他人根本無法想像。
而現在牧鹿部落雖然勝了，卻也是慘勝。
折損的精壯戰士超過了三成，再小一點的部落直接就要分崩離析了。
所以下一步何去何從就尤為重要了，不止是鑽進艾納格斯山脈躲避荒野之熊部落的進攻這麼簡單，如何讓部落更好的存續才是他這個族長要考慮的。
陸屋抱着一個碗，碗裏盛着熱乎乎地肉湯。
他對着湯輕輕吹了口氣，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以後的路怎麼走可不是想出來的，要真正去走一遍才知道。”
庫南賈看了他一眼，愁容滿面地臉上總算是擠出了一些笑容。
別人說這話似乎有故作深沉之感，但這個才智過人的年輕小夥子說出這番話卻並不讓他討厭，或者說願意相信他。
有時候智慧真的可以提升一個人的魅力，哪怕你過於年輕，可是智慧總會賦予你厚重與沉澱感，也就不那麼容易被人輕視了。
雖然贏得了勝利，但是冷蛇氏族與牧鹿部落還是沒有在原地耽擱，他們也不確定荒野之熊部落會不會不顧一切地追擊他們，於是在歇息了一晚，天未亮時就再度啟程。
袋熊與鹿獸被當做馱獸幫兩個部落的族人分擔了不少壓力，再配合獨輪小車，兩個部落近四千人行進速度倒也不慢。
救回心愛的艾麗婭后，庫爾斯曼對於陸吾有着“盲目”地崇拜。
兩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塊陸吾從他口中了解了更多關於塞柯迪亞斯大陸的風土人情。
“艾格納斯山脈是精靈王國的領土，雖然他們並不會阻止我們進入山脈生活，但到了他們的領地上還是要遵守他們的規矩。
艾納格斯山脈生活了不下於二十個部落或者氏族，大的有六七千人，小的有幾百人。
即便是最小的部落也受到精靈王國的庇護，也就是沒有任何人可以在這裏發動不經過精靈允許的戰爭，任何挑起戰爭的方式在這裏都是被絕對禁止的。
但前提是你必須受到精靈王國庇護，也就是成為他們的附屬，否則闖入艾納格斯山脈，任何部落都有權利驅趕甚至發起進攻。”
庫爾斯曼向陸吾介紹艾納格斯山脈時尤其強調了那個神秘的精靈王國。
在陸吾的認知里，精靈是個很神秘的種族，尖尖的耳朵是自己對他們的唯一印象。
“精靈都是什麼樣子的？”陸吾好奇道。
庫爾斯曼搖頭，他也沒有見過。
他只知道精靈輕易不會離開艾納格斯山脈，茂密的森林是上天賜予精靈的最好地棲息地，充足的食物以及與自然貼近的生活是外界給不了的。
為了保持艾納格斯山脈的自然樣貌地完整性，精靈們不會允許有外人破壞這份和平與寧靜。
“看來艾納格斯山脈也不是那麼容易待下去的呀！”陸吾自言自語。
……
荒野之熊部落的戰士趕回營地時看到的只有滿目瘡痍。
諾斯夫與諾曼兩人滿臉都是黑灰，頭髮被火焰撩成了捲髮。
在他們身邊此刻只聚集了不足三千多人，其中以老弱婦孺為主，青壯年十不存一。
猶記得部落派兵去盯着角羚部落與野馬部落時族中還有兩千戰兵留守，可此時……
不僅僅是人員的傷亡，更令他們惶恐不安地是糧倉被毀，帳篷被燒，連容身之所都沒有了。
諾斯夫與諾曼父子兩個帶着族人在火場裏來回折騰，也只搶出了一丁點糧食，連幾百人都喂不飽。
陸陸續續還有昨夜逃走的族人在往回趕，親人相見自然淚如雨下，訴說昨夜的那場令他們永生難忘的大火。
但此刻他們要面對的難題就是從哪裏找來糧食餵飽這麼多族人。
“殺熊！”諾斯夫果斷下令。
棕熊騎士的坐騎曾經是荒野之熊部落令人聞風喪膽的主力軍，而此刻為了讓族人的肚子不挨餓，哪怕哭得撕心裂肺，也不得不將坐騎交到那些餓得眼睛冒星星的族人手裏。
察覺到死亡降臨，這些棕熊憤怒地咆哮，想要反抗，卻被無情圍攻，它們流下熱淚，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歸宿不是戰場而是腸胃。
“角羚部落那邊什麼動靜？”諾斯夫向一名族人詢問道。
這名族人昨天帶着部分兩千多人去盯着角羚部落，他對那邊的情況比較熟悉。
“昨天收到消息就往回趕，那些角羚部落的人也跟在我們後邊，只怕已經看到了部落的狀況。”
“希瓦波哥那個狡猾地像是狐狸地傢伙肯定不會繼續留在原來的地方，我們去哪裏一準撲個空！
野馬部落呢？”
諾斯夫又看向另一位領軍大將，這位派去監督野馬部落的勇士立刻揚聲道：“野馬部落沒有妄動，我們離開時分出了一半族人駐守，他們絕對不敢窺伺我們。”
“全軍出擊！消滅野馬部落，奪取他們的人口和糧食！”
諾斯夫的話讓諾曼都吃了一驚，但細思之下卻再找不到第二個更快獲得糧食的方法。
化悲痛為力量的棕熊騎士成了步兵，他們一馬當先
黑壓壓的荒野之熊部落戰士包圍了野馬部落，沒有警告，只有殺聲震天地進攻。
這一役，野馬部落幾乎滅族。
達爾瑪拚死為女兒殺出一條血路。她的丈夫死在了她的身前，為她擋住了諾曼射來的必殺一箭。
連屍體都沒來得及收攏，達爾瑪護着女兒與外孫在忠心的族人護衛下一路往北逃竄。
諾斯夫沒有去追，畢竟他已經達成了目的。
被抓獲的野馬部落青壯年被貶為奴隸，老弱婦孺……全部驅逐，任由他們在草原上自生自滅。
從此勃諾瓦草原上再無野馬部落，只有一個默默舔舐傷口的荒野之熊部落。
諾斯夫以另外一種方式完成了統一，雖然這個結果讓他根本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