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應對
聽完李坤的坦言,星昀和寒峰都陷入了沉默。
當然了,李坤所言極為簡單,誠如他自己所言,對於魂獸的了解,他並不比那些關注此事之人多。
所以,聽了李坤相關事實的講述,星昀和寒峰依然一頭霧水,等於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他們絲毫不懷疑李坤有所隱瞞,完全相信李坤所言屬實。
不過,星昀還是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息,那就是魂族。
魂族和魂獸之間應該有某種關聯,這是星昀首先想到的。
於是,星昀忙問道:“魂族是個什麼樣的種族?”
寒峰也好奇道:“我們之前從未聽聞過魂族。魂族和魂獸是不是都跟神魂有關?”
李坤便又介紹道:“魂族之前是我們崑崙境的一個隱居種族,他們不與外界交往,所以知道他們的人極少。我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才跟他們有所交集。”
“說來慚愧。”李坤又愧然道,“我還給魂族帶去了災難,所以,我跟他們之間,關係並不好,其實是有着糾葛的。”
“師父有所不知,我當年奉您之命,在崑崙境內尋找可以修鍊劍靈的機緣,最後能夠激活劍靈的空間神獸燭龍,便是在通過魂族隱居地鬼域之間的一個界域中找到的。”
“後來,燭龍被我引到鬼域,摧毀了鬼域,致使魂族失去了他們的家園,隨後,他們便不知所蹤。後來,因為李想的出現,我才知道,他們一直在流亡。崑崙境升境
后,他們進入了崑崙墟,卻受到各處勢力的排擠,被迫進入無人區尋求生存空間。最後,他們進入了神山,終於在神山中定居了下來。”
星昀點頭讚歎道:“真是沒想到,神山對於我們崑崙墟人來說,是極為危險的無人區,竟然適合魂族人居住。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管是那個種族,總有屬於他們的生存空間。”
寒峰突然說道:“雲曜家族的芸笄神魂受傷嚴重,會不會就跟神山魂獸有關?”
李坤說道:“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後來想了想,覺得很有這個可能。因為,當時犬子李卓就是從神山逃走的,芸笄應該是為了追捕李卓,招惹了神山魂獸,就此受傷。”
寒峰恍然大悟道:“應該是這樣的。難怪雲境對魂獸如此敏感而恐懼。之前,崑崙墟雖然有魂獸的傳說,但沒人知道魂獸究竟有何可怕之處,只是猜測它們擁有強大的神魂攻擊力。”
“雲境一見到魂獸,就如此害怕,應該就是因為從芸笄被魂獸所傷,深切知道了魂獸的厲害之故。”
聽寒峰這麼說,李坤也覺得應該是這麼回事。
星昀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魂族人擁有駕馭魂獸之能了。”
星昀突然問道:“李坤,如此說來,李想是魂族人了?”
李坤點頭道:“他母親是魂族人,李想擁有魂族血統。”
星昀瞭然地點了點頭,隨即總結道:“雖然我們
依然對魂獸沒有實質性的了解,但事情脈絡卻也基本清楚了。那就是,魂獸來自於神山,而神山中隱居着一個特別的種族魂族。而且,魂族人擁有可以駕馭魂獸的特殊能力。”
寒峰贊同道:“是的,應該是這麼回事。”
寒峰說著,又略帶不解地對星昀說道:“就算如此,崑崙墟的各大勢力又何必如此緊張呢?魂族人雖然可以駕馭魂獸,但他們隱居於神山,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並不會對外界構成什麼威脅。這一次,魂獸現世,不過是一個意外罷了。”
星昀冷哼道:“你身處各大勢力之外,自然不能理解他們的處事邏輯。各大勢力不但要想方設法讓自己不斷變得強大,更要防止別人變得強大而威脅到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這魂獸雖然原本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但它一旦現世,讓大家看到了它的強大,便不可避免地會成為各大勢力關注,甚至是妄想的東西。他們一方面擔心魂獸會給他們帶來威脅,另一方面,恐怕還想着自己也擁有能夠駕馭魂獸之能,以此威懾,甚至是吞併別的勢力。”
星昀繼續說道:“現在,我們崑崙墟三大陣營之間實力相差不大,處於一種彼此制衡的狀態,這才讓崑崙墟修仙界享有太平世界。如果,某一天,其中一個陣營突然具備了比另外兩個陣營強大得多的能力,你覺得崑崙墟還能像現在這麼太平
嗎?”
寒峰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我雖然對此不感興趣,但其中的道理還是懂的。”
星昀繼續說道:“而這次,魂獸的突然橫空出世,讓大家見識到了魂獸的強大。同時,也讓大家意識到了危機和機遇。你說,他們能不為之瘋狂嗎?”
聽星昀剖析得如此透徹,李坤自然更明白了此事對自己和魂族的威脅。
寒峰忙擔憂地說道:“如此說來,李坤是真的危險了。”
星昀看着李坤,肅然說道:“事已至此,你的危險已經不可避免。這一劫,怕是躲不過了。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坤早已想好,既然師父問起,自然不會有所隱瞞,便直言道:“我打算立刻前往神山,去魂族,搞清楚魂獸究竟是怎麼回事。同時,也通知魂族做好應對準備。”
星昀點頭道:“好!這確實勢在必行。”
寒峰忙說道:“李坤,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坤婉拒道:“寒前輩,我知道您擔心我,想要幫我。可您不知道,魂族非常排外,對外族人極為警惕。就連我他們都不歡迎,更別說您了。再者,我現在跟魂族人之間依然有着尚未化解的糾葛,如果我貿然帶您前去,他們必定會草木皆兵,說不定連我都會被拒絕在外。”
星昀也肅然道:“寒峰,李坤言之有理。再說了,現在最要緊的,是對魂獸進行深入了解。此事,非李坤莫屬。你就不要去添亂了。”
寒峰點頭道:“那行,我就先不去了。”
寒峰又憂心忡忡地說道:“星昀,你覺得,三大陣營的人接下來會怎麼做?”
星昀肅然說道:“我覺得,三個陣營現在還處於觀望,籌劃階段。要真正有所行動,只怕沒那麼快。因為,神山的危險早已深入大家的骨髓,在沒有充分的把握之前,沒人敢輕易進入神山。”
寒峰點頭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
星昀繼續說道:“如此一來,李坤就更為危險了。因為,大家不敢輕易去神山,他們便會先把目標鎖定在李坤身上。畢竟御龍少年是李坤之子嘛。通過李坤,了解魂獸,更為快捷。更重要的是,暫時不用去神山冒險,安全,不需付出太大的代價。”
“如果他們從李坤這裏了解了魂獸,那接下來,他們就會進軍神山了。等真到了那時,崑崙墟修仙界,也就真的亂了。”
李坤趁機問道:“師父,那您覺得,我要怎麼做?”
星昀略微想了想,說道:“你現在需要做的是兩件事。其一,自然是抓緊時間了解魂獸,為以後應對崑崙墟之亂做準備。其二,也是最為重要的,便是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李坤點了點頭。
寒峰忍不住說道:“我覺得,你現在重點需要防備的是夜月家族。”
星昀贊同道:“不錯,身邊的敵人才是最危險的敵人。在崑崙境尚處於升境后的禁制保護期,其他勢力想要
對你下手,沒那麼方便。而夜月家族就不同了,他們有這個便宜條件。”
“不過,”星昀又話鋒一轉,“憑我對蒼月族長的了解,他短期內應該不會對你採取過激的手段,他現在最主要還是對你進行試探和利誘。你只要提防他即可,對他以穩為要。不到萬不得已之時,絕對不要翻臉。因為,名義上,你們崑崙境現在可是屬於他們的,他們想要處置你們,可以說名正言順,別人無權干涉。”
李坤點頭感激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師父訓導。”
李坤說著,又頗為擔心地問道:“師父,那你呢?你又該怎麼回去向劍冢劍皇交差呢?”
寒峰也擔心道:“是啊,你跟我不同,身後還有個家族需要顧忌。”
星昀故作輕鬆地一笑,說道:“你們不用替我擔心,我知道該怎麼應對他。其實,現階段,劍冢劍皇也不過處於了解情況階段,我只需將今日所了解的情況,有選擇性地告訴他,就足以交差了。”
“當然了,他一定還會讓我繼續跟蹤此事,我也只需答應他即可。我前面已經說過了,不管是哪個陣營勢力,想要進軍神山,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也不是短期內就可以行動的。他們必將有一個了解和準備期。”
“我甚至覺得,這期間,三大陣營的劍皇還會有一番或明或暗的較量。”
寒峰好奇道:“他們不是應該都把目光鎖定李坤嗎
?怎麼會相互間先較量起來?”
星昀呵呵一笑,說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想啊,現階段,李坤被劍宗的夜月家族牢牢掌控,他們自然不會讓別的陣營勢力來他們碗中搶食,必定比之前更為用心地‘保護’李坤。而另外兩大陣營因為不能輕易接近李坤,又豈能甘心?他們一定會聯合起來,一起向劍宗劍皇施壓。”
“三大劍皇之間的較量,可不像李坤跟雲曜家族那樣直接,可以約一架轟轟烈烈鬧一場。他們之間會有很多迂迴試探,矛盾也不是一下子就激化的,會有一個積累推進的過程。”
聽星昀這麼說,李坤深以為然,忍不住說道:“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難得的緩衝期。這足以讓我了解魂獸,並讓魂族做好充分的應對準備。”
星昀點頭道:“不錯。”
聽星昀分析得如此透徹,寒峰高懸的心也就此放了下來,說道:“這麼說來,事態雖然嚴重,危險卻並不緊迫,尚可從容應對。”
李坤說道:“是的,關鍵是我已經意識到危險了。有了提防之心,才不至於深陷危險而不自知。”
“好了。”星昀輕鬆道,“情況我也了解了,可以回去從容復命了。”
星昀說著,站起身來,臉上帶着輕鬆的微笑。
李坤和寒峰也跟着站起身來。
寒峰不舍道:“你就要走了么?好不容易來我這裏一趟,茶都不肯喝一杯嗎?”
星昀含笑道:“你我之
間,何必如此客氣?吃茶是需要心境的,此刻我哪有心情吃茶?李坤自然也沒有這心情。等李坤這次危機安全度過,我們再好好一起吃茶吧。”
寒峰只得嘆道:“你說得對,李坤應該沒這個心情。那好吧,等李坤過了這一劫再說吧。”
寒峰說著,又對李坤說道:“原本以為你得了一個了不起的兒子,從此以後可以在崑崙墟揚眉吐氣了。誰知,竟然會是新劫難的開始。哎!”
李坤卻面帶微笑,說道:“好事多磨。或許老天是故意要磋磨於我。前輩放心,我李坤這一生歷難無數,每一次都幾乎是絕境,可最後都挺過來了。這一次,我一定也行。”
寒峰哈哈一笑,讚賞道:“你這不畏艱險的精神,我喜歡。”
寒峰說著,又跟星昀開玩笑道:“你這人,這一輩子做事都頗多顧慮,總是放不開,讓我難受。可唯有收的這個徒弟,讓我刮目相看。”
星昀呵呵一笑,說道:“你不知道,我是打心底羨慕你。我現在也想通了,等李坤這次劫難過去,我便脫離家族,來這裏跟你結廬而居,過一過輕鬆日子。”
寒峰驚喜道:“當真?”
星昀真誠道:“當真。”
寒峰忙欣喜對李坤說道:“李坤,你也聽見了,你可要給我當這個見證人,日後如果你師父不兌現,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
李坤只能呵呵一笑。
星昀最後深深看了李坤一眼,又重重拍
了拍李坤的肩頭,沒有再說什麼,隨後辭別而去。
待師父離去,李坤也向寒峰辭別,打算立刻前往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