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偷梁換柱
第二十三章應對之法
賈環看着眼前這個雖然只有十五六，但是卻很有擔當的少年郎，之前雖然在賈家聽說了很多關於他的種種劣跡，但都沒有真正見到他本人並且與之相處後來的驚訝。
要知道，同樣是被迫接受這樁莫名其妙的特殊婚事，可是，對方自始至終對於他這個男妻都沒有展露出一絲一毫的敵意跟厭惡，甚至還不動聲色的維護他，幫助他，關心他。
這是他在賈家那麼多年都沒有感受到的溫暖，也正因為如此，才使得他能夠下定決心跟對方說出自己的窘迫跟困難，雖然也不指望王志信真的能夠幫他解決，只是覺得訴說出來自己的心裏能夠好受一些。
卻沒有想到，王志信在知道了這個變故后，不但沒有嫌棄他，反而堅定的站在了自己一邊兒，並且還拍着自己的肩膀安慰他一定能夠幫他拿回那些屬於他的東西。
這種有人保護，可以依靠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生母趙姨娘雖然對他也很好，可是，處於賈家幾乎是最底層的她，最大的反抗手段也不過是撒潑耍賴，這樣對於自己在府中的地位不但沒有任何改變，還令人王夫人有了更多的借口懲罰他們母子而已。
感受着王志信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中傳來的溫熱的感覺，賈環那一顆冰冷的心就像是直接掉入了開水中一般，一下子就沸騰了，壓抑了很多年的委屈就像是洪水決堤了似得，從眼眶中奔涌而出。
賈環就靜靜的坐在那裏，默默地低着頭，無聲的哭泣着，一直到淚水落在地上不斷的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才終於驚醒了還沉浸在思考中的王志信。
“環兒，你這是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來看看？”王志信看着無聲流淚的賈環，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在末世已經看多了各種瘋狂崩潰的哀嚎跟哭泣，但是像賈環這樣沒有一絲聲音，只是默默流淚的樣子他還真沒見識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剛剛嫁給自己，實際才不過十來歲的小小少年。
“不、不用了！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只是太高興了……”賈環說著，急忙的拿出帕子胡亂的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然後抬起頭，對着王志信露出了一個笑臉，急忙解釋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志信再次拍了拍賈環的肩膀，道：“你放心吧，我已經想到辦法了，等三朝回門那天，我就幫你把這單子上真正的東西全部一樣不少的都給你拿回來，對了，這裏面的東西你先收好！這些就當做是他們糊弄你的補償吧！”
“可是……”賈環有些猶豫的瞄了一眼王志信，看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剛想要出口的話卻是頓住了。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王志信看着賈環那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乾脆拉着椅子直接坐在了他身旁，同時直接一把攔住了他的肩膀，道：“你我現在都是夫妻了，這世界上在沒有比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加親密的人了，你還有什麼能不能跟我說的呢！”
見賈環還在猶豫，王志信又笑了笑，帶着幾分調侃的道：“還是說，你包藏禍心，準備預謀暗害我不成？”
“不不不、我絕對沒有想過要害你啊！”賈環被王志信一句話說的差點兒嚇死，連連搖頭擺手，話都快要說不清楚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是想要謀害我，你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啊！有什麼事就直說！我這個人最討厭做事情磨磨唧唧優柔寡斷的人了！夫妻之間，有什麼事情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不好嗎？幹嘛非要猜來猜去的那麼麻煩！”王志信再接再厲道。
“唉……”賈環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不是王夫人所出，我母親原本只是老太君身邊兒伺候的一個下人，只不過因為顏色好被我父親看上，然後收了房……”
“恩，這有什麼啊！我也不是柳夫人所出，之前我跟母親都住在邊關，父母是誰是你這輩子無法決定的，但是想要活成什麼樣子可是你自己說了算的！”王志信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在意的道。
“關於出身我早就認命了！我雖然是嫁到了王家，可也算是脫離了王夫人的掌控。可是，我姨娘還是要每日在她跟前跟丫鬟下人似得伺候着呢，如果你真得幫我出面去討要那些東西，我怕她會把所有的怒氣全部都撒到姨娘跟姐姐的身上！
畢竟，姐姐眼瞅着也就快要及笄了，到時候她要是故意選一家面甜心苦的把姐姐送入火坑可怎麼辦啊！要真是那樣，那我……”賈環說著，再次低下頭去，雙手攥的卻是越發的緊了。
“呵呵，真沒看出來啊，你小小年紀還考慮的挺深遠的嗎？”王志信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賈環的發頂，笑着道：
“面對這樣惡毒的傢伙，你總想着退讓怎麼能行呢？要知道，對付惡犬最好的辦法就是要狠狠地打，打到它痛了、害怕了，下次才不敢在咬你啊！你要是一味地退縮，只會令對方更加的得寸進尺！”
見賈環抬起頭，一臉迷茫的看向自己，王志信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就算你不跟她去要這些個東西，那麼她會不會依舊把你娘當做下人丫鬟那般使喚？”
“會！”賈環雖然不知道王志信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那麼，為了賈家的利益，或者說為了賈元春或者賈寶玉的利益，她會不會出賣你姐姐的婚姻呢？”王志信繼續問道。
“會！”賈環更是毫不猶豫的繼續點頭。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管你如何做，她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去傷害你的親人，那你還懼怕她作甚！”王志信攤了攤手，認真的道。
“可是，可是……”賈環雖然覺得王志信說的邏輯道理都通，但總覺得有那裏不對勁的，可是卻一下子又想不明白，只能瞪着一雙水潤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對方。
“呵呵……”王志信被賈環這無措的樣子逗樂了，又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見他即便是被自己把一頭光滑水潤的秀髮都揉成了雞窩，還是乖乖的坐在那裏，沒有絲毫反抗意思的時候，笑的更加開懷了。
“你就放心吧！你擔心的我心中有數，很快，王夫人就會忙的自顧不暇了，再沒時間去找任何人的麻煩了！”王志信說著，眼底卻是閃過了一絲寒芒，只不過賈環卻沒有發現。
“那……那一切全憑相公做主！”賈環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
“好了，沒有外人的時候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總是相公相公的，聽起來怪不習慣的！”王志信想了想，突然開口問道：“你娘應該是賈政的小妾吧，那就算是比不上王夫人這個正妻，但怎麼說也算是賈家半個主人了，不說使奴喚婢，怎麼還要伺候人呢？”
這也是王志信滿心不解的地方，要知道，雖然他跟原主都在王家呆了不長的時間，但是也知道不管是王子騰還是王子朔的小妾，每天除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等待着老爺的臨幸以外，基本上都是無所事事的。不是聚在一起聊聊天，逛逛園子，就是打個葉子牌什麼的，從來沒聽說她們也要伺候大夫人或者柳夫人的，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榮國公府規矩大着呢！”賈環冷笑一聲道：“不要說我母親一個丫鬟出身的小妾了，她的賣身契都還在夫人手上攥着呢！就算是夫人，給賈家生了二子一女，長孫賈蘭子都好幾歲了，每天還不是要跟使喚丫頭一般站着伺候老祖宗用飯。只要有老祖宗在的地方，那就沒有媳婦們坐的地兒呢！”
“哈？”王志信聽了他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卻鬆了一口氣，道：“幸好你是個男的！”
“啊？”這回換賈環不解了，不知道王志信突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呵呵！”王志信笑着又繼續揉賈環的頭髮，道：“因為你是男的，所以，就算是柳夫人想要單獨叫你去，你都可以以男女授受不親的名義拒絕，然後等到我在的時候，由我陪着才能去跟她見面！”
“啊！可是，那是婆婆啊，我怎麼好不聽傳喚？”賈環一時間腦子裏還沒有轉過彎兒來，光顧着之前喜娘告訴他的，嫁人之後，就要要恪守婦道，孝敬長輩了。
“砰！”王志信輕輕的在賈環的腦袋上彈了一下，一臉嚴肅的說道：“是你婆婆怎麼了？你婆婆也照樣跟你男女有別，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不管她用什麼樣的理由找你，哪怕是說她要死了，你也別去！記住了嗎！”
“恩，我記下了！”賈環雖然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問題，但是卻乖巧的點了點頭，看的王志信是異常滿意。
“賣身契啊！這倒是個大麻煩呢！”王志信手指輕輕的點了點桌面，突然問道：“剛才你說你舅舅一家的賣身契都在你手裏了，是不是？”
“恩，是啊！”賈環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這樣也不是沒有操作的空間啊！”王志信摸了摸下巴，眼珠轉了轉，一個不錯的主意出現在了他的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