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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色的熱鬧的隊伍已經進入了皇宮,可是卻還依舊不見蘇謹言的影子。
雲青在暗處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蘇謹言告訴他讓他一切聽她的指示,他遵從,帶了夜冥的精英到來,可是,她真的沒有告訴他,她要他到底幹什麼。
俊朗的男子表示自己很無辜,是上面的人沒有吩咐他——
所以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跟他雲青沒有任何關係。
御書房內的妖孽男子一臉平靜,彷彿要成親的人不是他,粉紅色的喜袍鬆鬆的着在身上,沒有任何其他的修飾,髮絲被盤成了繁複的樣式。
慵懶的靠在軟塌上,耳際是當日白衣公子狠厲的話,為什麼總覺得那麼心神不安呢?
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幸好沒有奴婢在這裏伺候着,不然他們一定以為自家的主子被鬼神附身了。
因為那種笑容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南宮離殤撩撩自己的髮絲,笑了笑,每次想到蘇謹言,也總會想到他弟弟蘇慎行,他的弟弟擰起來是一個比他還要狠的人。
還記得那次他發出死令追殺背叛者,到最後不想,追到了一處竹屋,竹屋前的藥草很多,看起來像是學醫者試驗的地方,他的下屬也不分青紅皂白,上去就毀了他好多的草藥,還極為不禮貌的要他交出背叛者,可是他連說都沒說,把那些去執行命令的人全毀了,一個沒留。
南宮離殤知道這件事之後,也沒有去找他的麻煩,卻還是找了個時機問了一下他為什麼如此狠厲,卻不想那個青衫的俊美少年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移到這裏來並且保存下來的,豈容你們說毀就毀了,既然你們毀了這些藥草,那我就毀了你們”。
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蘇謹言,一個真正將自己嗜血本性暴露出來的蘇謹言。後來他才知道,那是她的弟弟。
——不愧是親兄弟倆。
性情都這麼相似,但是她始終不明白,那些算不上名貴的藥草,為何在他的眼裏那麼名貴,名貴到需要用人的血液來祭奠。
……
“主子,吉時到了,皇後娘娘的轎子也到了。”禁衛軍近來提醒南宮離殤。
南宮離殤點頭。他從不需要太監這種無用的東西,所以他身邊的人除了侍婢之外,就都是些軍人了,軍人的作風一直很合他意,乾淨,不拖泥帶水,並且是絕對的忠誠。
——風輕輕吹着,卻吹不動紫袍男子的濃重心事……
玫瑰花瓣散在風中,淡紅色的喜袍着在女子的身上。
“吉時已到!請皇後娘娘下轎,參拜我翱越列祖列宗。”司儀高而細的聲音穿破蒼穹,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也傳到每一個人的心裏。
參拜翱越宗祖,那麼就代表着,這是南宮世家認可的正式兒媳婦,是正宮皇后。
手握代表平安和吉祥的蘋果,女子一步一搖曳,由婢女的攙扶下,在鋪滿紅色花瓣的大地上盈盈跪下,向著蒼天大地三叩頭,然後起身,繼續向前走去。
過了北門,就真正的到了翱越的內宮,這裏也是封后大典舉行的地方。
高處的男子長身而立,淡紫色的長袍,微襯出男子的妖孽不羈,絕色的臉上帶着淡淡微笑。
眾人早已到齊,其中更是不乏穿着艷麗的少女,希望能在這樣的宴會上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眾人的眼光都在那光芒萬丈的女子身上,一身淡紅色的喜袍,每一步都極盡優雅的步伐。
她,一定是這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吧,能夠得到那位驚才絕艷的少年帝王的愛。
只是,那真的是愛嗎?
“杜家嫡女聽封。”身旁的禁衛軍首領盡量把聲音放得輕些,畢竟這可是皇后,得罪不起。
聽到杜家嫡女這幾個字,淡紅色喜袍的新娘子身形微動,紅色蓋頭下的唇角微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杜家嫡女?說得還真好聽,還真是夠諷刺的啊——
見新娘子許久沒有迴音,身旁的婢女忍不住地提醒女子,女子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跪下,聲音如新鶯出谷,“民女聽封。”
“杜家有女名宛,蕙質蘭心,賢良淑德,深得朕心,可助朕處理好後宮大小事務,為翱越皇后。”宣讀完畢聖旨,身旁的婢女便將皇后的金印雙手奉給喜袍女子。
女子接過金印,“謝皇上。”
南宮離殤從始至終都帶着溫柔的笑意,卻從未說過一句話,慢慢走到女子的身邊,挑開女子的喜帕,露出一張清麗無邊的臉龐。
南宮離殤笑得更厲害了,不愧是姓杜的最寵愛的女兒,比他想像中要漂亮很多,毀了這樣一個佳人,比殺了那老匹夫更狠吧。
美麗如藝術品的修長手指在女子潔白的臉上劃過,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容。
即使這臉再怎樣的潔白,卻還是白不過蘇謹言那張臉,那張臉不施粉黛,便白皙動人——都是他這些年好吃好喝給養出來的。
“今天你是朕的皇后。”因為明天就不是了。南宮離殤極盡魅惑的話語在女子耳邊響起,女子微笑,只是沒有任何人看到,她嘴角的弧度有多麼諷刺。
南宮離殤撩過衣擺,面向眾人,文武百官皆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三呼萬歲,南宮離殤揮手,“眾卿家平身。”
身旁嬌小玲瓏的女子倚在南宮離殤懷裏,一連平靜,眼神卻死盯着第一排國丈的地方。
杜松,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終於讓你跪在我的面前說著祝願我的話了,我終於讓你低下那高貴又卑賤的頭顱了。
時過十年,你在這裏恭賀着杜宛兒,又是否還記得有另一個女兒的存在?
怕是不記得了吧,那個低賤的女兒怎麼配被你記住?只有杜宛兒,才是你的手上明珠,你最掛記的人。
文武百官皆落坐,觥籌交錯,留於其間的,也只有虛偽的客套罷了。
高位的,是一男一女,一個淡紫,一個淡紅。
舞伎出場,錦雲琉袖,美麗的面孔,妖嬈的身姿,每一個轉身,每一個伸腿,每一次的拂袖,一顰一笑間的都無不風華絕代。
席宴間得人們皆是喜氣洋洋,淡白色的花朵開得碩美,彷彿要將這一生的芳華都在這一刻展現。
只有高位上的兩人心思不一,淡紅色喜袍的女子淺斟佳釀,嘴角是溫柔的笑意。主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樣培養舞伎的能力,不開一間歌舞坊,真是屈才。
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便讓一群女殺手成為了宮廷舞伎。
淡紫色的身影眼神微眯,這群舞伎,為什麼感覺到那麼熟悉?
微風陣陣,迎面而來的是風中的花香,沁人心脾——那是小鬼忍痛割愛從太子宮搬來的是幾盆花,依稀記得那是他的實驗成功品,為了培育這些花,倒是費了不少心思。
想起蘇謹言,又不由得微笑起來……
只是,為什麼?
那麼心神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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