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來自情敵的“饋贈”
【恭喜獲得小郡主氣急敗壞成就,作精值加1。】
真是意外之喜。
蘇清霽沒想到唐燕語也能為她提供作精值,雖然少了點,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她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下筆的速度也更快了些。
雖然當日是唐燕語先動手,但蘇清霽憑藉記憶知道,當時的魂魄是真心想在水裏溺亡唐燕語的。
所以,蘇清霽真心實意想為唐燕語畫好這幅畫。斗畫會,她過去從未參加過,卻知道魁首是能得長公主賞賜的。
她的畫技,平日裏一直未曾展露過。但六年前的花燈夜城樓畫作接龍,她是贏了的。
蘇清霽抬起頭,誠懇寬慰唐燕語:“小郡主,妾會盡心……”
唇角的微笑,落在唐燕語眼中就是嘲諷和譏誚。“盡心”二字落在唐燕語耳畔,也是陰陽怪氣。
她覺得蘇清霽是得理不饒人,贏了一次還要踩自己第二次。
聽着女官腳步聲一走遠,唐燕語就紅着眼沖了出去。
如果蘇清霽追過去,就會發現,唐燕語其實並未跑遠,只是進了旁邊的暖閣。
暖閣之中,坐的正是蘇清霽心中有愧的另一個人。
“這是怎麼了?”鵝黃色裙裳的女子見唐燕語眼角還掛着淚,就從袖中取了帕子,細細為她拭去。
“跟蘇清霽吵架吵輸了?”她追問了一句。
不提蘇清霽還好,一提蘇清霽,唐燕語就急躁起來。
她拉住對方,焦慮地問道:“敏惠,你確定蘇清霽畫技不過爾爾?”
與蘇清霽是手帕交的楊敏惠拍了拍唐燕語的手,將她手中的湯婆子拿了過來。
“別做這些瑣事了,先回答我的問題。”唐燕語是個急性子,她見楊敏惠在為自己換熱水,很是不耐煩地催促道。
“你怕冷,還是注意些好。”楊敏惠卻並沒有生氣。她將換好的湯婆子塞到唐燕語手中,又轉身取了一卷畫軸出來。
“這是我及笄時,她贈予我的。你覺得畫技如何?”她看唐燕語的時候,臉上總是有着溫柔的關切,似乎事事在以唐燕語為先。
“你的人可要盯緊了。待皇姑姑評了末等,我就立刻去與她對質。”唐燕語見了畫作才將心收回肚子裏。
她想到之後蘇清霽要經受的事,語氣也有些躍躍,“有皇姑姑作證,想來哥哥也不能再袒護這個女人了。”
楊敏惠聽了這話,旋即笑了。
她把桌上一直特意溫着的吃食遞過去:“你上次落水后纖瘦了不少。王爺,肯定很是擔憂吧?”
“哥哥……哥哥一點也不明白我的苦心。”唐燕語的眼淚又涌了出來,她委委屈屈地把今日和蘇清霽的對話說了。
“我與哥哥說了,蘇清霽八字與他不合,對他不利。他不信我,還替蘇清霽求情。蘇清霽分明就是看中了康王府的榮華……”
唐燕語在楊敏惠面前,素來是所有的情緒都不加遮掩。
她將楊敏惠當作了最好的朋友,卻完全不知道楊敏惠將她當作了什麼。
【恭喜獲得楊敏惠醋海生波成就,作精值加1。】
才將最後一筆畫完的蘇清霽忽就得到了新的提示。
她略有些發愣,楊敏惠是她自小就感情甚篤的玩伴,也只有對方不曾嫌棄過自己是個庶女。
她被那魂魄所驅,毀了對方的婚事。敏惠恨她,她能理解。但醋意,從何而來?
而且,蘇清霽記得系統的規則是——作精值的產生,必須是她自己的行為導致了對方的情緒波動,才能算作作精值。
方才,她只與小郡主在相處,也只與小郡主說了話。所以……
越是細想,蘇清霽的心就越往下墜。她被迫意識到,這斗畫之行,絕不止是代筆。
“蘇側妃,您既已允諾郡主,就請及時將畫作送過去罷。奴婢要在房中候着郡主,就不陪您過去了。”
唐燕語的丫鬟將自家主子對蘇清霽的不善和惡劣學了個十成十。
換作過去的那個蘇清霽,兩人定要爭執起來。
即便唇舌上站不了上風,過去的蘇清霽也會用側妃之尊,壓了丫鬟獨自去交畫,這才算解氣。
但現在的蘇清霽,不準備那樣做。
她依照記憶中嫡妹的描述,自己往長公主所在的閣樓走去。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人。
只在進了閣樓后,蘇清霽曾撞上了一個侍女。但因為二人接觸實在很少,交畫時蘇清霽也檢查過了,所以她返回的路上,她一直在隱憂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
“出來了!名次出來了!”一個雙環髻的小丫鬟興奮地跑過蘇清霽身側。
小姐就在前面不遠處,聽自家丫鬟這般嚷嚷,忙停步回頭:“我第幾?”
“先說第一是誰?”那小姐見到蘇清霽後轉了念頭。
這蒙面的女子讓她陌生。若自己成績太差,豈不被恥笑了去。
丫鬟很興奮:“小姐,您是第二!第一是康王府小郡主。”
第二倒也不差。至少這蒙面的女子就肯定落後於她。小姐面有得色地看了蘇清霽一眼。
蘇清霽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洋洋自得,她徑直從對方身側走過,叫那浮想聯翩的小姐有些羞惱。
【恭喜獲得杜葳蕤忿忿不平成就,作精值加1。】
蘇清霽根本沒明白這作精值從何而來。她方才想的都是與斗畫會毫無關係的事情。
疑心是一顆很可怕的種子。蘇清霽將它種在楊敏惠身上后,那種子生成參天大樹,可疑的細枝粗丫也就生得越來越多。
楊敏惠那樁婚事取消,真的就是她記憶中看到的模樣嗎?
甚至,更往前一些,她嫡妹那一年態度的轉變,是不是也另有原因?
暖閣的門已經就在眼前,蘇清霽正要伸手去推,卻被身後的人搶先一步。
只聽那小丫鬟尖叫一聲,然後矛盾瞬間就對向了她:“蘇側妃,您對我家郡主做了什麼!”
蘇清霽看到丫鬟的身後,唐燕語一臉緋紅的趴在桌子上,方才那樣的尖叫,也沒有讓其蘇醒。
但尖叫聲吸引了旁側暖閣的人過來。
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其中發問:“不是說燕語郡主的畫拔得了頭籌嗎?”
一石驚起萬層浪。更多的聲音響了起來。
“趙昭公子說那魁首之畫,是他畫的。”
“燕語郡主是長公主的親侄女,怎會做竊畫這樣的事情?”
“她都暈了,怎麼可能是她,定是害她的人所為。”
大家的視線逐漸都聚焦在了蘇清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