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昏倒
寧嬌在薛鐘樓的身後,靜悄悄的一直沒有說話。
剛剛來到薛家和薛萬福爭執的時候,她還沒有發現。今日看來,晴棉說的,薛家此時掌權的人,的確是是在薛鐘樓的手中。
畢竟薛萬福總是很聽從薛鐘樓的話。
見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氣喘吁吁的薛萬福的身上,寧嬌自覺無趣,帶着晴棉,瀟洒的轉身就要回華清閣。
薛鐘樓簡單的安頓好父親,吩咐派人請郎中,一回頭就看見寧嬌早已經踏過正廳的內門要出去。
“夫人,等一等。”
寧嬌恰巧經過一個汝窯粉的玉壺細口瓶旁,纖長的花枝勾在她的衣角,下擺裙踞的玉蘭層層疊疊的開,和花枝混在一起,一眼看過去,儼然就像是站在花叢中。
纖細脖頸勾出有些優雅的弧度,寧嬌聞聲轉身,本來有些凌厲的眉眼,被花色青衫的顏色模糊了許多,顯得她更加清麗柔和。
“怎麼?有事?”寧嬌嘴角掛着敷衍的笑,歪着頭看向薛鐘樓。
“我是想問問,夫人昨日在華清閣睡得可好?”
“還行,比起之前的那個院子倒是舒服了不少。”寧嬌不願意和薛鐘樓對視,撇着嘴,低下頭擺弄手上的快要剝落的十指紅寇。
火紅的紅寇是她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寧爺爺親手給自己染的。
她還記得,寧爺爺說,女孩子無論是什麼時候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薛鐘樓望着寧嬌發簪上的蝴蝶步搖,晃悠悠的,像是真的一般:“那下人如何?可有人欺負你?”
“承蒙夫君前幾日為我出頭,眼下是沒人敢來招惹我。”寧嬌看掉了一小塊紅寇,不滿意的皺皺眉頭,心中想着等回去了再重新染一染,嘴上敷衍的回答,“不過,就算沒有夫君幫忙出頭,這些下人我自會收拾的服服帖帖。”
“夫人好生厲害,不過在薛家,若是那些看不慣、吃不慣和用不慣的,儘管來找我。”
聽着薛鐘樓說完了這些客套話,寧嬌頭也不抬的問:“知道了。那麼我可以走了嗎?夫君?”
寧嬌的態度讓薛鐘樓分外不舒服,但是他又說不出什麼。
一看見薛鐘樓點頭,寧嬌不由分說轉頭就要離開,卻又被薛鐘樓攔下來。
寧嬌意外的一挑眉頭,問道:“怎麼,還有事?”
這薛鐘樓,之前不是不願意娶原主嗎?
怎麼到現在,婆婆媽媽的,事這麼多。
“我之前是諒你剛剛來到薛家,沒有給你太多的事情做。畢竟你是薛家的大少奶奶,以後薛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還需要你來掌管。”
薛鐘樓的意思已經暗示的十分明確,他的意思是以後後院的一部分事務還要交給寧嬌處理。
不過寧嬌並不稀罕耗費自己的精神來管理這些,她來到薛家,就是要查明真相的,薛家的後院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甚至她心中還巴不得薛鐘樓的後院趕緊起火,她甚至還能在旁邊煽風點火,看個笑話。
她輕輕摩挲着垂在腰間的玉佩反問:“我不願管這些瑣碎的事,你不是還有你的美嬌娥沈卿卿嗎?交給她不行,偏偏來煩我?”
“她是妾,你是妻。”薛鐘樓在這一方面倒是分得清楚地很,“自古如此,不能壞了規矩。”
寧嬌被薛鐘樓這樣一板一眼說出這種話的態度有些逗樂了。
二人一來一往,卻沒有發現者在正廳的門口出現一個穿着素白色紗衣的人影。
“你真是有點大男子主義,怎麼妻妾分得這麼的清楚。”寧嬌嘲諷對着薛鐘樓揚了揚精巧的下巴,眼皮向上抬了抬,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不過你們後院的那些事,我當然是能少摻和就少摻和,省的惹上一身腥。”
“我幼時,父親寵愛妾室,到最後竟然荒唐的默許猖狂的妾室把妻子的狼狽不堪。”
薛鐘樓突然開口說話,像是在解釋什麼,寧嬌正要走,聽見薛鐘樓好像是回憶的話,詫異的又回頭看了薛鐘樓一眼。
他孤零零的站在那裏,眼神之中竟然有一絲的落寞,本來一直直挺的肩背垮了下去,不像是平常意氣風發的薛鐘樓。
“好,我知道了。”寧嬌見薛鐘樓這個樣子,也不再好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可是兩人這番對話,全數都落入在門外的沈卿卿的耳朵之中。
沈卿卿也是聽說了寧嬌被薛萬福傳召,她知道薛萬福對寧嬌有意見,所以想來看個熱鬧,說不定還能暗地裏落井下石一番。
可是誰能料到,她一來到正廳的門口,就聽見寧嬌的鐘樓二人在說話。
鐘樓之前說的要把寧嬌當成正經的大少奶奶的竟然真的不是騙人的話。
縱使寧嬌座上了大少奶奶的位子,沈卿卿心中一直認定薛鐘樓現在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可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寧嬌竟然都要管事了,這怎麼能不讓她心驚!
沈卿卿覺得事情的走向越來越脫出自己的控制。
她一想起正妻的位子和未來薛家後院的權利全都交給寧嬌,沈卿卿的心頭就湧上一股子遏制不住的怒意來。
明明是她先來的,為什麼到最後便宜了寧嬌!
她氣喘吁吁的扶着胸口,眼中的怒火簡直要把寧嬌吞噬殆盡。
“二奶奶,二奶奶您醒醒啊——”
薛鐘樓和寧嬌之間的氣氛正是冷淡,寧嬌忽然聽見屋外的喊聲,仔細聽聽,喊的竟然是沈卿卿。
她出了門和薛鐘樓對視一眼,二人雙雙出了門。
門口赫然仰躺着的就是沈卿卿,緊閉雙眼,薄削的嘴唇白的嚇人。
“你的小嬌妻暈過去了。”寧嬌推攘着薛鐘樓,半是嘲諷半是調侃,“說不定,她是聽見了你要把後院的權利交給我,才氣得暈過去的。”
“是我對不住她。”薛鐘樓站在原地愣愣的,“不過,正妻就是正妻,管事的人只能有你。”
“你們薛家對不住的人多了去了。”寧嬌的聲音徒然變冷,薛鐘樓的這套對不住人的說辭,她聽一兩遍就膩煩了。
說什麼對不住,說到底,還是不想承擔責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