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2)
說好的聖僧……竟然一出場就ooc了?
江左:……啥情況啊???
362撓頭:不知道啊……
江左:????
……那咋辦啊?!
一個大膽的假設在腦中漸漸成型,江左背部的寒毛根根豎起:2啊,目標……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
362立即否定道:奪舍什麼不存在的,往好了想,說不定聖僧只是覺得……唔……老鼠是四大害蟲之一,這是在……嗯……大概……為民除害呢?
江左:……你說的好有道理,可是為什麼語氣這麼不確定?
與系統兩臉懵逼的江左咽了口口水:不說了,表示還會光顧的。
當下就把攻略對象改成了主角的江左決定先開溜再詳做打算,他屏住呼吸,往旁邊小心翼翼地挪了幾步,一陣心慌意亂之下便被自己右腳的腳爪子絆了一下,渾圓的身軀往前撲去,凌空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滿身肥膘的肉球落在地上時發出一聲厚實的悶響,激起一地的塵土飛揚。
江左這一摔,懷裏緊緊抱着的松果仁就脫離了爪子直直飛了出去,落在了聖僧腳邊的不遠處。
362:……emmmmmmm……該剪剪腳指甲了。
江左:“……”腳指甲覺得很委屈。
臉都摔麻了的江左四肢大張,決定改變策略,先趴在地上裝死躲過一劫,等聖僧走了再爬起來撿他的松果仁,然後當見面禮送給主角刷鏟屎值。
然而在腦海中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冷酷又無情地粉碎了他的完美計劃——
【請宿主注意一下出場形象】
江左:“……”
他都被目標的兇殘嚇得摔地上了,系統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親親抱抱舉高高,而是叫他注意出場一下形象。
江左滾圓的身軀在冰冷的地面上蜷成小小的一團:……我要把你打|飛|機的事情告訴全世界。
趴在地上緩了緩,江左慢慢爬了起來,揉了揉摔疼了的小膝蓋,目測了一下聖僧與松果仁之間的距離,確信自己只要速度夠快,就可以在目標抓到自己之前撿起松果仁然後順利逃掉。
362:我看你這是在玩命哦。
江左一邊用眼角餘光注意着聖僧的動態,一邊鼓起勇氣向前邁了幾步。
清池垂眸,望向小步又謹慎地朝自己一點一點挪來的松鼠。他眉目分明的面容如蓮似雪,未舔盡的點點猩紅沾在淡色的唇上,像是不經意間抹開的血色胭脂,暈出一片惑人心神又危險至極的絕色。他的手垂在身側,斷線的血珠順着那修長五指滑到了指尖上,凝聚成垂垂欲墜的一滴,沉緩地落入腳邊的泥土裏。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可憐地躺在不遠處的松果仁,江左咬咬牙:不能浪費糧食!
江左心一橫,鼓足氣捧起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扭着屁屁吭哧吭哧瘋狂飛奔到了清池的不遠處,迅速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松果仁,把上頭沾上的灰呼呼吹了個乾淨,緊緊地摟進了懷裏,還沒來得及扭頭跑掉,就聽得袍角微動,簌簌聲響起。
清池蹲下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腳邊的松鼠糰子,勾起的唇角噙着一絲恐怖又妖異的嗜血之意。
江左兩腿顫顫,就連抬腳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由於靠得近,隱隱能聞到聖僧寬大袖口處飄來的一股清泠幽香。
【警告!檢測到可攻略目標【聖僧】危險值過高,請宿主儘快撤離現場!請宿主儘快撤離現場!】
江左哆哆嗦嗦,敲敲362:……怎、怎麼撤離?
362:[自動回復]您好,我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再跟您聯繫。
江左:!!!
眼前的小松鼠瞪着圓溜溜的眼睛,兩隻小爪子緊緊抱着懷裏的松果仁,小腦袋上呆愣愣豎起的耳朵毛毛上,沾了許多白色的糕點碎渣。
銀眸閃過一抹血色,清池指尖微微一動,抬起小臂朝江左伸去。
眼瞧着聖僧朝他伸出了染着斑駁血漬的修長五指,江左渾身綳的死緊,眼前一陣陣發黑。
【叮!檢測到目標動作危險性過高,已為宿主自動開啟“看到后不僅不想殺掉甚至還想圈養起來”金手指。】
江左呆愣愣:不能開一個“看到后不僅不想殺掉甚至還想給100個鏟屎值點”金手指嗎?
362:你想得美。
362頓了頓:宿主每次要使用金手指的時候,需要啟用和激活指令,激活口令是“喵”,因此目前宿主不僅能發出松鼠的叫聲,還能發出貓叫聲哦。
江左雙目圓睜:我江左就是餓死!死外邊,從這裏跳下去,不會學一聲貓叫!
此時聖僧已將手搭落在了江左的耳朵上,五指微微用力。
腦袋上的力道襲來,眼前閃現過幼鼠的死狀,江左兩腳發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左立刻:“喵!喵喵喵!!!”
362:……
【叮!檢測到宿主求生欲過強,發佈隨機任務:打滾撒嬌jpg,隨機任務綁定對象:聖僧清池。限時24小時,超時未完成將暫時關閉金手指功能】
江左:???什麼隨機任務?咋回事啊???
362翻了翻小冊子,給江左大概講解了一番金手指的使用指南:為了維持金手指的使用權限,宿主需要完成不定時掉落的隨機任務,超時未完成金手指將無法啟用,直到下一個隨機任務掉落並完成後,才能重新啟用金手指……
江左打斷道:……不好意思,我的手機只有99%的電了,先不說了,金手指使用說明下次來我墳頭直接燒給我吧。
手掌下的松鼠竟然發出了幾聲奶聲奶氣的貓叫聲,清池眸中殺意盡褪,他眸色淡淡地盯着眼前的肥圓松鼠,搭在江左小腦袋上的掌心略微施力,把他腦袋上兩隻耳朵長着的兩撮毛往下壓了壓。
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江左渾身虛軟。
聖僧似乎跟他耳朵上的兩撮毛較上勁了,他緊緊盯着江左尖尖的雙耳,眉心微蹙,執着地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按着他的耳朵,兩撮毛毛耷拉下去,沒一會兒又重振旗鼓高高豎了起來。
江左有些自得地揚起下巴。
實不相瞞,他醒來后發現自己變成一隻小松鼠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河邊照了照。
鼓囊囊的臉頰,黑黝黝的眼睛,毛髮棕紅柔順,腹部雪白溫軟,最叫人移不開眼睛的是他耳朵尖尖上長的兩撮發灰的毛毛,高高豎起着。看到河水裏倒影出來的自己,簡直就是一隻可愛天真的肉乎乎小松鼠頂着一頭殺馬特髮型,江左差點被自己可愛死了。
362:……臭不要臉。
見氣氛不錯的樣子,362出謀獻計:……不如給個見面禮……破個冰……?說不定還能收集點鏟屎值呢?
要讓跑了大半個竹林早已飢腸轆轆又擔驚受怕還出賣了尊嚴的江左把松果仁交出來,可以說是很殘忍了。
江左磕磕巴巴道:我、我自己帶的晚餐……憑、憑什麼給他這個老狗逼?
362:……呵,我就知道。我看要破的不是冰是你的腦瓜子哦。
362這麼一提醒,江左這才想起來搭在自己頭頂上的不是一隻手,而是一把鋒利的鐮刀,隨時有可能插|入自己脆弱的腦殼裏,把他的腦漿攪着玩。
覺得自己被威脅了的江左把懷裏的松果仁用力摟緊了,用毛絨絨的臉頰不舍地蹭了蹭后,才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踮着腳爪子把松果仁乖巧地放在了聖僧的膝頭上。
江·小松鼠·左鼓囊囊的臉頰上掛着一滴盈盈欲墜的淚水,似乎覺得自己的態度還不夠明確,江左把前爪撐在地上,虔誠磕了個頭:……祭品我先放你墳頭了,改天有空再來蹦迪。
竹林里一片靜謐,只有漸緊的風穿過挺拔的竹林時發出的呼呼作響的聲音。
江左暗搓搓抬起腦袋,發現眼前的目標根本沒有動作,只好小心翼翼使勁伸長了一隻前爪,顫着腿兒,爪子尖尖抵着擺在清池纖塵不染的袈裟上的松果仁,輕輕往裏推了推。
江左偷偷抬眸瞄了一眼,見清池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動作,一動不動。
……看不出來自己是在上交祭品?
江左:“……”一國聖僧這麼沒有眼見力的嗎?……難不成是嫌沒有紙錢?回去就給你燒還不成嗎qwq
目標沒有動作,江左猶豫了半天,想着有金手指護身怎麼也不會死,便鬥着膽子把兩隻小小的前爪一併搭在聖僧的膝頭上,眨巴眨巴濕漉漉的眼睛,毛絨絨的蓬鬆大尾在身後討好地搖着。
清池再次抬起了手,圓潤好看的指尖沾着未乾的血跡,襯得那指節分明的手更是白皙。
江左渾身僵直一臉乖巧不敢動彈。
抬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接着方向一轉,改捻起了放在自己膝頭上的松果仁。
江左鬆了口氣: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越想越得意的江左:聖僧也沒有想像中的兇殘嘛……假裝乖巧就可以了畢竟我這麼可愛,是個人都不捨得下手,這種口令羞恥的金手指就完全沒必要了嘖……
清池驟然收緊了五指,指骨喀拉的清脆聲響恐怖地響起,落在耳里像是膝蓋骨被噼里啪啦捏碎的聲音,正打算站起身來的江左腿一軟,又撲通一聲重新跪回了地上。
江左再次立刻:“……喵!喵喵喵!!!”
顏面掃地的江左潸然淚下:就讓我在這冰冷的世界裏獨自心碎。
362:“……”
清池瞥了眼淚眼汪汪的江左,不動聲色地張開手。
只有指甲蓋大小的松果仁被碎成幾片更細小的碎塊,靜靜地躺在紋路分明的掌心裏,片片色澤金黃,他動作從容閑雅,捏起一小塊松仁碎放入嘴裏,細細咀嚼着。
松仁在嘴裏化開,有些苦味,后味是淺淺的奶香。
見目標吃松果仁吃的很認真入神的樣子,江左眼神遊離,望了望天,又飛快瞄了眼面無表情的聖僧,兩顆圓溜溜的眼珠往下看着鼻尖,假裝漫不經心地站起,抱着圓潤潤的身軀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362沒反應過來:……就這麼走了?
劫後餘生的江左心惶惶然:不、不然呢?
362:不是剛發佈了隨機任務【打滾撒嬌jpg】嗎?隨機任務已經綁定了聖僧,超時金手指就暫時沒了。
大難不死沒想到這個隨機任務竟然這麼恬不知恥地綁定了聖僧,江左心碎地蹲下身子,心疼地抱住了自己鬆軟的大尾巴,然後四肢緊緊縮起,蜷成一團,往聖僧的反方向滾走了。
“……”
362:……內心複雜,請不要為難我胖虎。
說好的危險度zero的聖僧竟然是個變態老狗逼,反差劇烈讓人頭暈,江左決定還是到主角那裏碰碰運氣。
清池抬眸看了眼越滾越遠的松鼠毛團,張開的掌心沒有合上,他薄削的嘴唇微微翻動,聲音冷冽,“……過來。”
江左裹成一團:……不、不要QAQ
362給江左仔細分析利弊:現在不過去的話,隨機任務就完成不了,要是沒有金手指護身結果主角比聖僧還要變態ooc還要嚴重怎麼辦?……更何況……來都來了……
江左抱着尾巴淚眼汪汪地滾了回去。
“上來。”
江左從地上爬起來,往聖僧朝自己張開的掌心看去,五指指尖上暗紅的血跡已經開始幹掉,掌心裏躺着剛剛的松果碎。
江左:老子不是這麼隨便的松鼠,給200塊紅包我稍微考慮一下。
362繼續乾巴巴地勸道:回都回來了……
“……”
江左挺直了身板,有些肉乎向外微微凸起的雪白肚皮往裏縮了縮,江左小心挪動小腳,捂着小肚皮顫巍巍往清池的掌心上跨了一步,腿上的絨毛以極小的弧度細細顫抖着,江左壓下心底的恐懼,一點一點把自己圓滾的身子挪到了聖僧張開的手掌里。
清池把江左舉到眼跟子前,只見他面容疏淡,像極了一副朦了水色的丹青水墨,山色水榭風月無邊。唯唇瓣上染着的那抹殷紅血色灼灼刺目,他唇角微挑,輕輕吐出一句:
“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