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來了個二世祖(13)

鎮上來了個二世祖(13)

聽到那話,容真獃獃地望向自己被周庭包裹着的手,不知在想什麼。

周庭怕把人逼急了,剛剛是沒忍住,看他定在原地傻傻的,生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喜歡的話來反駁,下意識鬆手將人放過。

兩人往前繼續走了兩步,容真才反射弧緩慢地準備對周庭說些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

他的確挺在意周庭的,不管是以任務對象的身份,還是這些時日相處以來的情分。

但周庭不久前那句話和他理解的似乎不是一個意思。

到了診所,周庭趁着護士處理自己手臂燙傷的時候,問容真:“還去嗎?”

容真全程盯着周庭的手臂看,聽到這話愣了:“什麼?”

“還去爬山嗎?”

“可你的手……”

“爬山用腳不用手,你不用想這個,”周庭手指輕扣桌面,“你要不想去我們等會兒就走。”

容真覺得這話有點奇怪,不符合周大少爺平時的風格,好像去不去爬山由自己就能決定。

他不應該就是個陪爬的嗎?

想了想,容真還是道:“那還是去吧,來都來了……這邊風景挺好的。”

說完,突然聽周庭低笑了聲:“嗯,我覺得也是。”

畢竟好不容易有正當理由把人約出來玩,就這麼回去,他還挺憋屈的。

燙傷處理好后,周庭就拿着醫生開的葯帶着容真去了附近的飯館。

兩人之前那頓飯都沒吃什麼。

他另一隻手不方便,容真一直幫他夾菜。

周庭本來有點挑食,但容真夾的菜不管喜不喜歡他也全都吃了。

容真以為他胃口好,夾菜夾得更加起勁兒。

吃了沒一會兒,周庭似笑非笑地嘀咕一句:“你對我可真好……”

容真聽到了,下意識說:“你對我也挺好的。”

雖然開始很壞,但最近的確好多了。

他認真低頭吃飯,沒發現自己說完那句話,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子一直轉動着朝他看。

快吃完的時候,周庭接了個電話,沒說幾句,語氣很不耐煩,讓人不用等他。

應該是江之傑打來的。

他們吃完飯又休息了會兒才出發。

下車的地方原本就離山腳不遠,問了下路,兩人很快就找到地方。

說是不用等,江之傑一行人依舊坐在山腳石階旁的石椅上等着他們出現。

見到來人,江之傑起身擔憂道:“小周先生,手臂現在怎麼樣?沒事吧?若壇和若華一直都擔心着你。”

他進周氏集團前給那對雙生子做過一段時間家教,和他們關係甚好,和對周庭不一樣,從來都是叫名字。

周庭有些煩悶地說了句沒事,帶着容真往上面走。

站在江之傑身後周若壇看對方根本不看自己,連忙低聲道:“大哥!對不起,那會兒是我錯了,你別再生氣……”當時周庭完全不給他面子,人走後他眼淚都出來了,就連父親都沒那麼訓過他,委屈得給母親何因藍打電話,哭訴了好一通,可最後何因藍卻說:“這麼些年你還不知道他的脾氣?別讓你大哥找你的錯處,好好去道歉吧,以後在他面前收着些。”

看周庭不回話,周若華也跟着勸:“大哥,小壇真的知錯了,你就原諒他吧。”

“給他道歉。”周庭指向容真,眼睛看着周若壇,“你潑的是他,不是我。”

這是直接點出他是故意的了,周若壇怔住,看哥哥周若壇沖自己使眼色,才咬牙對容真道:“對、對不起!”

容真回道:“沒關係。”

“……”周若壇眼睛又紅了,這次是氣的。

周庭看上去心情倒挺不錯,沒再與他們多說,拽着容真一隻胳膊快步往上走。

一直倍感尷尬的王厲急忙跟上。

江之傑帶着兩個少年幫不了忙也就算了,如今還沒爬到半山腰就累得不願意再動,眼看周庭那幾人離他們越來越遠,他心情就愈加鬱悶,又想着最近很多事都開始不順利,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周庭不想要王厲這個電燈泡一直跟在後頭,可王厲畢竟當了多年的保鏢,體格頗好,不易甩開,沒一會兒,反而把容真帶得氣喘吁吁的,他只好放慢腳步,想着辦法。

山腰處有個金魚池,不少遊客停在那裏觀賞,旁邊還有個小攤賣魚食和小金魚鑰匙扣。

周庭讓王厲去買一個。

王厲剛擠進人群,周庭就拉着容真走到旁邊岔開的小道。

山上有個分開的路口,路程不一樣,但最終的目的地都是山頂。

容真在後面問:“你不等他?”

“不喜歡被跟着。”周庭正兒八經答。

小道上人流少,但偶爾也有一些小攤販,時不時有情侶過去挑選着看看,周庭起初會觀察一下容真的表情,發現他根本沒露出感興趣的樣子,心裏有些不開心。

他只當容真那方面遲鈍,誰知沒一會兒,對方就在下一個路過的攤子前停下。

卻不是在看商品,而是盯着人看。

攤販是個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少年,個子很高,頭髮刺短,因為沒什麼生意,拿着手機低頭打遊戲,左耳戴着耳釘。

平心而論,還挺帥的,除了容真,也有個路過的小姑娘藉著過去看商品的機會偷偷瞄人。

周庭一下子炸了。

他就沒見過容真這麼盯着自己看過!

周庭並不知道容真的注重點其實在對方那個耳釘上。

就像是某種白月光的情懷。

有些人初戀或深切喜歡的人如果有一個特質,那麼當你在人群里遇到有人擁有同樣的特質,總會忍不住去看一眼。

容真一直看着那個耳釘,耳釘的款式和高中時周庭戴的那個很像,他甚至都沒去看少年長什麼模樣。

看着看着,他就下意識要走過去,手卻猛地被緊緊捏住,力氣大得誇張,他疼得一下皺起眉。

回頭,周庭眼神凶得要吃人:“你要去幹嘛?”

如果不是忍得厲害,他都要說“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這算什麼?就這麼隨便被個路邊小妖精給勾走了?你就這麼管不住自己的喜歡嗎?!”

容真不知道他這突然間的大轉變是怎麼回事,看對方又瞪着前面,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周庭一瞧他又去看,心火躥地就起來了,臉黑得簡直像個怨婦,一時氣得話也沒把門了:“有那麼好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了!”

他話重,語氣也凶,容真被吼得用力縮回手,對方立馬逼近過來將人重新抓住。

容真訥訥地仰頭看他,結果發現他的惡念值就這麼從50又漲到了60。

他自然是知道周庭後來的結局,若熏陶成功也就算了,可現在還離成功八竿子打不着呢。那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惡念值現在反而又漲了……

他盯着那個數字,又回想了對方的那句話,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惹了他,覺得這人莫名其妙,抿一下嘴,圓溜溜的眼睛微微濕了,怎麼都控制不住,水光瀲灧的。

“……”本來還囂張狂妄的男人突然慌了。

容真不想丟人,低下頭想把幾滴水逼回去,沒太成功。

正要抬手抹掉,臉驀然被一隻手抬起,周庭湊過來,拿着紙巾小心地給他擦,臉上的那陣慌意還在,嘴還硬着:“你哭什麼?我又沒……”想到自己剛剛那混賬話,又說不出來沒欺負他,“對不起,別哭了。我就是嘴賤……”

容真卻看着他:“你為什麼想要挖我眼睛?”

周庭:“……”

他好氣又好笑:“你怎麼什麼話都信啊?”

容真心情已經緩和了些,又問:“那你為什麼發脾氣?”

他一提,周庭又開始生氣了,面上卻不顯,指着那少年裝作無意地問他:“你喜歡這種類型的?”

容真呆了兩秒,這個世界的國內目前同性並不能結婚,大眾對同性戀的接受度也普遍不高,聽了剛剛那話,就覺得自己性取向暴露了。

他低聲道:“我是男的。”

周庭一愣:“男的怎麼了?”隨即皺眉,語氣有些陰鬱,“你別說你不喜歡男的。”

那他真要瘋了。

容真聽他並不排斥這個,悄悄放了心,也不再掩飾,開始回答對方之前的問題:“沒有喜歡那種類型。我剛剛是在看他的耳釘,挺好看的……”

周庭:“……”

他居然在跟一個耳釘吃醋?!

容真收拾好心緒,準備繼續往上爬,肩膀又忽然被從後面扣住。

人轉了個面,被幾步帶到那個小攤前。

攤上擺的都是有些有着當地特色的小首飾,耳釘自然也是有的。

周庭一眼就挑中一對銀耳釘,打開盒子讓容真取下,指指自己左耳上的耳洞,俯身低頭:“幫我戴上。”

容真沒想到他有耳洞,有些意外,他拿着耳釘湊過去,還沒對準,就聽男人幽幽道:“這耳釘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除非你賦予它特別的意義。”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容真一瞬僵住,抬眼死死盯着男人的側臉。

察覺人不動,周庭拿眼角餘光瞥他:“不對么?”

容真屏息沒說話,仍舊一動不動地看他。

明明一點兒都不像,卻在此時此刻和記憶里那張臉穩穩重合在了一起。

十八歲那年夏日,容真在即將高考的前幾天,意外遇到早已不在本地的周庭。

男人變得成熟很多,那幾年,容真只能通過對方大學論壇看到一些同校學生偷拍他的照片。

他比以前更高了,依舊出眾,依舊引人注目,不過已經很久不戴耳釘了。

容真當時想與他說話,就問:“為什麼不戴了,我覺得那個耳釘還挺好看的。”

對方無聲地望着他,外頭日光刺目,那雙狹眸微微垂下,許久后才道:“沒什麼好看的,除非被人賦予特別的意義,不然為什麼要一直戴?”

攤位前,周庭餘光依舊瞥着他,不知在想什麼,忽然自言自語:“不過我覺得今天挺有意義的,這個耳釘和今天有關,我就勉為其難地一直戴着吧……”

那隻手一顫,耳釘猝然掉下去,砸在石階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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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憐[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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