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還沒等幸村想明白他的話，電話就打過來了，是教練他們。於是跟柳生和桑原告辭之後，大家被迫結束掉訓練回去開會。
酒店的大廳內，初中生和高中生們都陸續到齊了。
“剛剛接到消息，你們明天的對手阿拉梅儂瑪代表隊向大會委員會提交了退賽申請。”三船平靜地宣佈道，“第一輪輪空的我們將直接進入四分之一決賽。”
“但是，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很可能是法國隊！”黑部臉色並沒有因此好轉，“相信你們在見識到瑞士隊的實力之後也對他們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了吧。”
“世界前四的隊伍，而且今年他們還有加繆那樣的領軍人物，目標和我們也是一樣的。”齋藤將法國隊的資料展示在屏幕上，“要小心一點為好！”
“等一下！”越前龍馬在眼花繚亂的資料中猛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除了我們是不是還有一個隊伍臨時更換了隊員？”
“嗯，是的！”黑部點頭，“西班牙隊今天也重新提交了出場人員名單，大概是因為之後都沒法在調整部署的原因，將殺手鐧隱藏到現在了吧。”
越前龍馬指着資料，目光灼灼：“這個人……是越前龍雅！”
“什麼？”
原本集中在法國隊身上的注意力被越前這樣一提醒，大家才重新看到了越前龍雅的名字出現在了西班牙隊的名單上。
“難道說他也有西班牙的國籍嗎？”
“應該不是，這次的規則好像是只要在代表國家居住過應該都可以吧！”
“越前的哥哥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而且並不是加入德國隊而是西班牙隊，也就是說他認為西班牙隊今年會更強一點嗎？”不二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好了！”平等院打斷了他們的討論，“現在對於我們最重要的是即將和法國隊的比賽！其他的事情之後再說！”
“平等院說的是。”黑部將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拉回來，“接下來的每一次比賽我們都沒有退路，只有不停地贏到底才行！”
“那麼，和法國隊的雙打這邊我們已經安排好了，只是單打的部分還要再考慮一下。”齋藤把教練現在的討論結果告知給大家，“時間還有一天，雙打的大家要加油哦！正式的名單將會在後天一早遞交上去！”
“不用等到明天嗎？法國隊的比賽結果不是還沒出來嗎？”
“法國隊輸掉第一場淘汰賽的幾率幾乎為零，更何況他們對手只是排名很低的隊伍。”乾推推眼鏡。
黑部接話：“就是這樣。”
“說完了的話，我現在就宣佈雙打比賽的出場人員！”三船從剛才就冷眼旁觀，直到現在才站起來，“雙打二君島、白石，單打一毛利、柳！”
毛利聽到自己的名字時還興緻勃勃，緊隨其後的名字讓他頓時欲哭無淚，怎麼是這樣的安排啊？
反射性地朝被念到名字的另一個人看去，後者面無表情似乎對這件事情坦然接受了。
糟糕，沒有比和柳一起搭檔更糟糕的事情了。
“……怎麼了。”越知略一低頭看見毛利現在的神情，開口問道。
本來就卷的頭髮被他揉得更亂了，毛利有氣無力地回答：“沒……什麼……”
害怕被後輩教訓這件事情，毛利決定閉口不言徹徹底底地埋在心裏，不然被月光桑他們知道了肯定會嘲笑他的！
會議討論得差不多了，眾人各懷心事地散去，毛利愣了一會兒也跟着越知一起，緩緩地站起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走廊人有人正在等着他。
“啊、啊，柳……”
沒有料到還會在這裏撞見，毛利極其不自然地跟對面的人打招呼。
柳也不明白為什麼紅毛前輩似乎看到自己就心虛得不行，暗暗嘆了口氣開口：“毛利前輩。”
“是！”毛利瞬間精神集中。
“可以單獨說幾句話嗎？”柳看向另一個人，意思很明確想要請越知迴避一下。
“哦、哦！”毛利抬頭，語氣可憐巴巴依依不捨：“月光桑，那你先回去吧……”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明明有些詭異，毛利能夠上場比賽也並不像之前那樣高興，不過越知還是略一點頭，轉了個拐角遠去了。
留下的兩個人開始陷入沉默。
怎麼辦？怎麼辦？柳的表情好可怕啊，該不會又是舊事重提吧？毛利仗着身高優勢用餘光不停地瞟着柳現在的臉色，心裏瘋狂地思考着該說些什麼。
“毛利前輩，”柳感受着強烈的視線，緩緩地說道，“即使你這麼看着我，接下來的話我也還是要說。”
這麼嚴肅的事情嗎？毛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該不會……
柳睜開了眼睛：“謝謝。”
誒？毛利腦袋短路了一瞬間。
柳剛才說了什麼？
謝謝？這種話竟然會從柳的口裏說出來，怎麼感覺這麼不真實呢？而且無比地驚悚。
“為、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毛利百思不得其解，“柳你被人掉包了嗎？還是你根本不是柳！你是仁王吧？！”
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毛利有種窺探到真相的爽感，頓時得意洋洋起來：“別想騙到我了！我已經不會上當了！”
之前被仁王戲耍了好幾次，毛利的警惕心也提高了不少。
為什麼，不論是前輩還是後輩都這麼難帶？柳開始懷疑自己今天在這裏等毛利是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我不是仁王。”柳深呼吸一口氣，耐心解釋道，“而且為什麼毛利前輩會這麼認為呢？”
他也自認為仁王也不喜歡變成他。
“這才是我想說的吧，謝謝這種話怎麼可能從柳的口裏說出來啊！”毛利理直氣壯。
不提之前逃訓和修改計劃的事情，以柳的個性最耿耿於懷的應該還是他之後再也沒有露面的事情吧。
“原本的確是這樣沒錯，明明知道幸村生病卻一直冷眼旁觀的你，根本就不在乎立海大的事情，幸村你也絲毫沒有擔心過吧！”彷彿是知道毛利心中所想，柳也不再藏着掖着，“但是我今天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毛利靜靜地聽着他繼續說下去。
“很久以前長澤前輩他們曾經提醒過我，不要太依賴別人，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柳暗自嘲諷自己，“之前真田也說了這句話，我還是沒有體會到真正的含義，而就在開會前遇見了越前南次郎，他說的那些話才讓我恍然大悟。”
“過度的擔心說不定也會成為別人的一種負擔，就像我對精市一樣。”柳再度閉上了眼睛，“太過於關心，太過於依賴導致精市無法再專註於自身，用感情的枷鎖捆綁住了他！”
“這樣的關心和擔憂，我想還是不要做了。”柳語氣頹喪無比，“原本可以早就進入職業領域卻因為我們這些人選擇留下來的精市，不正是因為太過於擔心了嗎？”
“擔心真田，擔心我，擔心赤也，擔心仁王，擔心丸井，擔心柳生，擔心桑原，或許也擔心着毛利前輩你吧。”
柳暢暢快快地吐露了心中所思所想：“某種意義上我或許應該感謝毛利前輩你，讓我知道有些感情埋在心底未必比付諸行動更讓人感覺到體貼。所以謝謝，毛利前輩！”
聽完了柳的話，毛利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也沒有想過那麼多來着……”
“最開始的時候的確對幸村稱不上是關心，”毛利坦率直言，“你們三個都強悍到變態的地步，聽到生病的也沒有懷疑你們不能繼續走下去了，幸村不在也有你和真田撐着，我最初是這麼想的……”
“直到，我看到了你們的關東大賽。”毛利說起這個，眼神里隨即流露出些許的不滿，“那場比賽我徹底認清了你們之間的問題所在，原本也想以前輩的身份來指點一下幸村的……”
“但是依舊沒有說出口，幸村這個人總是無條件地讓人信服。秋季個人賽輸掉比賽負傷之後，看到了他認真復健時候的身影，我才鼓起了勇氣繼續網球……”
“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沒有辦法再去為幸村做些什麼了。幸村的存在感太強了，影響也太深了，面對他有很多話都不用說出口，他就能懂得你做的一切。”
“反過來想，能夠被這樣的幸村擔心着，難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嗎？”毛利開解道。
“是啊。”柳深有體會，但依舊堅持着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能再讓他為我擔心下去了，精市應該做自己想要做的一切。”
“所以……你在這裏等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毛利歪頭，“你想怎麼做？”
柳淡淡一笑，沖淡了剛才所有的思緒，“跟法國隊的比賽，我一定要贏！”
一向淡泊的人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不得不說是一件好事。
“所以，很久沒有跟毛利前輩搭檔過了，現在的數據也需要更新一下，接下來的訓練就請多多指教了！我會為前輩度身定做訓練單的！確保這次比賽的勝利！”
毛利被訓練兩個字刺激得頭皮發麻，柳的訓練單一聽就是會累死人的那種。
他就知道跟柳搭檔沒有好事！
毛利慾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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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地補了補原因，幸村還是要自己想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