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九月三十
從思考里回過神來，一陣乏意就涌了上來。今天看來也是看不下去了。盒子收拾好東西就去樓下便利店吃了碗拉麵。隨後再趕去彼岸花報道。
今天有幾個熟客要來彼岸花喝酒，所以不用去酒吧街發傳單了，他們還要會兒才到，他打了個哈欠，就靠在吧枱邊休息。這一幕剛好落在龍哥眼裏。
“這麼困，白天又去哪浪了？”龍哥走了過來，拍了一下盒子的肩膀，招呼他出去抽根煙。
盒子跟着走了，給龍哥點好煙，自己也點了一根。吐出個煙圈，盒子緩緩說到，“浪啥啊，我可浪不起來了。上午去找我叔叔承認錯誤，下午去書店充電。”
龍哥轉頭看着他，突然開口問到，“盒子，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最近掉頭髮厲害嗎？”
盒子一怔，不明白龍哥的意思。龍哥看他這副表情，就解釋到，“你看你，從你來彼岸花開始我就沒見你一天不折騰自己，抽煙的時候焦慮都寫在臉上。我覺得你身心都不健康。年輕人，身體才是本錢，你這麼折騰自己，遲早會跨。你看你上半年已經進了一次醫院不是嗎？”
盒子明白過來，心裏暗道不只一次，可臉上卻掛着無所謂的笑，說:“沒事，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我還撐得住。”
龍哥卻搖了搖頭，說:“你說這酒吧上班的，像我，像胖子。哪個不是這麼過來的？哪個不是現在身體不行，整天往健身房跑？”
“你啊，有些事能放下的放下，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不然，你真以為自己鐵打的啊。”
盒子聳聳肩，謝了一番龍哥。然後掐滅了煙頭丟進垃圾桶。“好，龍哥說得對，我好好考慮一下。客人到了，我先去忙了。”
龍哥對他的勸解，盒子明白，也感激這份情誼。但是，既然沒有選擇強制上岸，那這條路走的再艱難也得走，哪怕是會一直失去。他也堅信這一路會有別的收穫。
其中有一點，盒子是確信的。如果強制上岸，那他失去的就不只是尊嚴。而無論是什麼他覺得都不能丟。盒子不覺得自己是個名譽無上的人，他只是在堅持自己的底線而已。
在原來的圈子裏有句話，憑本事借的錢為什麼要還。盒子卻認為有本事借錢，那也必須有本事還上。
趁着這副身體還跑得動，努力掙錢上岸才是正道。與其浪費精力去和平台扯皮，或是往地上一坐先顧自己的生活條件都不是盒子的選擇。
盒子的想法說不清是不是迂腐，總之他就是這麼想的。盒子現在不想去管別人怎麼想，千人千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他也選擇尊重。
盒子把客人安頓好，招呼服務員幫忙上客人的存酒，又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可以送的小食。回到卡座再周旋於幾桌客人之間，陪客人玩幾把酒令骰子，敬敬酒，聊聊天。總之盒子要讓他們滿意，能爭取的就加個微信作為客源。
基於盒子親和的屬性，客人大多也都很喜歡盒子，有不少回頭客都願意再來找盒子訂卡座，只要看到盒子也會招呼他一起玩。原因很簡單，盒子簡單，會做人。
簡單在於他沒有那麼多花花心思，你來，我盡量讓你滿意，不說一句廢話。會做人就在於盒子似乎善於察言觀色，總是能又快又准地抓住客人的需求，盡量為客人達成。
他不貪便宜，他的工作只是為彼岸花開發客戶，留住客人。他知道，自己想的多了，反而會讓客戶厭煩。
今夜又是一身煙酒味，招待這幾桌客人就讓盒子忙了一個晚上，等到客人都走了，盒子趕忙拿了一瓶礦泉水猛灌，驅走胸口的悶。
見他這樣龍哥搖搖頭，走進休息室轉身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一瓶魚肝油。走到盒子身邊扔給他，他說:“勸你不聽，給你一些魚肝油之類的，自己多注意。”
“謝謝龍哥，”盒子沒有推辭，把魚肝油收了起來，“多少錢？我給你。”
“算了，一瓶魚肝油而已。”龍哥搖搖頭，“這家魚肝油還可以，不貴，我等等推給你。以後少喝咖啡，多喝點養生茶，你這麼拼要注意身體。”
盒子一笑，開起了玩笑:“那我不是提前過上了中年生活了？”
“怕你活不到中年啊!”龍哥裝模作樣地恐嚇盒子。
盒子白了他一眼，兩人相視而笑。
當你的磁場很正，會默默影響周圍的磁場，會吸引正能量的人。也許這句話不是玄學。
盒子回到家洗漱完畢，坐在床沿，拿出那瓶魚肝油。心裏一陣熱流趟過，沖淡了些許陰霾，他微微一笑，倒出幾粒咽了下去才倒向床休息，收藏龍哥給的連結他閉上了眼睛，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深市氣候，盒子覺得最多就是只有熱和冷兩季。都入秋了，這天氣還是熱的讓人一出街就大汗淋漓。
不過相對來說上午還好些，盒子到了西西書咖點了單找了個室內的角落坐下，開始在手機上碼字。目前來看一切順利，盒子開始着手重新碼文。
盒子估計自己今天完成不了多少那麼多篇幅，因為再過一小時，陳清就來了。如果她準時的話。
他的預計很快就變成了現實，他精心碼了兩千字接到清清的電話，而這時候離他們約好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小時。
“……不好意思，我可能要遲到一會兒。半個小時內我一定到！我那個，化妝，選衣服，七七八八的你懂吧？”
盒子在電話這頭點點頭，“理解理解，我對你精心挑選衣服，搭配妝容，甚至還噴點香水這麼隆重深感榮幸。”
清清:“你這話聽得我怎麼這麼不得勁兒！”
盒子笑了，“誇你！”
“你這是誇我嗎？”
“是，沒事，你慢點。最多我們中午吃簡單點就是了。電影兩點開始，現在……”盒子看了眼手錶，“十一點半，你到了應該十二點多，找個地方要逛個半小時吧，點個菜大概就一點吃飯。嗯，還能吃半個多小時。你得吃快點。”
說完，盒子微微拿開手機一些。果然，下一秒她的聲音彷彿提高了八度。
“陳何！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對女孩子不能寬容一點嗎？不能紳士一點嗎？你不會現在先去找地方嗎？”
盒子暗道一聲我就知道，嘴上言不由衷，“好的，陳女士，我現在就找我們共進午餐的地方。請問，你想吃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