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離別

聽到他痛苦的聲音，胖哥聞了聞那杯醒酒藥，也是眉頭一皺，有些悻悻地摸摸鼻子。不過想到這也是為了這臭小子好，讓他受點教訓也是好的。

過了許久，盒子痛苦的聲音終於停歇。頭暈的他又緩了緩，才抽出幾張紙巾擦着嘴巴從地上站了起來。

坐回座位，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吃着飯的胖哥，盒子捏着鼻子把剩下的解酒藥全灌進了肚子。接着他迅速夾了幾塊牛肉塞進了嘴裏。

胖哥忍住笑意，拿去旁邊打包的盒飯給他，“吃點就去睡覺。這裏還有燉罐。”

“謝了，胖哥。”盒子由衷地說到。

胖哥擺擺手，說:“我和阿文都把你當兄弟，客氣的話就少說。這次的事……阿文也很抱歉。他沒想到穆子姮會回到前男友身邊，虞司雯還會對你說出那些話。”

“不怪她們。”盒子有些落寞。

胖哥看了他一眼，繼續說到，“他說你要是還想繼續寫小說，他推薦一個編輯帶帶你，也會幫你宣傳。另外，他給你買了一部新手機。來的時候我們撬了你家的鎖，我也給你換了一個新的，這是鑰匙。”

說著，盒子見到胖哥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一個沒開封的蘋果手機，又摸出一串鑰匙放在他的面前。

盒子放下筷子，把東西推給了胖哥，說:“這不行，我怎麼還能要你們的東西，這鎖換了多少錢？我給你，你幫我把手機還給文哥。”

“矯情什麼？你自己把手機摔了你不記得了？”胖哥瞥了他一眼，又把手機推了回來，“他的心意你就全收下。過意不去以後翻身了好好感謝人家。我就不用了，我沒給你花多少。主要你自己以後要明白你是為什麼而活。”

聞言，盒子看着桌上的手機有些出神，雙手搓搓膝蓋。看他這個樣子，胖哥又是一聲嘆息，“我吧，以前也是欠了一屁股外債，比你好的是我當初就只想賺錢還債，沒那麼多想法。一天打兩份工，就像你一樣。後來跨了，身體虛了也像你一樣。才想到我要健身，得把身體鍛煉起來。”

“你身體好不容易才恢復，以後自己悠着點。女朋友沒了再找，寫小說沒人要你就好好想想為什麼人家不要，你再重頭來。你多年輕啊，什麼事不能重來。錢要還，日子也得過。”

盒子點點頭，他明白胖哥的話。經過昨夜的瘋狂，他已經恢復了清醒。

胖哥看他沒事了，才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突然像是想起什麼，又轉過頭對盒子說到，“你斷片這段時間，有個女孩給你打過電話。聽到不是你接的，讓我幫她轉告她的問候。她說她叫陳，什麼來着？”

盒子:“陳清？”

“對，陳清。”胖哥點點頭，“我不曉得她知不知道你的事。反正她讓你醒了給回個電話。在阿文送來手機前，也有幾個她的未接電話。”

盒子“嗯”了一聲拿起筷子扒拉着米飯。

說到這裏，胖哥猶豫了下。盒子看他明顯有些欲言又止，笑了笑，讓他有話就說。

“你撐得住？”

胖哥見他點頭，就說，“好，那我就不多說了。對了，穆子姮也來過電話，問你的情況，我沒和她多說。她希望見你一面，我覺得這事得你自己決定就敷衍了過去。”

“這事...你自己看着辦。”

盒子點點頭，這事沒人能幫得了他。他得靠自己調整過來。

吃過晚飯，看盒子沒什麼事，胖哥就要回羅湖上班了。龍哥過來看了盒子，讓他待家休息一天，算是有了一個休息日。盒子很不好意思，龍哥洒脫一笑，說他剛入行，以後這種事是家常便飯，到時就不給盒子休息了。習慣成自熱，他到時也會覺得沒有必要。

送走了胖哥，盒子拿出手機，登錄自己的ID號，打開通訊錄，果然看到陳清和穆子姮都有通話記錄。

先給陳清發個消息報平安，和她約了一個聚會的時間。

放下手機，他想給穆子姮打個電話，卻不知道要說什麼。他猶豫了。盒子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支煙，對着夜色噴雲吐霧，他抽一半風抽一半。

從背後望去，他落寞的身影猶如一尊雕像。許久，他狠狠把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那麼兇狠的姿態，拿出手機卻又慫了。

最終，陽台上彷彿傳來一聲長嘆，盒子最終還是給穆子姮發了消息，“謝謝你出現在我世界裏，也謝謝你關心我現在的狀態。”

盒子是個俗人，他做不到一場大鬧就放下這一切。壓力可以釋放，可他並沒有釋懷。

“我很好，請你不用擔心。至於見面我覺得沒有必要了。讓我們好聚好散，以後我們就各有各的。”

發完兩條消息，盒子又猶豫了一下，又發了條信息，“其實，相忘於江湖也很好，祝你幸福。”

消息發完了，盒子仰頭看天，一股倦意湧上心頭。他也不知到底是酒勁的影響，還是用盡了力氣來告別。黯淡的眸子裏遊離着光芒，神色複雜。

少頃，穆子姮發來消息，“我要出國了，在這裏也祝你幸福。‘桃花潭水深千尺’。”

見此，盒子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喃喃了一句，“不及汪倫送我情。”

盒子暗暗搖頭，抓了抓頭髮，重重的嘆了口氣。

嘆息過後，盒子還是刪除了穆子姮的聯繫方式，為了不再打擾彼此的生活。散就散了吧，盒子把情緒又收進了心底最隱秘的那個位置。這令人想爆粗的日子還得過，人這一輩子是愁苦多於安樂，盒子算是明白了這點。

頭疼襲來，盒子回到房間給手機充上電，趴回了床上準備休息。看着天花板，伴隨着頭疼，那股疲倦也愈發強烈。他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熄滅了複雜的眸光，進入了夢鄉。

盒子和陳清約在了第二天下午兩點，盒子現在兼職的咖啡店。他讓陳清來試試他們的新品，他請客。

下午兩點，陳清如約而來。經過一天一夜的修養，盒子在胖哥的解酒藥幫助下也清醒了過來。此刻，他正在櫃枱後面忙碌着。

“不是休息嗎？”陳清一見他在忙碌，不免有些無奈，這傢伙真是一刻時間都不肯浪費，“這麼拼你身體吃得消嗎？”

陳清剛開口，盒子就抬起頭來看她，微微一笑，“你找個地方先坐一下，我忙完先。”

說完，盒子就低下頭繼續衝著手裏的手沖，一雙手扶着細嘴壺慢慢沁着磨好的咖啡豆，咖啡不斷滴落，近前就能聞到一股清淡的香氣。

陳清找了個地方等着盒子。環顧四周，三三兩兩的客人或是看書，或是處理文件，整個咖啡廳安靜而富有朝氣。

盒子微笑着把沖好的咖啡送到一個客人桌上，轉身走了過來。

“想喝什麼？”盒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