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害,又欠他一條命!
車漸漸的靠近江邊,白染甚至能聽到貨輪的鳴笛。
“就是這裏,謝謝。”
遠遠的便看見荒草堆中,廢棄的工廠,她連忙叫停。
下了車,一面對着手機,一面試探性的往裏走。
顯然這裏應該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半人高的雜草,讓白染走的有些困難。
但好在工廠距離路邊不遠,白染倒也沒費多少工夫便站定在大門前。
銹跡斑斑的大門,雖然掛着鎖,但因為年久失修,白染剛一推開,便‘咣當’一聲巨響,倒了一半,震起地上的灰塵。
白染立刻用外套捂住口鼻,邁開步子往裏走。
難聞的油味混合著腐朽和灰塵,即便是隔着外套,都讓白染忍不住皺眉。
被火熏黑的牆壁上甚至還長出幾根野草,在風中搖曳。
站立在整個工廠的重心,
白染緩緩的放下外套,凝視着這一切。
“你們真的是在這裏離開的嗎?”
她的眸子裏蓄滿了悲傷。
可除了撲面而來的風和難聞的氣味,她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蹲下身子,她將進門前摘下的野花,放置在面前因爆炸而殘存的牆頭上。
“我會找出真相的,一定會。”
她堅定的起身,低語。
而周圍響起的水滴聲,讓她察覺到似乎哪裏不對。
在確定不是江邊的水聲后,她才順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最終,她看見殘存的油罐,還在滴答滴答的流着臟污的油。
本該鬆了口氣的白染,卻又突然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目光凌厲的掃視着周圍。
有人來過!
可她卻並未看見任何人的身影。
等她再次回頭,便看見零星的火苗,在沾上油污的那一瞬間,竄起了火光。
顧不上去看放火的人是誰,白染沒有猶豫,立刻扭頭就往外跑。
可這裏是煉油廠,從她踏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油污所包圍。
眼看着快要跑出門的時候,她的最後一絲希望,卻被迅速燃燒的火焰,斬斷了。
再是慌亂,白染也只能強迫自己冷靜。
用外套捂住口鼻,她努力的張望着四周。
想要找一個突破口。
可是才幾秒鐘的時間,火焰便已經囂張的佔領了所有的地盤,不留一絲破綻。
被迫往左跑的白染,最終只能靠在那堵黑漆漆的牆上。
“呵,原來當庄夫人,就是這樣的死法嗎?”
她一面自嘲着,一面努力的攀上這堵牆。
因為那背後,五米外就是江水。
她還不想死,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求生的時候,大約最能激發自身的潛力吧。
當白染終於坐在牆頭,縱身跳下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跳下的一瞬間還是崴了腳,卻沒時間去查看傷勢。
因為火焰已經無情的吞噬了最後的這面牆,
她只能忍着腿傷,飛速的奔向江面。
當鼻息被渾濁的江水所剝奪的時候,她才意識到,就要這麼死了嗎?
空白的腦海中,反覆浮現着這一句話。
就在她再也支撐不住,緩緩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
似乎有一個健碩修長的身影,落入水面,朝她游來。
是……她的幻想嗎?
失去意識之前,白染的嘴角甚至還掛着笑。
因為即便她再也醒不來,可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見還是美好啊。
……
江面的淺灘處,
庄秋夜抱着昏迷的白染,從水中走出。
滴着水珠堅毅的臉上,滿是從未出現過的擔心,連他自己都並未發覺。
早已等候的醫護人員,迅速將白染抬上救護車。
在熊熊大火的映襯下,朝醫院駛去。
“聽說那姑娘救上來了!”
嘈雜的人群,七嘴八舌正在討論。
“這地方是不是風水不好啊,爆炸兩次!太嚇人了。”
而隱在其中的白媛媛,盯着漸漸弱下去的火勢,死死的抓着手裏的包。
“這都沒讓你死嗎!”
她特意引白染前來,卻壓根沒把她留下!
“算你命大,但是下次,就沒這麼好運了。”
坐進車裏,白媛媛憤怒的將包包砸向座位,不甘心的尖叫着。
……
不知過了多久,
白染在疼痛中醒來的時候,率先看到的是潔白的天花板。
她還沒死嗎?
掙扎着靠坐在床邊,白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腿。
看樣子,應該不算太嚴重。
“白小姐醒了?”
剛巧進來的護士,笑眯眯的上前,為白染更換吊瓶。
“我……”
白染剛要張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無比。
“不用擔心,只是暫時的,休養兩天就好。萬幸的是沒有燒傷,胳膊上也只是蹭破了皮,腳也沒有骨折,只是崴了,很快就會好。”
護士貼心的將白染想知道的一股腦兒的全說了出來。
“是……誰送我來的?”
張了張嘴,白染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帥哥,一個超級大帥哥!是你男朋友吧?真羨慕你。”
提起這茬,護士立刻星星眼。
“帥哥?男朋友?”
白染在心中默念着。
“醒了?”
換了身乾淨衣服的庄秋夜,卻推門而入。
“是你?”
白染驚訝的開口,卻扯痛了嗓子。
“嗯。”
庄秋夜並未解釋,單手拎着餐盒,遞到白染的面前。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白染也確實有些餓了。
倒也沒講究,接過,便坦然的開始吃。
換好吊瓶的護士,收拾着其他的東西,卻暗戳戳給白染遞了一個羨慕的目光。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十幾年前工廠還在運營的時候,爆炸倒是沒有一個人受傷。現在都廢棄這麼久了,再爆炸,倒是送了白小姐您來。”
護士的話讓白染的腦子翁的一下,捏着壽司的手,都停住了。
“你是說……之前的爆炸沒有人受傷?那死亡呢!?”
她的迫切,全都落在庄秋夜漆黑的星眸中。
“自然是沒有啊!據說當時工廠休假,所有工人都回家了。”
護士聳聳肩,臨走前,還不忘多添上一句。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滿腦子都是爆炸的白染,沒注意到這點。
倒是正為白染擰開水壺的庄秋夜,頓住修長的指間,冷毅的臉上多了一絲可疑的紅暈。
後知後覺的白染咽下口中的壽司,卻被噎住。
忙不迭的奪了庄秋夜手裏的水,咕嚕咕嚕的灌下去,這才舒坦。
“她……剛說什麼男朋友?”
白染隨口一問。
“你,說呢?”
庄秋夜鬆了緊皺的眉頭,低聲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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