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入伙
“嚇?”李秋萌朝他翻了個白眼:“我一個大好淑女怎能跟着你走上這不歸路。況且我生性純良,又不像你騙人時臉不紅心不跳的。”
“嘿嘿,”梅超逸不厚道的笑了起來:“你生性純良?我可記得你小時候騙人那是一套一套的。做完了壞事還凈往我頭上扔。”
李秋萌瞪大眼睛:“姓梅的,本姑娘小時候根本沒見過你。”
梅超逸撫額而嘆:“又來了!你總是不肯承認過去的事。”
李秋萌無言以對,只是狠狠的瞪他一眼,仰頭看天。
梅超逸斂去笑容,正色道:“剛才跟你開玩笑的,這事我一個人做就去了。你只需在這裏住下就好。你也別有什麼疑問,我雖然是行騙,可也是分人的。我專挑那些為富不仁、喪心病狂的人下手。比如這次的夏五爺就是這麼一個人。”
“什麼?夏家的人?”李秋萌雙眼圓睜,再次確認道:“你說的是城西的夏家?”
梅超逸扯了一根狗尾巴草,理所當然的答道:“騙的就是他家。這個夏老五為富不仁,貪得無厭。仗着家中有點權勢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光是因為他煉丹而死的童男童女不知有多少……”
李秋萌聽得心驚肉跳:“官府不管嗎?”
梅超逸斜了她一眼:“那些人都是他家簽了死契的奴僕,家中苦哈哈的,隨便找個理由再給家人塞些銀子,也沒人去告,民不告官不究。再者就算你告了,人家也未必去究。懂嗎?”
李秋萌心中一陣冰涼,這該死的封建社會!現代雖然也有不公之事,但整體來說比這兒強了不知多少倍。還有這個夏家,真是冤家路窄。騙他家,她可沒有一點罪惡感。
“你說說你的計劃,我幫你查缺補漏。”李秋萌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梅超逸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說道:“以後再說吧,你這麼純良的人,我怎好讓你聽到這些。我出去一趟,先把你的戶籍問題給解決了。”
李秋萌猛然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忙問道:“我的事難辦嗎?”
梅超逸詭異的沖她笑笑:“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這話不等於沒說嘛。
“好了,你就儘管放心吧。”說完,他再次詭秘的笑笑,轉身離去了。李秋萌喊都喊不住。
梅超逸一走,李秋萌閑極無聊,在院裏信步閑走,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後院,院子中央植着一棵參天梧桐,幾乎能將整個院子遮擋住。北邊的兩間屋子分別是廚房和飯堂。南牆邊是柴棚,碼着一堆堆柴禾。那個叫林童的小夥子正在認真的劈材。李秋萌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覺得很奇怪,這人劈材時好似完全沉浸在某種世界中,顯得非常得專註,對外界的雜音充耳不聞。許是李秋萌盯着他的時間太長,林童猛然回過頭來,正好對上了李秋萌那雙充滿了好奇與探究的眼睛。他頓時像受了巨大的驚嚇,扯扯嘴角,沖他勉強的笑笑。
李秋萌忙說道:“你繼續,我隨便看看。”
林童舉起斧頭繼續劈材,但是他像是亂了陣法一樣,不是劈不對紋路就是劈飛了柴禾。突然他“啊”的一聲慘叫,李秋萌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一看,原來是他不小心劈到了左手,傷口正往外滴血,將地上的兩根柴禾染得一片殷紅。
“天哪,你等會兒啊。”李秋萌急忙跑進屋裏去找布條,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塊乾淨的,最後乾脆將自己的裙子刺啦一聲撕開,扯下一段布條要去為他包紮。
林童嚇了一跳連連搖手:“沒事的沒事的,撒些細土上去就能止血。”
“不行。”李秋萌不容分說的拉過他的手耐心的為他包紮。這活計她做得很熟練,畢竟她中學時可是個小太妹,到處跟人打架,難免會有兄弟姐妹受傷,時間一長也就熟練了。
林童的左手被她握在手中,兩人面對面站着,近得幾乎能聞到彼此的呼吸聲,他只覺得全身發燙,呼吸急促。
“好了,好了。”林童捂着傷手迅速跳開,臉蛋紅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李秋萌覺得很好玩,她已經很久沒見過會臉紅的男人了。尼瑪,一個個臉皮比她擀的餃子皮還厚。
“那個,你去歇着,我來劈材。”說著,李秋萌走到柴堆前,彎腰撿起劈頭,很是乾脆利落的劈起柴來。
“你,你也會劈材?”林童驚訝的問道。
李秋萌驕傲的甩甩腦袋:“那當然,我當年可是斧頭幫的幫主。”
林童不由得睜大水蒙蒙的眼睛:“斧頭幫是什麼?”
“呃,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
於是,當梅超逸進來的時候,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嚴格的說,是李秋萌一個人在熱火朝天。林童只是負責應和。這麼一聊,李秋萌把林童的祖宗八代都給刨了出來:從他爺爺往上都是貧農。到了他父親那一輩時,家鄉遭了水災,他爹不得已只好賣身為奴。後來被主人配了粗使丫頭,兩人一起生了三個兒子。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他爹後來染了重病死去,他娘後來不小心犯了錯,被主母活活打死,兩個弟弟驚懼而亡。如今只剩下他一身一口。
“咳咳,表妹啊你怎麼對林兄弟這麼感興趣啊?”李秋萌搓搓手腕扔下斧頭,站起身來伸伸懶腰,心說:“這兒的日子真難過,老娘好久沒見過年輕的雄性了,整日跟那些欲求不滿的更年期婦女宅斗。”
“事情辦得如何?”李秋萌轉臉問梅超逸。
梅超逸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慢騰騰的說道:“你猜我今日碰到誰了?”
“誰?官差?”
“就是李家給你訂親的那家,夏什麼來着?”
“什麼?你真見到他本人了?”
“不是,是夏公子的小廝前去傳達主人的意思前去退親。”李秋萌感慨的點點頭:“如此說來,這個姓夏的還不錯,他明知道自己不行所以自動退親,省得耽誤我?”
“嗤——”梅超逸鄙夷的笑了一聲:“女孩子總是把男人往好的一方面想。人家退親不是為了你好,而是嫌棄你不夠好。對方明確提出要娶李秋暄。”
“啊?這個混蛋!”李秋萌破口大罵,他願意娶自己,她不高興;他現在要退親娶別人,她更不高興。梅超逸可沒心思細究女人的矛盾心思,他兩手一攤道:“結果呢,事情異常好辦,我就趁着這個東風把你的事情給了結了。”
“李家究竟答應了沒有?”
梅超逸再次兩手一攤:“不得而知。”
“師兄師兄——”有人在門外急聲喊道,聽聲音像是貼金。三人聞聲一起朝外看去,就見貼金牽着一個髒兮兮的孩子進來了。
“又撿一個?”梅超逸很平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