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初見

眾妃初見

盛澈這個人,平時雖然行為放蕩不羈,但碰到大是大非面前,都是腰板挺的筆直,一點不掉身段的主兒,畢竟她統治着十峰九座,怎麼著也算個山高皇帝遠的“土皇帝”,這點場面還是嚇不到她的。

盛澈進殿之前,好好的周整了一下自己的儀態,擺出了平時觀察太皇太后舉止的架勢,有樣學樣的揚着個下巴走了進去。

進殿之後,盛澈每一步都感受到了兩側極具殺傷力的寒光向自己投射過來,她旁若無人的走到太後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之後轉身,差點一腳丫子踩在自己裙擺上。

她晃晃悠悠的扶了扶自己重如千斤的頭冠,只聽滿殿的妃子皆頷首作揖喊道:“貴妃娘娘萬福。”

盛澈這才明白趙傾城說的那句,宮中沒有妃子能讓你行禮是什麼意思。

這一來一回行禮問安之後,盛澈便坐在了離太后最近的左手邊。

坐穩了這才看到趙傾城的妃嬪們是真的多啊。

目之所及皆是美人兒。或天姿國色,或清新雋雅,或異域風情,再不濟也是小家碧玉,環肥燕瘦,各有光彩。

盛澈心中暗自感嘆他趙傾城真是享了齊人之福,怪不得人人都想當皇帝,能坐擁全天下最美艷的女子們,這待遇誰不想要。

她逛了那麼多青樓,怎麼就沒想到這世間最逍遙的地方,其實是在皇宮裏哪。

看着看着,盛澈發現了幾個眼熟的人,一個是自她進殿就差把自己眼珠子瞪出來的崔芸惜。

這崔芸惜大概一進門就認出了她,畢竟是差點要了自己命的人,崔芸惜必然記憶猶新。不過千算萬算,一定想不到當年在良人坊和他起衝突的會是趙傾城將來捧在手心裏的寵妃,現在對她自然是恨上加恨。

第二個是她醉酒調戲的江婕妤,自己雖然是調戲了她,但江婕妤也因此見到了多日未見的陛下,還從貴人升了婕妤,也算因禍得福。

盛澈看她的神情,大概是沒認出自己,畢竟那日月黑風高,自己還穿着侍衛的衣服。

最後一位,盛澈看到便對她偷偷挑了一下眉梢,那人也坐在角落裏不停的頷首嬌笑,是夏櫻寧,她看不出櫻寧到底是什麼位份,但按宮裏高地位份的落座排次,櫻寧應該是很低階的嬪妃。

輕描淡寫的掃了一圈,盛澈才面朝太后,掛着自己一路上不知和正塵練習了多少遍所謂‘端莊的笑’,在那等太后訓話。

太后自打盛澈進殿就一直盯着她看,從頭到腳,從眉眼到耳垂,那叫一個目不轉睛,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貴妃娘娘是太后多年未見的故人或者年少錯過的情郎哪。

不過等盛澈和她對視上,只覺得太后這個大美人的打量是略帶三分慈祥,不盡讓心底的石頭落下大半,畢竟上次見面鮮血淋漓的,太后應該沒能看清她的長相,今天才會這般盯着。

“貴妃是從太皇太后那來的嗎?”太后終於開口說話了。

盛澈頷首回道:“回太后的話,臣妾是從長樂宮過來的。”

“那太皇太後有沒有讓你給哀家帶話呢?”

“太皇太后說太后近日鮮少去長樂宮走動,想讓您多去陪陪她。”

“太皇太后敦詢的是,哀家是該多去陪陪她老人家,不過聽聞太皇太后很喜歡貴妃,那貴妃日後自是要多去長樂宮走動,陪她老人家解解悶兒。”

“臣妾遵訓。”說著,盛澈拱手作了個揖。

太后看到盛澈手上的珠子頓了一頓,道:“你上前來。”

盛澈也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怎麼忽然間還被提上去問話,只能挪着步子走上前去。

太后輕輕的捏起盛澈的左手:“這珠子可否拿下來讓哀家看看?”

盛澈依令,取下珠子雙手奉上。

太后把珠子舉到眼前,仔細的看着。

盛澈納悶,為何太後會對她的一件小首飾如此感興趣,便在一旁問道:“這珠子是太皇太后賜給臣妾的,太后覺得有何不妥嗎?”

太后把珠子緩緩放在掌心,又遞還給盛澈:“看來太皇太后真的很喜歡你。”

盛澈莫名不解,太后又道:“這珠子本是昭禾長公主,也就是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兒年輕時的心愛之物,可惜前幾年長公主仙逝,才命西昭國的使節把此物帶回故國。”

滿殿的嬪妃們知道盛澈手上的珠子是昭禾長公主的心愛之物,各個紅了眼,心裏想着這麼個好東西怎麼會落在她的手裏,嫉妒之意就又盛了許多。

盛澈知道這珠子寶貴后,就規規矩矩的把它綁回了自己的手腕上,太后淺笑一瞬,揮揮手,命人又拿上來一枚錦盒。

“貴妃,咱們今日才算初次見面,所以,哀家也要送你個見面禮,莫要嫌哀家送的不如太皇太后貴重才好。”

聽了這些話,那些個嬪妃們終於是坐不住了,一個個低頭耳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盛澈打開錦盒,是一對上好的翡翠手鐲,雖然不如那枚珠子別緻,但好在華貴清透,質地上乘。

“臣妾謝過太后。”盛澈道。

這邊盛澈剛寫完恩坐下,那邊虎視眈眈的嬪妃們終於坐不住了,首當其衝的自然是囂張跋扈的崔芸惜:“貴妃娘娘,您覺得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禮物,哪個更合心意呀?”

盛澈轉眸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問出來這麼沒腦子的話,一看原來是崔芸惜。

盛澈感嘆這崔芸惜長得真是不錯,若是擱青樓妓館,那自己怎麼也得揮金如土寵她個兩三個月。

可惜了,美則美矣,是個蠢貨。

現在的盛澈倒很是後悔沒在良人坊里給她把命解決了,才會由着她現在在這兒仗着太后撐腰耀武揚威。

盛澈莞爾一笑,道:“一個渾然天成,一個巧奪天工,各有不同,卻相映生輝。”

崔芸惜輕哼一聲:“果然是內閣學士家的庶女,長着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庶女’二字崔芸惜着重加強了語氣,引得底下的嬪妃們各個掩面,竊竊私語。

想來是在嘲笑盛澈庶女的身份,倒是最角落的夏櫻寧低着個頭,悶不吭聲的,絲帕在手心裏絞着,為盛澈難過。

她從前聽粉黛苑的姐姐們說過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但沒想到自己堂堂送青山的寨主,要淪落到和這麼一幫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拈酸吃醋的小女子們在這勾心鬥角耍嘴皮子。

盛澈藏在袖中的手握的咯咯作響,要是現在能殺人,這崔芸惜的腦袋早不知道帶着血在地上滾幾圈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再說了,她盛澈何時被這種小賤蹄子給奚落過,反正闖了禍有趙傾城兜着,她才管不上面前坐的是太后還是太皇太后哪。

“對,我是庶女,哪像你,相府千金,進宮就是個嬪。”

盛澈這話出來,殿下的妃嬪都不敢笑了,宮內妃嬪晉陞制度相當嚴苛,要熬着年份來的,除非是誕下皇嗣。

本來崔芸惜入宮直接是貴嬪已是莫大的恩寵,向來都是拿這個位份前去炫耀,哪知盛澈初封既貴妃,整個東元歷朝歷代從未有過此先例,更別提趙傾城給盛澈宮內配執事女官了,雖然被盛澈趕走,但宮裏人都知道,只有皇后才可有女官伺候,這種恩寵,即使她的身份再是庶女,又有何關係。

崔芸惜現在已經被氣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忽然站起身道:“你口出狂言,真是沒有教養。”

“哈,崔貴嬪這是惱羞成怒嗎?”盛澈聳聳肩,沒想到這崔芸惜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才一句話就坐不住了。

“太後娘娘,您看貴妃,她不無尊長,當著您的面奚落臣妾。”崔芸惜是個知道找靠山的,轉頭嬌嗔的向太后抱怨。

這太后與丞相夫人交好,也算從小看着崔芸惜長大,自己又沒個一兒半女,平日裏自然會慣着她為她說話,所以才讓崔芸惜一個小小的嬪位在後宮裏口無遮攔橫行霸道。

今日太后本來在一旁覺得這崔芸惜說話太過,想着事後規勸她一下,哪知根本用不着她開頭,眼前的貴妃更不是個省油的燈,說話字字珠心,讓人招架不住。

“貴妃……”

太后剛開口,趙傾城就邁着他的長腿大步踏入殿中,比傳召的聲音都快上一步。

“兒臣拜見母后。”趙傾城拜謁完,立刻側身站在了盛澈身邊,不顧眾人異議,拉起了她的手。

嬪妃們見到陛下此舉,雖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卻大多恨的咬穿了后槽牙。

“陛下今日怎會這個時辰來景央宮?”太后和煦的問道。

趙傾城握了握盛澈緊攥的拳頭,才道:“兒臣知道貴妃第一次來拜見母后,怕她不懂規矩,所以下了朝便趕來陪母后了。”

太后搖着頭笑道:“陛下當真是來陪母后的?”

趙傾城彎了彎嘴角,手卻一直沒放開盛澈:“當然是來陪母后的,不過進殿卻發現了些許不妥。”

說完,眼睛掃了一下正站着的崔芸惜。

那崔芸惜看太后在場,又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帶哭腔向趙傾城控訴:“貴妃娘娘她羞辱臣妾,陛下要為臣妾做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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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要找幾個胸大無腦的熱場子,崔芸惜就是了。

大概她的角色定位就是那種在宮斗劇里活不過三集的表面心機傻白甜吧。

還有趙傾城為什麼這麼多嬪妃,後面會解釋,都是為了皇位呀,理解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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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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