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

暗殺

聖旨頒佈之後,朝堂之上立刻引起軒然大波,官員們都在議論,這陛下遲遲不給結果是不是準備包庇崔丞相,畢竟崔丞相的愛女進了宮,還是陛下欽點的嬪妃,這崔明逸怎麼說也算是國丈。

還有人說,這小皇帝雷厲風行,誓要查出真相,為了崔丞相的聲譽,也為了給自己立威,但無論哪種,這崔明逸和後宮的崔芸惜聽了都很是歡喜。

建承王這邊沒什麼動靜,只是白日招了自己的幾名心腹來府上議事,看着倒也沉穩。

“王爺,這陛下為何要下一道這樣的聖旨,難道他查出了什麼?”兵部尚書權松聲音粗糲,帶着幾分經了風雨的滄桑。

六部里安插了建承王不少的親信,除了飛龍大營的王騫邕,這兵部尚書權松,已經算是建承王在六部里最好的助力。

畢竟兵部,掌天下武官,士兵官職的選拔,授考及軍制徵調,鎮守戍邊,傳驛軍械,算是各大軍營的交通樞紐,也是建承王往各軍營安插黨羽的關鍵所在。

趙傾城多次想把兵部的實際掌控權把握在自己手裏,可奈何這權松一向機謹,連他的兒子們也都各個強幹,導致趙傾城至今還沒能抓到他的把柄,再加上他家祖上三代封侯,這兵部,幾乎成了他權家的世襲。

所以,王騫邕和權松自然成了建承王的左膀右臂。

建承王緩緩道:“乳臭未乾的小兒,分明已經知道是本王操縱的火/葯案,但又能奈我何,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枉然。”

霍竟立在建承王身後一語不發,權松機警的觀察着庭閣四周的一切,他是武將出身,一切的風吹草動都不能逃過他的耳朵。

“外面的夜梟聲音可真夠聒噪的。”權松道。

霍竟躬腰行禮:“屬下立刻出去把這些個小畜生解決掉。”

霍竟轉出庭閣后,建承王點了一盞幽燈,藉著微光卻也看不清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你何必如此小心。”

權松道:“習慣罷了,王爺見諒。”

說著,昏暗中遞出了一本賬冊:“王爺,這是境內的賬目往來,西昭的那本,不日便可抵達上京。”

“此事切記謹慎。”

建承王說完,庭閣內僅有的幽光轉瞬也熄滅了。

盛澈這幾日出宮出的格外勤快,自那日在勤政殿裏誤打誤撞出了主意之後也再不來看書了,趙傾城很不開心,但也分身乏術,只能派鷹衛暗中保護,還讓凌與楓派馮和槿貼身跟隨,顯然就是不想讓盛澈和楊觴有獨處的機會。

馮和槿倒是盡職盡責,盛澈走哪他就跟到哪,而且最近幾次見到她態度都很好,就是不喜歡笑。

盛澈想都沒想便介紹他和楊觴認識了,畢竟,天底下這種冷脾性的人也不多,盛澈一下子碰見倆,怎麼也得讓他們認識一下。

楓林晚雅間內。

盛澈推了推早已不省人事的馮和槿,對楊觴道:“沒想到正塵這小子的迷藥這麼厲害,真不愧是華准老先生的關門弟子。”

楊觴站在一旁神色淡漠:“華准先生知道正塵是他關門弟子這件事嗎?”

盛澈皺着眉頭笑了笑:“或許……知道吧。”

把馮和槿安置好,盛澈看了看天色:“等這小子醒了,差不多也該天亮了,我們現在該走了。”

楊觴點了點頭。

等馮和槿醒來的時候,天微微發亮,他是習武之人,自然察覺出自己昨日被下了葯,看盛澈和楊觴沒了蹤影,馮和槿立刻傳聲了躲在附近的鷹衛,但鷹衛們卻也不知她二人的行蹤,馮和槿這才感覺大事不妙,即刻回宮稟報。

馮和槿是在勤政殿裏見到的趙傾城,他一夜未眠,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回稟陛下,盛姑娘不見了。”馮和槿單膝跪地,垂首等着趙傾城的發落。

“她怎麼不見的,那麼多鷹衛都沒能看住嗎?”

“盛姑娘給臣下了迷藥,等臣醒來,盛姑娘就和楊觴一起消失了。”

趙傾城:“……”

趙傾城闖入交泰殿寢殿裏的時候,盛澈正躺在床上努力的睜着一隻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單薄瘦弱的很,裏衣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哎,我剛睡着,你推門的聲音也太大了。”

她撒嬌般的抱怨着,把自己縮成一團,腦袋用被子蒙起來,又睡死了過去。

趙傾城此刻的心情忽高忽低的,一時緩不過神來,輕輕的走到盛澈的床邊,幫她把錦被周整好,又目不轉睛的盯了好一陣子,確定是她本人之後,才靜悄悄地關門離開。

門外的馮和槿還是低着頭看不出任何錶情,趙傾城側目道:“去你大人那自行領罰吧。”

馮和槿在殿外聽到了盛澈的聲音,也很是納悶她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難道只是想用他試試迷藥的效果?但至少謊報情報也比她真的消失,處罰要來的輕的多。

馮和槿叩首領罰,這時,凌與楓匆匆趕來:

“陛下,事情有變。”

……

今日的朝會格外熱鬧,或者可以說是血雨腥風,滿朝文武平日裏因為治水撥糧修堤壩的事都能吵的不可開交,可今天,卻都靜若寒蟬。

因為,兵部尚書權松出事了。

趙傾城一夜未眠,命暗衛截獲了西昭國送來的火/葯賬目,雖然西昭國的姦細全都當場自盡,未能抓獲接頭之人,但那賬目也算是火/葯案的一大進展,而更大的驚喜,卻遠遠不止於此。

今早,戶部尚書獨子鄭祖安的屍體在兵部尚書權松的府邸大門的門庭里被發現,死狀相當慘烈。

聽說是吊在了樑上,鮮血灑滿了尚書府的門庭口,順着門縫流到了大街上。

更巧的是,一本東元境內火/葯賬目往來的冊子,昨天半夜被人悄無聲息的放在了凌與楓書房的桌子上,東元境內火/葯走私的人員竟多達百餘位,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巨賈商甲,現在已經被全部緝拿在案,統統送進了羅剎院。

鄭經年在朝堂上以命相告,誓死要讓陛下為他兒子的死討個公道,所以趙傾城便順水推舟的命人把兵部尚書權松的府邸搜了個遍,找到一些未來及銷毀的書信,皆是來自西昭國。

還在他家後院的一口枯井裏找到了作案的刀,而那刀竟是建承王的私藏。

這倒是有趣了,一樁命案涉及六部里兩名頂頭官員,再加上一位權傾朝野的建承王,所有人皆三緘其口,不敢站隊。

羅剎院的手段是眾人皆知的,不消一日,那百十來號人死的死,招的招,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權松,而建承王也上書來奏,說自己府上遭賊,丟了一把隨身攜帶的名刃,其實就是想解釋,鄭祖安的死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當然,清醒點的人都知道建承王是被冤枉的,這麼明目張胆的陷害倒是讓人摸不着頭腦,但戶部尚書鄭經年中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早已不清醒,老淚縱橫的上書陛下,要讓兇手繩之以法,擺明了要和建承王對着干,再加上崔明逸暗地裏落井下石,推波助瀾,建承王現在還真有點自身難保的意思。

“陛下,臣接下來該怎麼辦?”凌與楓道。

趙傾城:“既然到了這個地步,就得看我那個皇叔如何抉擇了。”

果不其然,建承王斷臂求存,在深夜命霍竟入了一趟大理寺天牢。隔日,權松便全盤招供火/葯案一事,並一人抗下了私通敵國的罪名。

勤政殿內。

“陛下,臣有一事想不明白。”凌與楓道:“火/葯案乃株連九族的大罪,權松一人抗下此事,就沒有顧及他權家百十餘口的性命嗎?”

趙傾城把玩着腰間的丑荷包:“這權松即使不一肩扛下此事,他作為此事的關鍵人物,也定脫不了干係,從犯來說,九族牽連不上,三族也是有的,再多做掙扎也無濟於事,況且,指認建承王,對他有什麼好處,你以為我那個皇叔是這麼容易扳倒的嗎。”

凌與楓點點頭,又道:“昨日建承王的近衛霍竟夜入大理寺天牢,也不知和權松說了什麼。”

趙傾城嘴角邪溝,淺笑了一下:“不把權松關押在羅剎院,就是要給他一個缺口,不然怎麼給我這個皇叔自斷臂膀的機會。定是建承王答應了權松什麼,或者說用什麼威脅了他,這個權松,也算個有骨氣之人,這幾日的等待,也是為了換一個答覆。”

“答覆?”凌與楓遲疑道。

這時,春滿入內殿稟報:“啟稟陛下,建承王求見。”

趙傾城撫平荷包下的穗須,起身:“答覆來了。”

這建承王,四十齣頭,高大魁梧,漆墨色的束髮卻在鬢角處突生兩縷白髮,皇室子弟相貌皆是上乘,保養得當,建承王也是如此,只是那極淺極淺的眸子看起來,總讓人遍體生寒,難以接近。

他覆手而立,在主殿中央,靜默的環伺着四周的擺設,似乎對這勤政殿主殿的裝飾有些意見,凌與楓隨趙傾城從內殿出來,建承王即刻換上了一派和煦的神情。

“參加陛下。”建承王微躬腰身,眼睛卻是直視着趙傾城。

雖說拜見陛下一般都要下跪,但趙傾城卻在登基之初免了幾位年事已高的老臣的覲見之禮,而建承王雖年輕,卻也在此列。

“皇叔今日前來,所謂何事。”趙傾城直徑坐回龍椅,少了往日的那些個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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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感受到一點男主的腹黑,這才哪到哪,後面更黑。不要不喜歡男主,他也是形勢所迫。感謝在2020-07-0219:18:45~2020-07-0407:14:4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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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女悍匪皇城流浪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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