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東宮娘娘是六宮的典範，臣妾學她是應該，何況就算臣妾要學她，也學不到其一二分神韻。”蘇青青馬上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說道。
“也是，花朝雖然把自己拘得緊，倒也是自成氣韻，十分可愛，尋常人學她，也確實也學不來，所以不學更好。”柳和寧認同的說道，說來，她還是偏愛花朝一些。
蘇青青心想，柳和寧這是笑自己東施效顰么？柳和寧這一拉一踩的功夫了的，對着葉閨臣明貶實褒，對自己則是明褒實貶，可人家是皇帝新的皇后，自己一個小小修容能怎樣，自然只能乖乖忍了。
“娘娘教訓得是，臣妾下次會注意的。”蘇青青表面裝得十分恭敬的說道。
“青青你是不是誤會什麼？我沒有要教訓你。”柳和寧覺得自己沒入宮之前，說什麼大家能理解，可入宮之後，這些美人好像對自己話總會理解岔，青青看着也不大高興的樣子，她真的希望每人都能在自己這裏展露她們的真實性情，她不喜歡她們端着恭恭敬敬的樣子，卻一點真心實意都沒有。
“應是娘娘誤會了什麼吧！”蘇青青耐着性子說道，瞧柳和寧那人畜無害的臉，裝得一臉無辜的樣子，還真挺像那麼一回事。
“算了，應該是我不對，說了惹青青不高興的話了。”柳和寧一點皇后架勢都沒有的，直接道歉認錯。
這讓蘇青青詫異，畢竟柳和寧沒有必要討好自己一個小小的修容，這新後到底是真的過於隨性，還是裝的呢？蘇青青心裏也拿不準。
“娘娘，您這是折煞奴婢了，若有不對，定是臣妾不對。”蘇青青一副誠惶誠恐的姿態說道，她哪裏敢接柳和寧對自己道歉這茬，越想越覺得這人是給自己下馬威，感覺柳和寧比葉閨臣還難伺候。不對，葉閨臣自恃賢良端莊，從來不做這麼陰險的事。
柳和寧也發現了，花朝和自己不親近也就罷了，青青也不願和自己親近，那一定是自己的問題了。
“那，就當我們都沒錯吧。對了，我想給青青送一樣東西，我覺得輕輕戴上會特別好看。燕，你把去君慎送來的那堆東西里，找找那串東珠。”柳和寧對一旁柳燕說道。
“好的。”柳燕馬上進去把那串東珠找來。
“你又叫什麼名字？”柳和寧問坐蘇青青身邊幸災樂禍看熱鬧的李婕妤，突然被點名，有點猝不及防，心想這新后這是要一個個的給下馬威嗎？
“臣妾工部侍郎李兆然之女李憐。”李憐趕緊回答道，她希望新后看在自家父親是工部侍郎的份上，不要太為難自己，雖然自己只是不受寵的庶女。
李憐生母是個青樓女子，加上李兆然風流，嫡女不算，單單庶女都有八九個，因為出身的緣故，在別其他兄弟姐妹都看不起，於是其母就慫恿着李兆然把女兒送入宮中。盼着一朝得勢，母憑女貴，其他不敢想，萬一生得龍子，女兒便可以成為皇子之母，別人誰還敢低看她母女。其母別的本事沒有，唱唱小曲，伺候男人的本事倒是有的，在其母耳獨目染之下，李憐那黃鶯般的聲音，能唱得一腔的好曲，那聲音能把男人的魂都給勾走了。
蘇青青着一個艷字，那李憐便是着一個媚字，雖然不是特別美，但是舉手投足之處皆有一股媚態，那媚好似長在她骨子的里東西。
“這聲音可真好聽。”柳和寧讚歎道，這聲音跟長了會黏人的絲似的，隨時要把人粘住一般，她若唱曲，一定好聽。
“娘娘，您是不知道，李婕妤唱的曲，皇上最喜歡聽了。”和李憐不對付的王美人這時候開口說道，她一向看不上李憐那青樓做派，偏偏男人就吃她這套。她想也是正經出身的柳和寧肯定也看不上李憐這種狐媚子。
李婕妤最討厭的就是王素之，像極了她家中那些看不起自己的姐妹們，活該她不如自己受寵，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是嗎？那等下憐兒也給我唱一曲。”柳和寧很是高興的說道，君慎的後宮女子，果然都是有過人出挑的地方。
李婕妤被叫憐兒，也是愣了一下，這宮裏除了皇上這麼大的叫自己，還沒有其他人會這麼叫自己，再看柳和寧臉上的歡喜之色不像是假的，心想這新后莫不是喜歡女子？畢竟她娘當年在青樓中見多識廣，也給自己講過當年她在青樓里一些事情，說當年她樓里最紅的花魁，竟然跟另個青樓女子好上了，其中一個為了另一個，別人替她贖身，都不願意離開，只是後來據說下場不大好。她娘還懷疑家中夫人和她貼身婢女有染，雖然未得證實，但是那兩人看着確實十分親密，於是李憐也懷疑幾分。畢竟夫人出身也是官宦人家，也不善妒，可算十分賢惠，但是容貌實在一般，娶妻娶賢，娶妾娶貌，所以李兆然納一堆美妾，那容貌平庸的夫人必然是獨守空房多年，若是和自己娘家帶過來的貼身婢女有染，也是很合理的。
當然李憐也不會因為柳和寧一個稱呼就認定她喜好女色，只是納悶，柳和寧作為皇后，她對着自己竟一點敵視和蔑視都沒有。她娘要在幾個姨娘里爭寵，自己要在幾個姐妹里爭寵，從小對女人的敵意還是很敏感的。比如她家中的夫人確實對她們母女沒什麼敵意，不然不會放任家中的妾室，以及他們這些庶子庶女跟雨後的春筍似的，一茬接着一茬。再比如葉閨臣，就算掩飾的再好，她還是能感覺到她對她們這些嬪妃是不喜的，大概是出身高貴，自恃甚高的，不屑和她們這些人去爭風吃醋，也不屑去使那些下作的手段對付受寵的嬪妃。有這樣皇后，對她們這些妾來說，是幸福的，不用防着正妻使壞，只要防着其小賤人們作妖就行了。可誰知，皇帝又突然封了個新后，她開始還擔心，萬一是心眼小，心機陰沉的，那她們這些人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如今見了新后，並不是她見過的那些常規女子，到底是怎樣角色，李憐心裏還沒有什麼底，這不是她一眼能看透的女子。
“娘娘若是想聽，臣妾定然會唱給娘娘聽。”李憐低眉順眼恭敬的說道，那聲音就像和楊昭說話那般，帶着勾人的騷氣。李憐說的時候，並偷偷觀察柳和寧。
王素之心想，這小浪蹄子對着皇上發騷□□就算了，對新后也用這語氣，也不怕惹惱柳和寧，她等着看李憐笑話，於是王素之幾乎和李憐同時在觀察柳和寧。
“那真是太好了。”柳和寧略帶幾分喜色的說道，並沒有任何異常，看着李憐的眼神倒是清澈得很。李憐看着柳和寧毫無異常之色，她感覺新后並不太討厭自己，但是也不是自己剛才亂猜的那般，對女色有興趣。
王素之見柳和寧一點異樣之色都沒有，心裏納悶了，李憐那狐媚樣，柳和寧難道就一點都不反感嗎？
柳和寧以為李憐說話向來如此，雖然吧，她也覺得勾人，但是就是太勾人，了就如同甜點，甜度適宜才好，若是放的太多了，就太甜了，太齁了。柳和寧的就覺得，李憐好好說話的時候，剛剛好，這時候感覺李憐就有些故意了，有點畫蛇添足了。
這時候，柳燕拿了一串東珠遞給柳和寧。
“青青，這串東珠，你戴上一定是極好看的。”柳和寧把東珠遞給了蘇青青。
“臣妾不敢收！”蘇青青都快嚇死了，趕緊跪了下來，心想柳和寧這是要害自己嗎？
“怎麼呢？”柳和寧不解的問道。
“這是特意為娘娘定製的，嬪妃不能隨意用，有違禮制。”一旁的余錚也是嚇一跳，這御賜之物，亂送人，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可是要掉腦袋的，所以趕緊提醒道。
“我懂了，數量不對，這好辦，燕啊，你去拿把剪刀和能系這個的細繩過來。”柳和寧心想，那就剪掉，重新串就好了，數量改一下，這個簡單。
“娘娘這是御賜之物，不能隨意損毀。”余錚趕緊勸諫道。
“君慎送我了，那便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都是可以的。”柳和寧完全不在意的說道，她想君慎才不會為了一些俗物怪罪自己，而且自己送的人，也都是他喜愛的女子。柳和寧心想，自己這算是在借花獻佛。
柳燕雖也覺得她家小姐胡鬧，不過還是乖乖聽話的去拿剪刀和細繩，因為自己不去拿，她家小姐也會自己去拿的。她家小姐要做的事情，一般人是勸不住的。
柳燕拿來之後，柳和寧就把這串東珠給剪斷了，然後一顆顆的東珠掉入玉盤中，然後一主一仆若無旁人一般，重新串了起來。
蘇青青李憐等人看傻了眼，這新后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也太……太任性了！
柳和寧把一串東珠，改串成兩串，一個手鏈，一個項鏈，串好之後，便送給蘇青青。
“臣妾還是不敢收！”蘇青青感覺就像燙手山芋那般，哪裏敢接。
“我是皇后吧，你要聽我的是吧，那我讓你收，你就得收，你不用怕，君慎若是怪罪下來，我頂着。”柳和寧抬出自己皇后的身份說道。
蘇青青聽柳和寧這麼說，這才忐忑的收下了這兩串無比珍貴的東珠。
她們發現，這才剛開始。因為柳和寧把每個嬪妃都認了一遍之後，並給每個美人都送了了一份禮物，各式各樣的，但是全是稀世寶物。
一開始蘇青青，李憐，王素之等人都十分忐忑，后見大家人手一份，心想法不責眾，這才放心一些。好幾個姑娘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寶物，畢竟那是皇后才有資格擁有的，內心竟還偷偷歡喜，覺得這新后真是大方得緊，也捨得把這些寶物都送人了。
柳和寧把美人都認識了一遍，同時當著散財童子，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的事情，她本還想留這些美人一起吃午飯的，可是這些美人顯然被她的作風嚇到了，表示都要回去吃，柳和寧就只能放她們回去了。
“小姐，你給所有人都送了寶貝，怎麼不給東宮娘娘送一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收買人心呢！”柳燕納悶的問道，還當那麼多人面偷偷說人家葉閨臣的壞話，就算不完全是壞話，那些話傳到葉閨臣耳中，人家大概也是不愛聽的。
“花朝從小長在宮中，啥寶貝沒見過，肯定不會稀罕這些俗物的。”柳和寧覺得這些俗物，花朝和自己一樣，肯定是不喜歡的。
“她稀罕不稀罕還是其次，送了至少也算是心意啊！”柳燕說道，為人處事，說小姐不懂吧，有時候又十分通透，說她通透吧，有時候又范糊塗。
“當然，我的早想好送花朝什麼了。燕啊，你去把我新畫的觀音圖取來，送到了花朝那裏去，我想她一定會喜歡的。”柳和寧對柳燕說道，她怎麼可能會忘了給花朝送禮物呢，這才算真的心意。
“小姐……”柳燕欲言又止，也不是人人都喜歡觀音圖，她也沒聽說葉閨臣禮佛啊，而且……算了，也確實是小姐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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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還說不是拈花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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