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人甲
公安局刑偵科，鑒識科，法醫隊，所有的樣本，腳印啊，指紋啊，沒有外人進入柳家的跡象。
柳爺活着的時候給定了一條規矩，不管多大的事情，所有場面上的兄弟，不管事情多麼緊急，都不要到柳家來。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就行。
柳家的親戚，也不怎麼到柳家來。實際上，在這座城市裏，柳家沒有什麼親戚。或者親戚都避着柳家，生怕沾上柳家的晦氣。誰要是跟柳家沾邊，准沒好。
即使後來，柳家似乎慢慢轉運了。好像就是柳家討第二房媳婦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也還是不順。後來越來越順。難道那女的真能旺夫，真能鎮住柳家身上的邪咒，霉運？都說降頭很厲害，柳家身上的邪咒可比降頭還厲害。
死者柳浩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沒有刀傷，刺傷，沒有劃破的跡象。有人懷疑會不會是中毒，比如酒精中毒，飲酒過度。事實是血液中酒精含量測試，還沒有達到酒精中毒致死的地步。因為無論從家屬的口述，還是判斷，死者喝了酒，睡到至少半夜，好幾個小時都沒事。後來起身到書房，再發作突然酒精中毒？不，從醫學，科學角度來說，顯然是不成立的。那麼除了酒精中毒，會不會其他東西中毒，比如書桌上的東西，比如死者手裏拿着的那個東西，是不是塗上了什麼劇毒毒藥？用汞【也就是通常意義上說的水銀，家裏溫度計里的紅色液體】做實驗，沒有發現毒性。
這個就奇怪，沒有傷口，沒有外人進入的腳印，死者怎麼死的？
哎，會不會是那個死者手裏拿着的那個東西有什麼機關，把玩把玩，沒注意，按到什麼機關了，所以，嗖的一下，射出來一個針，針被塗上了毒，見血封喉那樣的劇毒，或者鶴頂紅什麼的，或者眼鏡蛇，蝮蛇，五步蛇什麼的蛇毒？
機關倒是可能，可是又回到了原點，射出來的暗器，進入人體，不留下任何痕迹？沒有傷口？死者體內沒有異物。總不能是一個冰針，進入人體就化掉了？這又不是電影《消失的子彈》，《消失的兇手》系列。
為了謹慎起見，還請武器鑒定專家仔細研究了那個東西，沒有發現機關。又不放心，又找來民俗風俗風水相關方面的專業人士，討教是否其中會隱藏了什麼機關。
民俗風俗風水相關方面的專業人士，仔細看過了那個東西，說根本不是什麼文物，就是很普通的擺件，裝飾品而已。絕對是現代工藝，就是淘寶，京東就能買到的那種。而且木頭上鑲嵌的，根本不是玉器，是玻璃樹脂合成製品。
唯一稍微有點奇怪的就是上面的字，似乎是人血。是不是有人故意製造噱頭，唬人，嚇唬誰的？
陳二是誰？
死者柳浩，當然是開不了口了。柳太沈娟說不太清楚，好像也沒有聽丈夫說起過。生意上的事情，沈娟從來不過問的。柳浩自從和沈娟結婚後，就再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也不跟亂七八糟的人來往了。生活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穩定。
問起兩位老人，老太太是傷心欲絕，每一次話都問不下去。問柳老爺子吧，老爺子也是躲躲閃閃，含糊不清。
顯然，死者不肯能死者那次聚會，生日宴會。這是聽柳太沈娟提起的，說老爺子六十大壽，給過了生日，來了很多客人，都是丈夫生意場上的朋友。
其實警方已經調查過死者柳浩生前的背景，反正不是特別好，不能說有前科。不過有一段時間，常常出入派出所，是派出所的常客，就差點進拘留所了。
不過，也挺奇怪。就那樣了，好像沒有聽說什麼仇家，也沒有傳出來有人要買柳浩的命之類。柳浩又不混社會，只是那時候常常出入賭場還有一些場所而已。
至於，那天生日宴會來的人，絕大部分都是跟柳浩玩的比較好的，都是一幫子文玩，古董【算票友，玩票性質的愛好者】。問了好多人，沒有人知道誰是陳二。
不過最後有一個人似乎提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不過那個人不是叫陳二。也不清楚他到底為什麼來的。
知道了名字，警方當然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那個人叫耳伍，說不清楚的都管他叫二五。因為這人的確有點二五。做事衝動，還老是認不清人，站錯隊伍，好賴人不分。
警察見到耳伍的時候，他喝了酒，暈暈乎乎的。警察先讓他喝點礦泉水，清醒清醒。過了一會兒，耳伍清醒了好多。
耳伍一開口，直接把警察給逗樂了。
耳伍說：警...警...警...警....警.察，同...同...同...同...同.志，我犯...犯...犯...犯...犯.啥
警察強忍住笑，說：你別激動，你沒犯什麼事情。我們就想向打聽點事情。你認識陳二嗎？他跟柳浩什麼關係？上次老爺子六十大壽，你也去了吧？能說說什麼情況嗎？
耳伍說：我..是幫朋友...送點東西...給柳....浩的，至....至...至於什麼東西，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啊。
警察說：你那朋友是陳二嗎？
耳伍說：陳...陳...陳二....是誰？我朋友.....叫....陳...陳...陳開...明。
警察費了半天勁，弄清楚了陳開明的地址。
陳開明被請進刑偵大隊的時候，有點拘謹，不知道是否是做賊心虛造成的。
警察說：姓名，年齡，籍貫。你知道我們找你幹嘛嗎？
陳開明說：我叫陳開明，今年48歲，雲州人。我沒犯事啊，警察同志。
警察說：你認識柳浩嗎？他死了。你是不是託人給他送了個東西，擺件，木頭上鑲嵌着玉器的擺件的？那上面用血寫着柳浩的生卒日期，還有陳二二字。你就是陳二吧？你跟柳浩有什麼過節？你要致他於死地？
陳開明說：柳浩他死了？那個東西又要現世了，又要現世了。躲不過的，躲不過的。
警察說：你說什麼？什麼又要現世了？什麼躲不過的？來來來，先喝一口水，慢慢地，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一個聲音突然在陳開明耳邊響起：哎，噎死。
陳開明水都到喉嚨口，正準備咽下去呢，突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就那麼一會兒，就在警察面前，陳二，陳開明死了。竟然是喝水，喝死了，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