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伊人在水之湄14
藍湄太迷人了,這讓東方炙炎很容易就自卑起來。她總是自卑的仰望着藍湄,帶着怯懦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捧着藍湄。任何一個偷窺藍湄的人都會讓她抓狂,她愛藍湄,總想給她更好的,卻總是惹她生氣。
其實她也沒敢冷靜太久,時間長點之後,她就滿腦子想她掛了藍湄的電話,藍湄會生氣嗎?肯定會,會氣的又不讓她進房間。她為什麼要掛藍湄電話呢,她怎麼就不能態度好好的跟她說話呢,怎麼就不能溫柔點呢?
所以她又開機了,一開機就看到有一個未接電話,以及一條短訊,看完短訊的東方炙炎看看錶,八點過十分。東方炙炎頭皮一緊,立刻跳了起來,沖向車庫,開車趕往藍湄留下的那個地址。
那是一家普通的居民家。東方炙炎趕到的時候,是八點半。這家的門緊緊鎖着,房間裏悄然無聲,敲門也沒有回應。不安的東方炙炎從窗戶進去,房間裏一片黑暗,沒有一個人,東方炙炎打開了燈,只看到滿地凌亂,傢具翻倒砸了一地。東方炙炎一看就知道這裏發生很激烈的搏鬥,但是藍湄不在,而她的助聽器靜靜躺在地上,助聽器電路短路,已經損壞。
藍湄去見惠子因的時候,惠子因其實就把地方約在易菲菲的家裏,易菲菲獨居,房子是她的父母借錢砸老本給她買的。因為她的經歷,所以易菲菲的父母早就不指望她能回歸正常生活了,只能盡一切可能給她物質上的保障,但是他們也萬萬沒能想到易菲菲輕易的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這個房間的鑰匙惠子因也有一套。她把藍湄約到這來,從一開始就已經滿含惡意了。
反正易菲菲都已經死了,反正藍湄也不可能愛上她,而她是不能再繼續在大連呆下去了,那就索性破釜沉舟。
藍湄敲開房門的時候,只看到惠子因一個人,惠子因坐在易菲菲家的客廳里。
惠子因看着進來的藍湄,臉上露出了笑容。藍湄也笑了笑,說:“你真打算離開了?”
惠子因嘆口氣,說:“當然了,再待下去,徒留傷心而已。”
藍湄笑了笑,惠子因已經給她倒了一杯咖啡過來。藍湄接在手裏,卻沒喝,而是在房間裏左右打量了一圈,很快就發現這裏因該是易菲菲的家,因為靠牆的書櫃裏擺着一個相框,相框裏是易菲菲和惠子因的合影。
藍湄越發覺得事有蹊蹺。但是她再怎麼覺的蹊蹺所依據的也不過是一次兩次巧合,連報警的理由都沒有。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坐下來,說:“今天接到社團那邊的電話,說易菲菲失蹤了。”惠子因聞言,說:“是啊,我也接到電話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我跟她已經分手了,但她死纏爛打就是不放手,現在我決心離開,她可能找什麼地方去靜靜了吧,你怎麼不喝咖啡?”
藍湄聞言,反而把咖啡放了下來,說:“沒吃晚飯,我胃不好,空腹喝咖啡難受。”
她說著話鋒一轉,又說:“這裏是易菲菲家吧?”惠子因點頭說:“是啊,我本來是想來跟她告別的,結果沒見到人。”藍湄聞言,看了看惠子因,惠子因泰然自若,沒有任何破綻。於是藍湄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惠子因的淡定讓她越發覺得危機四伏,她想觀察一下環境。所以她轉身向洗手間走去,惠子因冷冷的看着,看着她推開了洗手間的門。
藍湄才推開洗手間的門,突然間一股水柱迎面噴來,頓時把她渾身澆濕了,包括頭髮還有助聽器。藍湄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被水霧模糊的眼睛。左右兩側已經有人撲了過來,牢牢的抓住了她。藍湄來不及多想,立刻一腳踹出,先將左側的人踹的跪倒在地,然後轉手一摔,將另一邊的人也摔在了地上。
身後卻又有一個人突然撲了上來,藍湄轉身就箍住了她的脖子,想把她摔出去,這個人卻是惠子因,惠子因手裏握着一個防狼電擊器。藍湄勒住她的一瞬,防狼電擊器也按在了藍湄身上。本來,防狼電擊器前面是有兩個尖銳的針頭的,這是用來刺破衣服,避免衣服絕緣,失去電擊功能。但是如果惠子因還要有這麼一個過程才能電倒藍湄的話,藍湄是根本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的。在電擊器刺穿藍湄的衣服之前,藍湄就該已經將她摔倒了。
所以他們先給藍湄澆了一身水,所以惠子因只要打開電擊器的按鈕隨便碰到藍湄那裏就行了。液體導電,藍湄頓時被電流擊中了身體,全身麻痹。而被她抱住的惠子因其實也被電到了,兩人一起摔在了地上。藍湄強忍着身體上的痛楚,一腳將惠子因踹開,才擺脫了電流的襲擊。
而惠子因也在這時踉踉蹌蹌的站起來逃開了。藍湄起身才發現洗手間裏藏了四個人,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而在這時,她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惠子因把燈關了,還把四周所有的窗帘都拉的死死的,連一絲月光都透不進來。而那些人卻帶了紅光眼鏡。緊跟着的是,藍湄發現自己的左耳聽不見了。助聽器是東方炙炎給她配,給她配的最好的,防水防潮防靜電。但是在助聽器被水淋濕后,藍湄猛然受到電擊,助聽器也同時被破壞,電路短路,很顯然惠子因的真真目的就在於此,藍湄憤然摘下自己的助聽器摔在了地上。
藍湄耳朵里聽到了一陣水聲,這個水聲對聽力正常的人不足以造成干擾,而對於現在只剩下正常人一半聽力的藍湄來說卻足以完全蒙蔽她的聽力。
藍湄知道惠子因身邊以前只有一個保鏢,惠子因只會在出門的時候帶在身邊,而今晚出現的人里,並沒有這名保鏢,顯然以前的保鏢是榮微安排的,現在這幾個人才是惠子因的人。
藍湄現在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那些人隱藏在黑暗中,近在咫尺,藍湄也察覺不了他們藏身的地方。但她並沒有慌張,在視聽都被蒙蔽的情況下,藍湄想起東方炙炎教過她的拳腳套路,且不去管那些人準備幹什麼,自己凝神靜氣,把套路從頭到尾演練了一遍。黑暗中有人痛呼着倒了出去,有人撞在了牆邊的柜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這個巨大的聲響終於給藍湄指了個方向,藍湄迅捷的身影一躍而起,躍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身影落下時,她才在近在咫尺的情況下看到眼前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藍湄把這人立刻抓起來推了出去,這人撞在了別人身上,黑暗中好幾個人摔了一地,藍湄自己卻急忙隱藏在了柜子一角。
她在這裏隱藏了片刻,在這片刻她拿出手機再一次撥通了東方炙炎的電話,但是電話關機。藍湄又愣了,因為她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發生這種情況。她心慌意亂起來,按掉了東方炙炎的電話,重新撥通電話,這次撥通了的是110。
但是她的電話才撥通,黑暗中突然有人拎住了她的腳,藍湄只好扔下手機,躬身起來,抓住那人的手臂,掙脫自己的腳,反將腿纏在了對方脖子上,三角鎖鎖定用力,那人立刻窒息倒了下去,但是藍湄也在這時又一次左右被人抓住,隨即後腦勺被人重重一擊,她因為被蒙蔽了視聽,別人靠她靠得很近,她也沒能察覺,在重擊下完全失去了知覺。
東方炙炎趕來時已經晚了,而警方來的更晚一點,因為藍湄沒來及給他們提供任何線索,接警員是在聽到電話里激烈的搏鬥聲后,追蹤電話才找到的地址。
其實等藍湄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青島了,惠子因連夜離開了大連,帶着藍湄回到了青島。
惠子因在這邊有一棟臨海的別墅,據說是榮微當初追她的時候送的。藍湄在這棟別墅里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卧室里柔軟的大床上。惠子因坐在窗戶邊,出神的望着窗外的大海,此時的她素麵朝天,穿着一身純棉睡衣,沒有了張揚跋扈的妖冶,反而變得恬淡宜人起來。
藍湄躺在床上發獃,因為她腦子還不是很清楚,她昏迷之後,惠子因還給她注射了麻醉劑,到現在她還全身無力,所以她並不想驚動惠子因,她在想惠子因到底在想什麼。
惠子因卻發現她醒過來了,輕輕走過來,把手放在她的面頰上,說:“還好嗎?”
藍湄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說:“你就是這樣報恩的?”
惠子因撫摸着她的頭髮,說:“我沒有別的辦法。”
藍湄躺在床上,並不抗拒她的親昵舉動。沉默了一會後,說:“我餓了。”
家裏的傭人很快送來了吃的,有細熬的粥,有精心配的小菜。還有牛奶,雞蛋羹。惠子因說:“你有些時間沒吃東西了,先吃點粥吧。”藍湄並沒有說什麼,默默的把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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