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
程年華剛從池塘里採蓮子回來。
二個小豆丁最喜歡生吃蓮子。
迎面遇上了一群人,鬧哄哄。她避讓一邊,隱隱聽到他們說什麼龍,還有龍皮,龍王,村長。一些熟悉的和不熟悉的字眼,讓她心裏突突亂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加快步伐,幾乎是小跑回來,連籃子沒放下,就衝去小豆丁的房間。只看到二個小豆丁逗着石頭在玩。
她鬆了口氣,不與他們有關就好。
她衝著小豆丁們微微一笑:“寶貝們,娘給你們摘回蓮子了。”
程逸凡小朋友乖巧的說:“娘,我不餓。今天我們從沒出門。”說完還眨了眨眼。
程年華心裏嗝噔一下,此地無銀啊。
“娘剛才回來,聽到村民們說龍,皮,這是說什麼?”
“那是龍皮......”儘管程亦辰手疾眼快的掩了小逸凡的嘴,還是露了餡。
幾個月的小豆丁就算城府再深,也不可能斗得過二十幾歲的人。
程年華就知道她放心早了。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程年華嚴肅的盯着程亦辰問。
程亦辰再“高冷”,再少話,在娘親的嚴問下,也不得不把事情說了。
“小黑子說,它們要修練了。”
程年華氣得恨不得丟了那二塊石頭,她只知道這二塊石頭不簡單,但沒想到會是龍的藏身之地。之前潔姐兒就跟她透了一氣,要讓她看好二塊石頭,以為是看住不被小豆丁丟了或被人拿走,沒想到看的意思是防備它們搞鬼。果然!
她特別想潔姐兒了。
她要拿這二塊石頭怎麼辦?這還是潔姐兒抱回來的。
她更無法拿二個小豆丁怎麼辦!打?他們一哭,碧娘就用更溺愛的方法哄他們。
潔姐兒,要什麼時候你才回呢?心累......
.......
潔姐兒正在回家的路上。
跟在她身後的是吳風。
仇困不知被夜寒分派去哪個山旮旯里,自從麵攤來后,就再也沒見過他。
“潔姐兒,我們休息一下吧,再過一天,就能回到京城。”吳風看着陳潔疲憊的樣子,心有不忍的道。
他弄不明白,為什麼主子到后,潔姐兒就想方設法撤回。難道是懼主子對她的顧忌?怎麼可能,眼明人都可看出主子對她的不同。
他一個直男的思維,怎麼能想得到一個巧巧女的心思?
“還是再走一段路吧,現在還能堅持。”陳潔本來不想這麼趕着回京,在她與夜寒鬥智斗勇想撤退回家時,還是被夜寒用周子通拖住了。對,周子通,這個神神叨叨的“同鄉”,自從他離開敵營后,也被陳潔派人跟蹤,但被跟丟了,現在又被發現其蹤跡還在盛海城,躲在一個前朝的舊址里,同行的還有一人。這些消息把她留住了,無論如何,她必須查明周子通的目的,他的目的肯定不純。她要會會周子通!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她願意留在盛海城時,卻接到了京城的來信,同時也接到了皇上的密旨,令她立即回京,八皇子病危!
接到密旨,她才想起,她還答應治療八皇子的病。本來說好半年後給他治病,但經歷五千士兵訓練,又接着出兵西部,居然被她忘記這事了。愧疚充滿心間,特別是現在聽說他病危了,她總覺得她是間接劊子手,給人希望,卻又讓人絕望。這一刻,她有深深的負罪感。
所以,儘管感覺很累,但想到八皇子,再累她也只能挺住。
吳風二話不說,又勒馬前行。
陳潔已把他落下了一段距離。
......
京城的八皇子府,氣氛很壓抑。
主人在生死線上掙扎,使所有的人連走路都帶着沉重卻又不得不輕腳慢放。
“那個女騙子!”韓早這幾天都待在皇子府里,他之前對陳潔有多感謝,現在就有多憤怒!說好的半年之約呢?說好的醫治呢?說好的延命?當初就不該放她走!
他恨恨的捶了一下桌子,卻想到不能吵到夜聲,又硬生生的收回拳頭。他已七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從夜聲發病到陷入昏迷。
床上的八皇子是真的八皇子!此時的他確實陷入昏迷。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很慶幸他脫身回到京城!
只是心底又為潔姐兒擔心,會不會拖累她?父皇是喜愛她的吧?不會降罪她吧?......
此時的夜皇,也在心裏暗暗着急。之前怎麼就沒想到讓潔姐兒先醫治聲兒呢?一絲愧疚從心裏閃過。
這時把潔姐兒從戰場召回來,會不會影響西部戰事?還好寒兒已到那裏。
一連串的思緒,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問秋公公:“潔姐兒到京城了嗎?”
“回皇上,還沒有,按理應該還有一天路程。潔姐兒是連夜不休在趕路了。”秋公公怕皇上怪責,小心翼翼的加了後面那句。
夜皇看着秋公公的樣子,一陣氣悶,他是這麼不講理的么?從西海到京城要多少天,他不知道么?難道還會怪責她?說得好像他無理取鬧。
可是他忘記了,他不會無理取鬧,卻可以無理由要人命。
秋公公做鵪鶉樣。
緊趕慢趕,陳潔終於在第八天的早晨回到京城。
她來不及入宮見皇上,直接去了八皇子府。
韓早看到陳潔,滿眼的憤怒毫不掩飾,咬牙道:“八皇子最好沒事。”
他這是借題泄憤,畢竟之前也知道夜聲活不過二十五,只是陳潔給了他們希望,說可以活到五十,而現在,人卻快沒了,他怎能不憤怒?如果從一開始沒有希望,就沒有心底的落差,沒有從希望變成絕望的痛苦,所以,罪魁禍首還是陳潔。
陳潔哪有時間去注意一個無關緊人的複雜心路歷程?走進八皇子房間,裏面的空氣悶得喘不過氣,房裏安靜的站着四個丫環小斯,還有二位御醫。
見到陳潔進來,他們不着痕迹的鬆了口氣。不管她能不能治得好八皇子,總算最後有人承擔了他們的風險,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你們都出去,只留一個人。把窗戶打開,床簾掛起,保持房間空氣流暢。”陳潔一邊抓起八皇子的手把脈,一邊下令道。跟着進來的吳風,立馬執行了命令,同時進來的韓早想說什麼,最終也閉口。儘管他對她有意見,但不可否認,目前能救夜聲的可能唯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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