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暗殺!又是暗殺!
清晨的朝陽讓這座邊疆巨城的城牆染上淡淡紅光,黑色岩石鑄造的城牆佈滿一道道兵戈留下的痕迹,彷彿記錄著這裏發生的每一場大戰。
城牆上每一個垛口處,一張張連弩上每一根利箭都在散發著絲絲寒光。每一張連弩後面三名鐵甲士兵靜靜佇立,目光永遠盯着遠處,似乎隨時都會有敵人自遠方而來。
城牆下面一條寬約五丈的護城河緩緩流淌,透過清澈的河水裏面一根根尖銳的毒鐵倒鉤密佈在河床之上,翠綠的倒鉤給護城河帶來了些許的綠意。
兩百錦衣鐵騎護送着謝凡那金色的錦緞籠罩三面的馬車緩緩而來。
兩百人的鐵騎人人帶傷,但是行動人仍舊整齊劃一,每一個鐵騎長槍在手,隨時都在準備戰鬥。整支隊伍唯一沒有傷口的只有坐在駕車的張錦。
隊伍來到護城河邊之後緩慢停下,張錦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冀城深深的出了一口氣。
“殿下,已經到了冀城。”
昏暗的車廂中,謝凡緩慢的坐起身子,目光朝着車門上的鐵網看去。
微弱的光芒照在謝凡蒼白的臉上,謝凡沉寂許久之後語氣微弱的說道:“大伴進城吧!”
說完這句話,謝凡心神也似乎放鬆了下來,整個人再一次癱軟的躺在車廂之中。
隊伍再一次前行,就在馬車踏上護城河大橋的時候,一條條小船出現在護城河上,小船從護城河大橋的兩邊快速的朝着大橋移動。
就在馬車前進到橋中間的時候,一支支利箭從小船上快速的朝着整支隊伍射來。
“禦敵!”
霍寧沙啞地喊道,所有的鐵騎直接下馬,兩人為一組,一者手持盾牌,一者手持弓箭開始還擊。
凌厲的羽箭從騎兵手中不斷的射出,一具具屍體開始從小船上不斷的倒在河中,片刻之間整個護城河大橋下面的河水染紅。
就在小船上的殺手就要被覆滅的時候,一道道身影直接從護城河大橋下面飛身而出。
“殺敵!”
伴隨着一聲軍令,所有的鐵騎扔掉手中盾牌和弓箭拔出腰間戰刀,目光冰冷的朝着已經衝到面前的殺手殺去。
一聲聲慘叫聲不斷響起,四條鐵鏈帶着飛爪直接朝着馬車的車廂頂部飛去。
“霍寧,上面!”
張錦蒼老的聲音響起,騎兵統領霍寧直接拔出長劍,手掌一拍馬背,身影直接騰空而起出現在車廂頂上,手中長劍直接朝着鐵鏈砍去。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鐵鏈應聲而斷,霍寧的目光也是冰冷的朝着鐵鏈飛來的方向看去。
聽着車廂頂上傳來的聲音,謝凡艱難的爬起來,身影熟練的爬到車門旁邊,然後背對着車門靜靜坐着,目光平靜的看着那如同一張網一樣的光點。
在霍寧的目光下,四道身影緩慢的從人群中走出來,四人手中彎刀上閃爍着陰冷的寒光。
“張總管,是北原人!”
“殺了他們。”
張錦淡淡的說道,他知道對方這麼明目張胆的出現也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就算是想要查對方到底屬於哪個部落,但是以他們現在的處境也查不到什麼。
聽到張錦的命令,霍寧的身影直接騰空而起,手持長劍已經朝着四個北原人殺了過去。
四道傷口,四條命,霍寧提着帶血的長劍緩慢的朝着馬車走去,馬車旁的廝殺已經到了尾聲。
城牆上,城門口所有的冀城將士冷冷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彷彿此刻的護城河大橋上依舊如同往常一般。
“大伴,還能剩下多少人?”
隨着廝殺聲不斷的減弱,謝凡有氣無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還剩下九十三人!”
蒼涼悲痛的話語從張錦的口中說出,謝凡臉上露出濃郁的苦笑,還真是給他不留一點人。
廝殺逐漸結束,一滴滴的鮮血不斷的朝着護城河中滴落,原本清澈的河水變的淡紅,一具具屍體也是在掉入河中的那一刻被倒鉤掛在河底。
“打掃戰場!”
沙啞的聲音從領頭的霍寧口中說出,剩餘的九十三名鐵騎開始快速的撿起同袍的武器,然後把同袍的屍體綁在他們的身上。做完這一切,九十三名錦衣鐵騎目光冰冷的朝着冀城的將士看去。
“進城!”
伴隨着霍寧僅剩下九十三名錦衣鐵騎的隊伍再一次朝着依舊關閉着的中門走去。
中門之上的城樓中薛明秀、崔成和楊英三人閉目而坐,彷彿絲毫沒有把謝凡皇孫的身份方在心上一般。
“啟稟三位大人,刺殺皇孫謝凡的之人已經被錦衣鐵騎盡數誅殺,錦衣鐵騎現在僅餘九十三騎。”
一名將領走進城樓,躬身朝着三人說道。
“下去吧!打開中門!”
薛明秀淡淡的說道,一旁的內侍監駐守太監楊英微眯的目光朝着幽州刺史看來。
“楊內侍可有異議?”
薛明秀淡淡的看了一眼楊英,然後淡淡的問道。
“本官,並無異議,皇孫既然到了冀城,身為皇孫自當走中門。”
楊英端起茶緩慢的輕茗一口后,微笑着說道,陰柔的語氣讓對面的幽州將軍崔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光芒。
“既然事情已經結束,那麼本將就會軍營了。”
崔成粗狂的聲音響起,聲音已經朝着城樓外走去。
“薛大人,本官也要準備皇孫的王府,也就告辭了!”
楊英笑着說道,然後起身直接走出城樓。
直到楊英走出城樓,薛明秀的眼中這才閃過一絲冷笑,直接轉身來到城牆之上,目光朝着已經進入冀城的謝凡隊伍看去。
很快薛明秀的目光停留在站在街道中央的一名七品官員身上,一絲淡淡的微笑出現在薛明秀的臉上,身影也是直接從城牆上消失。
謝凡的車隊緩慢的越過城門,只見街道中央只有一人身穿七品官袍站在那裏。
“皇孫,有人前來迎接!”
張錦看着街道中央的七品官,有些驚訝的朝着車廂中的謝凡說道。
車廂中,沉默的謝凡驚訝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前來。
只不過對方到底是迎接自己,還是前來刺殺自己,謝凡都必須親眼看一下這個在這種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
謝凡艱難的站起來,第一次趴在那鐵網之上朝着道路中央站着的人看去。
看着眼中這位身影挺拔淡淡的文氣環繞全身的七品官員,謝凡淡淡的說道:“大伴試探他一下,如果真是沒有殺心便讓他走吧!”
“老奴遵命。”
張錦說著,起身從馬車上下去,朝着那位七品官員走去,走到距離七品官員只有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修成七品進士境不容易,從哪來的回哪去吧!”
淡淡的話語從張錦口中說出,那官員的身影依舊沒有絲毫的移動,只是平靜的看着張錦。
“下官徐仁義曾經受人恩賜才有今日成就,今日於禮於法本官都應當來此迎接。”
沉着的話語從徐仁義的口中說出,直接面帶乞求的朝着張錦躬身一拜。
張錦目光平靜的看着面前的徐仁義,明銳的感知不斷的感知着徐仁義身上的氣息。
很快張錦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因為他從徐仁義的身上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殺意。
張錦轉身目光朝着車廂中的謝凡看去,然後淡淡的點了點頭。
“讓他過來吧!”
微弱的聲音從車廂中傳出,張錦神色一變,但是隨即有似乎想到了什麼瞬間恢復平靜。
“殿下讓你過去。”
聽到張錦的安排,徐仁義直接繞過張錦朝着馬車緩慢走去。
徐仁義的身影來到馬車前,躬身跪倒大聲說道:“下官冀城推官徐仁義拜見皇孫!”
車廂中謝凡透過鐵網目光平靜的看着跪倒在地的徐仁義,思索的目光在眼中閃過。
一個府城的推官,一般都是三甲進士擔任,此人話語之意應該是曾經接受過太子恩惠,但是按照謝凡所知這些三甲進士是不可能接觸到自己那位死去的父王。
想到這裏謝凡緩慢的底下身子,已經來到馬車前的張錦看到謝凡底下身子,冷漠的朝着徐仁義說道:“你可以走了。”
說完這句話,張錦的再一次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冰冷的目光一直盯着徐仁義。
在張錦的目光之下,徐仁義突然暴起,一個錦盒出現在手中,無數枚銀針快速的從鐵網中朝着車廂內射去。
“你該死!”
憤怒的神色出現在張錦的臉上,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徐仁義的身後,手掌狠辣的拍在徐仁義的頭上。
“殿下可否無事?”
看着已經死去的徐仁義,張錦連忙朝着車廂中的謝凡問道。
車廂中謝凡緩慢的把蓋在自己身上的金絲被扔到一邊,語氣無比平靜的說道:“無事!”
“霍寧,把這具屍體扔到幽州府衙門口,在城外可以和他們沒有關係,但是在城內他們必須要給一個說法。”
張錦語氣冰冷的說道。
霍寧催動戰馬來到徐仁義的屍體旁,手中長槍挑起徐仁義的屍體快速的朝着幽州府衙而去。
幽州刺史府,薛明秀的身影剛剛回到刺史府,只見何三就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
“大人,出事了。”
“說。”
薛明秀不滿的看了一眼何三之後,語氣無比冰冷的說道。
“皇孫在入城之後又遭遇到刺殺,刺客是推官徐仁義。”
“下去吧!”
薛明秀無比平靜的說道,何三躬身退出大堂。
“到底是真的刺殺,還是為了讓皇孫殿下不見任何的幽州官員?”
心中默默的想着,一張張面容不斷的從薛明秀的腦海中閃過。直到手中的茶杯冰涼,薛明秀依舊沒有理出任何的頭緒。
“來人!”
何三的身影快速的走了進來。
“吩咐下去,讓李朝恩把這件事情推到明鏡司和內侍監。”
聽到薛明秀的吩咐,何三快速的朝着府衙而去,薛明秀也是直接轉身朝着書房而去。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楊英和崔成皆是得到了徐仁義刺殺皇孫殿下的消息,只不過兩人卻如同薛明秀一樣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