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等驚喜
我是在上課睡覺睡到一半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有人佔了位,一開始沒完全醒過神來,還以為沈孟烶來了,定睛仔細看,才發現不是,那個年輕男人和沈孟烶長得有點像,高個,俊臉,清冷,但還夠不上沈孟烶那檔次。大框架雷同時,細節決定一切,沈孟烶細節處是無可挑剔的,舉例來說,眼眶弧度會根據眼睛睜開的大小而變,沈孟烶那對眼,無論開合程度,那弧度絕對都完美。這年輕人就垂眼時那曲度最耐看,超花,完全睜開時眼角就耷拉下來,雖說不難看,還有種楚楚可憐的風情,但一比沈孟烶,就差了。你說氣質清冷高貴的男人,長了對可憐兮兮的眼,不說容貌,就氣質上來說怎麼也得打折。
看我留意到他,他說,“你是寂晉城?沈少讓我接你去省城。”
我皺眉,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去省城了?再說他是誰啊?“你哪位?”
“你真不認識我?”他問得奇怪,他不是不認識我嗎?我憑什麼要認識他。
我瞪着他看,一臉茫然。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沈孟樺,算是他同歲的弟弟吧。”
“同胞胎?”我很無知地問。不是這樣怎麼會是同歲?
他搖頭,“我和他不是一個娘胎里生的。”
我有點明白了,沒再往下問。
沈家門裏規矩奇怪,沈孟烶的媽是他老爸的第一個老婆,正牌大房,雖然現在分居,一直沒離婚。他老爸堪稱播種機,里裡外外不知到底有多少女人,多少子嗣,大部分沒有名分,就以前提到的三個是正式被承認的,那些外面女人生的孩子能被承認的都被那三認養,親媽是露不得面的,大房就沈孟烶一個獨子,凡被沈家門裏承認的孩子無論年歲都得尊稱他一聲大少爺。
這個沈孟樺的親媽是誰,有待考究。
我搖頭,我才不要去省城,那裏太亂,哪比上這裏的安逸?世外桃源一樣。
“哼,”他鼻子裏出氣,“挺會弔胃口啊,行啊,他交代的事情我做了,去不去就是你的事了。”
這是句廢話,我的事情當然我自己做主。我沒再理他。只會說廢話的人,不值得我浪費時間。
“哼,”他繼續鼻子出氣,“你再搞他,等他被踢出沈家大門,你陪他喝西北風去吧。”
我靠,出什麼事了?沈孟烶在沈家的地位,誰能撼動?
話說回來,中都治安不錯,紀屺寒、班長那類人出門從來不帶保鏢,就沈孟烶特別,不是怕外人害他,主要是怕流落在外的那些七們妒嫉,發狠,暗算他。
內鬥。
沈孟烶這長子的地位,除了家裏頭那七個兒子覬覦,外面也有不少人盯着吧?不然也不會有清雋澈擋着的那一刀。
唉,攤上這樣的老爸,幸也不幸。
大家不過一起玩玩,我可沒想過害他,萬一真流落街頭了,我可養不起他,我抓起掌中機給他發短訊,“你怎麼回事,一點聲音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才有迴音過來,“準備訂婚儀式,太忙。”
我靠,我氣得鼻子冒煙,“這裏有位叫沈孟樺的,如果你認識的話,麻煩把他叫回去。”
“訂婚應付家裏的,反正畢業時間還長,慢慢再想辦法。我想你,過來陪陪我,等風頭過了我陪你回至高。”
我呸,我又不是你的小三小四,“去死。”
他發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過來,“別生氣。”接着通話請求就過來了。
我一指拒接,小爺我不是一定要接你來電的,理不理你,得看我心情。
“讓我聽聽你聲音,你現在的聲音特感性。”這人聰明不用在正途上,這麼快就把我的貧嘴學去了。
那叫性感,不叫感性,你那舔人技術還有待提高,“爺我忙着趕作業,沒空理你。”我那聲音嘶得跟威脅人的眼鏡蛇一樣,那還能叫性感,所有人都是天籟之音了。
正巧下課鈴響了,我站起來準備走,那個沈孟樺也跟着站起來。
我瞪他,“你幹嘛?”
“沈少讓我跟着你。”他一臉沈家門裏專用的拽樣。
徹,就一跟班的,這麼神,給誰看?我沒理他,經過二班長身邊,交作業,順便指指身後跟的人,對他說,“這貨,幫我處理了。”
前陣子氣悶找到貨源抽了一陣煙,我這嗓子這幾天又不行了,這句話超過三個字我就說不清了,二班長一臉痴獃地看着我,“同學,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些?”
我懶得跟他重複,拿出掌中機,一邊走一邊發短訊,“我身後那貨,幫我處理了。”發完想想有什麼不對,回頭一看,糟了,發錯人了。班長和二貨的標誌符都班公告號,一模一樣,以前從沒班長的對話框,我找第一個回過去就可以了,這一次第一個是班長的那句最高指示,我想都沒想,就把那句話發那裏了。我看看班長沒回應,推測他估計還沒來得及看,趕緊撤回來。
沈孟樺一直跟到我寢室門口。
喔啜,這是不是我以後睡覺洗澡上廁所他都要跟着?
他越過我,進了隔手那間屋。
行啊,有點手段,竟然把我隔壁鄰居給轟走了,不過隔着堵牆,你準備怎麼跟着我?牆上鑽洞?
我關上門給沈孟烶發短訊,“你搞一人過來跟着我幹嘛?備胎啊?”.
“二媽的意思,與我無關。”
這個二媽聽上去事特多。
“她啥意思?”
“別管她,過幾天我過去。”他又補充一句,“耐心點,有驚喜給你。”
我小睡一覺醒來,看到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別去惹他。”
我覺着有些好笑,故意逗他,“他?誰啊?”
“就那個沈孟樺啊。”
“他是你啥人啊?”
“沒關係。”他一口否決彼此的血緣關係。
“那你緊張啥?”
“你啊。”
我笑,“我?”
“沒事就勾三搭四,我不在,不知你又搭上誰去了。”
噯,這人顛倒黑白有功啊,明明是他腳踩兩隻船好不好?竟然反咬我一口,“喂,是誰回家訂婚,又扯着我不放的?”
“跟你說了訂婚是應付家裏的。”
“行啊,我把這句話轉給沈孟樺?”或者轉給秦淺泠也行。
“你嫌我這裏還不夠亂,隨便。”他好像生氣了,再沒迴音過來。
我皺眉,兒子象老子,他能有什麼煩心事?沈孟烶的老爸有句至理名言,所有人聽了都不得不同意,又暗笑到憋出內傷。他說,人之所以區別於動物,在於感恩,糟糠之妻不下堂。話聽上去是真理,擺在他口裏說出來,實在太可笑。一則他本人已經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哪來什麼糟糠之妻?二則就他那種不下堂的方式,還不如早早下堂算了。說白了,就是用來應付那些小二三七八的。
沈孟烶還未到合法抽煙年齡,已經把老爸的一套學齊了。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的,何必這麼較真?我又不是清雋澈。
我把掌中機扔在一邊,埋頭開始寫作業。
做學生真好,再多煩心事,一做作業都成過眼雲煙。
轉眼又是一周,沈孟樺忠實地執行他的任務,只是跟着我,也沒什麼特別舉動。我看在他長得像沈孟烶的面子上,也沒拿他怎麼樣,就當養了條顏值比較高的狗,就是缺了根牽狗繩。
周末正無聊,突然收到沈孟烶的短訊,說車已經在校門口等了,我惦着他說的驚喜,跟車離校,到了上次的賓館,老房間,進門一看,老樣子,我還以為有什麼驚喜派對什麼的,正失望着,就見沈孟烶從一間房裏開門出來。
天氣越來越熱,秀大腿的滿街都是,他還是長褲一條,氣色比上次見面好了許多,肌膚晶瑩潤澤,神清氣爽,眉宇間沒了頭次見面那種因焦慮過度而產生的緊張和戾氣,從眉尖到嘴角都含着洋洋的喜氣,可以說是神采奕奕到了發光的程度。
這幾天滿天都飛着沈家大公子和省長千金即將訂婚的消息,強強聯手,皆大歡喜,難得他還能百忙之中抽空出來看看我這無名無份沒被家長承認的小二(慢着,怎麼感覺象跑堂的?),我真是心有戚戚。
我冷冷地看着他,“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