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進宮
熟料容西洲也察覺了皇帝的心思,連夜帶着妻子逃回了邊境,皇帝也只得作罷。直到容桑柔及笄,容西洲才舉家又回到京都,此時皇帝已然薨逝。當然這時他身中奇毒的妻子也已然過世了,不過他並未發覺自己妻女都中毒了。
這毒奇特就在這點,無明顯中毒跡象,只是中毒之人身體會孱弱不堪,小病小痛在常人身上不過兩三日光景,就大可見好。但身中渡命就需要大半月來休養,一個不妥當,小病反而會養成大病。
當時長歌聽賀老翁說及這癥狀,一度以為是愛滋病。
畢竟HIV感染者要經過數年、甚至長達10年或更長的潛伏期后才會發展成愛滋病病人,因機體抵抗力極度下降會出現多種感染,如帶狀皰疹、口腔黴菌感染、肺結核,特殊病原微生物引起的腸炎、肺炎、腦炎,念珠菌、肺孢子蟲等多種病原體引起的嚴重感染等,後期常常發生惡性腫瘤,併發生長期消耗,以至全身衰竭而死亡。
這與渡命的癥狀太相似了。
但渡命傳女不傳男特性打消了她方面的猜疑,但就毒發癥狀而言這倆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長歌見寒池有些顧及宋青蘿,便讓晏之送她回房去。
晏之有幾分不情願,但還是乖乖照做。等他二人一離開,寒池便說起來這渡命。
長歌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寒池帶着凄涼之色:“我一直以為解藥在皇後身上,結果她沒有,這解藥恐怕只有太後有,但太后又……”
長歌突然想到,也對啊,至少皇祖母在時,她娘雖然身子不太好,但從沒有生過什麼大病。就是太后病重無法動彈后,她身子才一日不如一日的。但又想到,太后不是已經死了嗎?想要解藥,難不成把她從墳里刨出來么。
長歌苦澀笑笑:“算了,生死之事自有天命,不必強求。”
二人靜默無言,片刻后長歌與他說起莫小邪入宮尋陳荃庵一事,讓寒池接應他。
寒池告訴她,從陳荃庵嘴裏套話他不是沒想過沒做過,但這奴才嘴硬的很,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他怕長歌空歡喜一趟。
長歌一聽,心頓時涼了半截,但一想到,來都來了,總該試試。實在不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看能不能撬動他分毫。
寒池自然會依她,自寒池離開后,晏之突然也不告而辭。長歌與宋青蘿籌謀規劃外賣一事,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想晏之的去向。畢竟他在江湖,只有他傷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傷他的份兒。
他離開了五六日,長歌在院子裏點了艾草一邊熏着艾草煙,一邊躺在睡椅上,看漫天星空,突然有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嚇得長歌差點滾下來睡椅。但眨眼又被接住。
定睛一看,來人正是晏之,他一把將長歌推回睡榻上,長歌問:“你去哪裏了?”
他卻說:“跟我我。”
領着長歌就往後院去,在後院停着一兩馬車,兩匹馬兒還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氣,看來是累的不行了。
長歌不解,撓撓頭問:“你要帶我看什麼,這外頭蚊子多,看完快些回去。”
他默不作聲,舉着火把,走到車簾前一掀,將火把往裏頭一照:“這些是招搖山密室里的金銀,我只拿了一些回來,洞穴里還有五六箱。你看,這些值錢嗎?”
這一大箱子的金銀珠寶看得長歌眼睛都直了:“你回去招搖山就是去拿這個了?!”
他一臉認真的瞧着長歌,深邃的眼眸里印着火光:“我比你有錢,就不是喜歡你的錢。”
長歌一時間,只覺訝然,她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可見東西可以亂吃,話是不可亂說,果然真理,東西隨便不過是傷己,亂說話,誰知道聽者會琢磨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長歌才道:“我知道了,要不以後你養我吧,我客棧也不開了。”
他這才露出來久違笑意來:“好。”
哪曉得宋青蘿也跟了出來,這些場景全給她看在眼裏。她笑眯眯着探頭來說:“這麼多銀子,見者有份唄長歌。”
長歌鼻子一哼:“你怕是沒睡醒,我給誰都不存在給你。”
宋青蘿腳一跺,生氣道:“為何,我現在招人開店正是需要財錢之時。”
長歌指了指馬車上的錢財對晏之說:“你收好了,可別被她搜颳走一分一毫。”
氣得宋青蘿在身後直跺腳,指着長歌背嚷道:“你就是個葛朗台,你就是個鐵公雞,一毛不拔!……”
長歌照單全收,有了這些錢財,她可要尋遍天下名醫,看遍天下美景,遊歷大好山湖,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為何不讓自己活的快活一些。
實在不行,就帶去雲州,雲州那裏地處邊境,物資匱乏,有了這筆錢財,更能繁榮當地經濟,鞏固城池,畢竟要想富先修路,這樣盤算下來這些銀子還不夠她花的呢。
好巧不巧,晏之回來后的第三天,莫小邪便將陳荃庵五花大綁的帶到了長歌的房內。
長歌已經預備了一整套說辭來說服陳荃庵棄暗投明,告訴她容貴妃的下落。取下塞在陳荃庵嘴裏的帷帳,不待長歌說話,他急道:“公主,隨老奴進宮去吧,皇上等了您很久了,貴妃娘娘也等您很久了。”
長歌呆了,劇本不是這樣的啊。
就這樣,長歌還是隨着陳荃庵回到了宮內。不過他們是飛回去的,莫小邪與晏之輕功都很好,但顯然晏之更勝一籌,速度更快,身形更輕巧。莫小邪帶着陳荃庵,晏之摟着長歌,幾人縱深飛上一座一座的城牆,就像在玩超級馬里奧。
等到達平就宮,長歌終於見到那個久病在床的瑄禎帝,如今的他眼窩深陷,面色蠟黃,鬍子拉渣,當真是苟延殘喘,看上是疲憊不堪。又瞧着像縱慾過度。
他瞧見長歌,乾的起皮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抬手伸向她。但長歌只立在原處冷冷的瞧着他,她只是來找娘親的,並不想原諒他。如果不是這個自私、懦弱又陰狠的男人,她何至於和娘分開,何至於要吃這麼多苦頭。
他手抬起許久也沒招來長歌,終於無力的垂下來。陳荃庵躬身上前去將他扶起來:“皇上,您慢點,慢點。”
瑄禎帝指指龍床,苦澀的道:“羨兒,還記得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