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總裁辦公室。
時安坐在辦公椅上,一身西裝剪裁合體,一副金絲眼鏡架在鼻樑上,他微微上勾的唇角配着那雙明亮多情的眸,總給人斯文敗類的印象。
“郁其,我聽說你母親重病,你在四處籌錢?”時安手支着下巴,懶懶地看着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青年。
青年穿的上衣還是公司為了賺錢做的應援衛衣,黑底白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款式,但是此時穿在郁其身上卻應了那句不是衣服的問題是臉的問題,好看的人麻袋都能給穿成高定。
從進辦公室起,郁其眉宇間就難掩煩躁,直到現在他看向時安的視線都是心不在焉:“老闆,你在我上課時間找我來,就是為了關心我母親的事?”他眉毛微挑,很有些玩世不恭。
“當然,身為老闆不應該多關心下屬嗎,況且你還是我們公司旗下重點培養的藝人。”時安違心道,臉上配合露出體貼的笑容。
“沒想到時總還是這樣平易近人的好老闆啊,如果不是知道時總前不久授意公司和駱明師弟解約的事,我可就要信了。”郁其笑的很淡,看向時安的目光卻很銳利。
那不是我乾的啊!時安在心裏大吼。
為了符合反派的人設,時安在穿到這個身體前,這個身體已經“作惡多端”了,不僅雪藏無辜小藝人,還放任全網黑小藝人,在小藝人被人人喊打的情況下趁機和小藝人解約。
落井下石卑鄙無恥,簡直讓時安都想暴打自己狗頭!
想到“自己”做的惡,時安一直維持的表情有點崩。
這一幕落在郁其眼裏自然被理解成他戳到了時安的痛處,毫不掩飾面上的冷嘲。
時安面上一冷:“郁其,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什麼意思。我這裏這份包養合同,你簽了,你母親的醫藥費我不僅包了,你以後在公司發展的資源也不會少你。你要是不簽……駱明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這麼說你確實逼迫過駱明了!”郁其忽地站起來,高大的青年兩步就走到辦公桌面前,拎小雞一樣揪着時安的領子把人從辦公椅上拎起來,面上兇狠。
時安掙扎着,無奈郁其力氣實在大,時安的臉憋的通紅:“你放開我!”他受辱似的。
事實上他確實也受辱了,哪個大男人被這麼提溜起來不丟人啊,更何況他還是反派,還是總裁,太他喵沒有尊嚴了吧!
“就是我做的怎麼了,他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小藝人,憑什麼在我面前橫,還有你,你要是不簽合同,你別想再從別人那裏借到一分錢!”時安氣極,扯着嗓子威脅郁其。
郁其居高臨下地看着時安,對方惱羞成怒的臉近在眼前,不知是否被對方臉上和年齡不相符的稚氣所蒙蔽,他竟然從時安的眼睛裏看出幾分委屈來。
郁其大發慈悲地把時安丟回位置上,懶懶道:“老闆,我進圈是賣藝的,對當鴨沒興趣。”
郁其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合同翻了翻,自語:“合同條款看起來還不錯。”
聞言,時安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儘管還是滿臉不情願,但語氣裏帶了點他自己都沒發覺的討好:“我可是老闆,當然不會虧待你。”
郁其抬眼,俯身湊近時安:“對我這麼好,看上我什麼?”
兩人距離很近,郁其曖//昧的氣息包裹着時安。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臉和線條鋒利的唇,時安無意識吞咽了一下。
要不是知道這是個大男主世界,而自己只是男主通往星辰大海之路上有他無我的大大反派,時安簡直想改邪歸正和男主共走康庄大道了。
“當然是看上你的臉了!”時安不平,別開視線,“總不能是別有用心暗戀你吧。”
郁其直起身,似乎在思考時安話里的可能性:“那也說不定,當初簽我進公司,不就是你讓經紀人找到我的,而且合同條款也非常優厚。”
那是為了把你簽到我眼皮子底下好好整你,不給你優渥的條件,你會上鉤嗎,蠢貨!時安在心裏diss。
“那是公司看中你的潛力。”時安面不改色。
郁其笑笑:“我看是為了更好給我使絆子吧。”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桌子上的合同,邪氣一笑:“我說我一個剛入行不久的練習生,怎麼就值得公司這麼大費周章地把我挖過來,原來是為了方便你潛我?”
時安冷着臉,繼續扮演心懷鬼胎的不良上司:“是又怎麼樣,反正你現在落到我手裏,想把你怎麼樣還不是我一句話的事?”
郁其用饒有興味的目光打量着時安,看的時安心裏直發毛,但他此時是冷酷無情的總裁,只得繼續繃著臉毫不畏懼地和郁其對峙。
良久,郁其唇角竟逸出笑意:“我說時安,你不會真是暗戀我吧?”
要說也不能怪郁其這麼懷疑,實在是這個世界裏時安和郁其的交集很有些“相愛相殺”的味道。
郁家和時家是世交,時安從小就和郁家的長子郁舟交好。郁其是郁家私生子,五六歲時才被接回郁家撫養。郁其的到來,無形中威脅了郁舟作為郁家繼承人的位置,在郁舟母親的挑撥下,時安和郁舟小時候沒少找郁其麻煩。
後來郁其成年,不惜和郁家斷絕關係也要回到自己母親身邊,郁其簽約了一個小經紀公司,本來打算參加選秀以練習生的身份出道。
而此時時氏總裁時安偶然看到郁其的宣傳視頻,不禁驚為天人,記起來這不就是他小時候經常和郁舟狼狽為奸欺負的小野//種郁其。
郁其從小口齒伶俐,腦子也轉的快,時安在他面前的那些小把戲,往往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討不到好處還反而被郁其捉弄一番。但儘管如此,在為難郁其這件事上沒有一絲懈怠,時安依舊兢兢業業做着自己的工具人。
這不,在網上看到郁其的宣傳視頻后,時安想方設法把人簽到了自己公司。世界線由此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之前的“時安”僅僅依靠代碼維持,無論是智商還是手段都已經不足以和成年後的郁其相較量,遂由資深反派時安頂上。
“如果看你不順眼想折磨你,都能被你認為是追求者,不知該建議你去看精神科還是該去眼科,不然兩個都看看?”時安不屑地瞥了郁其一眼。
郁其屈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那時安你聽好了,想睡我,與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我威逼利誘,倒不如想想怎麼追求我討我歡心,興許我高興了,就大發慈悲賞你一夜了。”
“你真以為我窮途末路了?”郁其從身上掏出一張黑卡,甩在辦公桌上:“我離開郁家后,郁常林怕我在外面受屈,特意派人給我送了這張卡。你跟郁舟狐朋狗友,他沒告訴你嗎?”
時安眼睜睜見着那樣黑卡被丟在眼前,又眼見着郁其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拿回黑卡。
郁其儘管光速打臉時安,面上卻沒有或許時安這種反派可能會有的小人得志的神氣。他的神色有些疲倦,似乎不想和時安再過多糾纏。
“小朋友,我沒時間和你玩。先走了,下次想明白直接打哥哥電話。”郁其弔兒郎當笑了一笑,吹了聲口哨,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神氣什麼!郁其你遲早有一天回來求爸爸。”時安不甘心地朝着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吼了句。
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時安懊惱不已,誰能想到郁其四處借錢,並非是因為沒錢,只是因為他不想用郁常林的錢罷了。
不過郁其這也太不男主了吧,郁常林給他黑卡的時候,他不應該把黑卡甩在郁常林面前,並且不屑一顧告訴郁常林說不需要他的臭錢嗎。
現在倒把卡甩到時安面前了。淦。
郁其從時安辦公室出來,聽到身後那人氣急敗壞的吼聲,連日來有些鬱悶的心情竟然好轉了一點。
其實時安猜測的沒錯,郁其確實已經窮途末路了。而他手裏的那張黑卡,前陣子因為郁其和郁常林的爭執,郁常林一氣之下正好給停了。
早知會面對眼下這種窘境,他當初該先轉點錢出來。想到母親的病,郁其不禁嘆氣。
剛才醫院的繳費通知又來了,郁其將剛借到的錢都轉到銀行卡上。
雖然暫時解了燃眉之急,但是郁其卻已經能想像到不出幾天,新的繳費通知又會發到他的手機上。
郁其打開手機,靜靜看了眼躺在通訊錄里的郁常林的手機號,隨後又關上了手機。
回到宿舍,室友投來探究的目光。
郁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時安下午一個電話打到經紀人手機上,經紀人興師動眾地來宿舍喊郁其,當時很多人都看到了。
眼前浮現出時安那張唯恐天下不亂的臉。
郁其從郁家離開后,已經很久沒見到時安了。從前郁其對時安是不屑一顧,時安在他印象里更是面容模糊,只覺得是個有壞心卻不太聰明的紈絝罷了。
而今天一見,想起對方在辦公室里氣的快七竅生煙卻又勉力維持鎮靜的樣子,對方那張臉好像生動了起來,竟沒有之前那麼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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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時安穿來之前都是代碼行為,和蒸煮無瓜,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