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水煮

沸水煮

“北靜王殺戮太重,樹敵太多,趙瑾是他唯一的兒子,想他死的人太多了,現在還無法斷定是何人對其下毒,你我靜觀其變便好,既來之則安之。若是當真兇險,你我趁早抽身便是。”

葉鐵人分析了一番,便打開了大箱子,大箱子裏面裝的在旁人看來都是些枯枝爛葉的東西,事實上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藥草。

“阿爹,可是乾娘說瑾世子乃是世間絕種好男人,要你務必醫治好他,還說讓我嫁他為妻。如今瞧着他的樣子,怕是命不久矣。”

葉鐵人父女兩人此番從漳州藥王谷來到京都,可是帶着任務而來。那就是為了阿潯的婚事。阿潯如今年方二八,正是婚配的年紀。

而趙瑾則是她乾娘千挑萬選給她選的人。

“先看看吧,阿潯你乾娘看人從未看錯,阿爹雖不知曉瑾世子的為人。但觀他今日的表現,倒也禮數有加,可圈可點。只是身子為人羸弱了些。他這毒旁人不能解,對於阿爹而言,那可謂是易如反掌。關鍵是看我們家阿潯可喜他。若是你不願,即便他是當今的皇帝老兒,阿爹也瞧不上。”

阿潯不言語。

過了許久,方才開口。

“他長的當真好,若是當真嫁他為妻,整日看着他,心裏也是歡喜。”

“學生趙瑾,代家父再請葉老先生。”

阿潯側耳,與葉鐵人對視一下,方才起身開門去,便看到趙瑾白衣飄然的立於門外。

“阿潯姑娘,不知葉老先生可否方便,家父已經在前廳設宴。”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瑾世子,你身染重疾,還請離小女遠些,我女的命可金貴的很。”葉鐵人長袖一甩,面露不悅之色,大步朝前走了出來。

“你這個老匹夫,膽敢這般對我家世子爺說話,你……”

趙瑾身邊的人自然是看不慣,從未有人敢於趙瑾這邊說話。趙瑾乃是北靜王的獨子,又是當今聖上的義子,被賜與國姓,身份尊貴的很,何曾受到這般的待遇。

“張路,你且下去。”

趙瑾揮手示意。

“世子爺!”

張路怒瞪葉鐵人,葉鐵人卻似根本就沒有看到他一眼,自顧自的看向趙瑾。

“還請老先生見諒,乃是學生御下不嚴,還請老先生這邊請。”

“哼,這還差不多。阿潯,我們走。”

葉鐵人將長袖一甩,直接朝前走。而趙瑾則是強撐着身子緊隨其後。葉家父女兩人這一前一後很快就到了大廳之中。

北靜王張昌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張昌早年征戰沙場,為人驍勇善戰,素有戰神之稱。初見張昌在他身上時看不出任何武夫的氣息,他更似一個文人,身材頎長,白凈文雅,為人清秀的很。

“哈哈,葉老弟你總算來了。這便是阿潯吧,果然女大十八變,這真的越變……”

張昌原本時想說越變越好看的,後來硬生生的將好看給憋了回去,言不由衷實在太假了,還是不說為妙。

“哈哈哈,阿潯你也坐。知曉你喜美食,我讓府上的廚子做了不少,你且嘗嘗,若是不喜,我在吩咐廚子去做。”

“姓張的,有話直說吧,今日你讓我來,可是為了你兒的病?”

葉鐵人一落座便問話。阿潯也跟着落座。

阿潯沒有理會葉鐵人和張昌兩人的對話,自顧自的再次吃起來。她吃東西很快,沒一會兒她面前的一盤糕點就吃完。

方才她在一日醉已經吃了尋常兩個人的飯量,而今根本就沒有停歇意思,再次吃起來,絲毫沒有飽腹感。

趙瑾一直在偷偷的觀察阿潯。

傳言,誰要想多留一會兒葉鐵人為其看病,就要源源不斷的供應食物,只要阿潯姑娘吃得好,葉鐵人便心情好,他心情一好,什麼病都藥到病除。

而他趙瑾自打出娘胎以來,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是出了名的藥罐子。好不容易到了弱冠之年,更是纏綿病榻,而今愈來愈嚴重。

要是尋常男子到了他這個年紀,孩兒怕都能走路了,他卻是孤家寡人一個。他現在連長時間行走都需人攙扶了,就更不要說是娶妻生子。

外界傳聞他不能人道倒也所言非虛。他現在也急切的想要醫治好自己的病。只不過已經尋遍醫者,太醫院的人也都瞧過,都言回天乏術。現在葉鐵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葉老弟既是這般說,我也明人不說暗話,正是為了我兒的病。敢問一句,可還能治?”

葉鐵人低頭一笑,端起放在放在跟前的酒杯,張昌親自給他續上酒。

“這治嘛倒是也能治!”

“啊,真的啊?那真的是太好了,我兒有救了,我兒有救了。”

張昌和趙瑾均面露喜色。

“葉老弟,那還請你速速為我兒治病,診金方面你只要開口,我定不會少你。”

葉鐵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我為什麼要救他呢。我與世子爺非親非故。與王爺你也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罷了。為何我要冒着生命危險救治世子爺?”

張昌面色一冷,臉色低沉。白凈的臉色露出微微的怒氣,復又恢復,又給葉鐵人續了一杯酒。

“葉老先生德高望重,這些年懸壺濟世乃是大德。若是葉老先生肯救治我兒,條件隨你開,什麼都可以。就算是我張某人的項上人頭你也盡可拿去。”

“哈哈,我要你的項上人頭做甚,你的頭又不能入葯!”

葉鐵人輕酌杯中酒。

阿潯則是一直在吃吃吃,沒有絲毫要參與的意思。

趙瑾的眼光一直不曾離開過阿潯。有關於阿潯其人,他也聽說過,說她人邪的很。葉鐵人雖然醫術高明,脾氣卻是古怪的很。

找他治病的人很多,他願意治的卻是極少。其中不乏有人出於報復心理想要對付他。只葉鐵人醫毒雙絕,甚少有人敢對他直接下手。

於是乎,阿潯就成為了他們攻擊的主要對象。阿潯姑娘還是小嬰兒的時候,就有人趁着葉鐵人不備將其偷出,以此威脅葉鐵人為其兄治病。

葉鐵人此人最忌被人威脅,下了一劑猛葯直接將那人兄長給葯死了,美其名曰給他痛快。那人也不是善茬,不要命的直接就將阿潯投入沸水之中煮了。

當時所有的人都以為阿潯必死無疑,卻發現她毫髮無損,且在沸水裏面划水,玩的不亦樂乎,咯咯的笑聲當時就將那人給嚇傻了。

當然這都是傳言,趙瑾不曾親見。他覺得此類傳言不足為信。今日見到了這位阿潯姑娘,瞧着也只是肉眼凡胎,除卻太胖與其他人也並無區別。

想來是那些人傳來的謠言吧,傳着傳着就神乎其神。

“阿爹,北靜王府的伙食還不錯。”

張昌一聽,原本緊皺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了。

“阿潯你若是喜歡,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和你爹爹可以在我王府隨意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就住五日吧。阿爹你說好不好?”

葉鐵人自然不會拒絕阿潯了,“世子爺,你莫要在盯着小女看了,這樣一直盯着她,會影響到她的食慾。”

趙瑾一聽,耳朵一下子就紅了蔓延而去,直接紅了整張臉。

“學生唐突了。”

“這個給你,算是今日的飯錢,我葉某人從不欠人。”

葉鐵人從懷裏拿出一小玉瓶從裏面倒出一藥丸,遞給了趙瑾,讓他服下。

“需用酒送服,這酒就可以。”

“多謝老先生。”

趙瑾即可就將藥丸服下,服下之後直覺通體舒暢,七竅空靈,整個身子都舒爽起來,也不疼了。

“暫且壓制一下你的病。”

葉鐵人又補充了一句。

阿潯拍了拍手,她已經將一桌子的東西全部都吃完了,胃口之大,讓在場服侍的人全部都目瞪口呆。

她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

“阿爹,我吃好了,想要出去逛逛,我早就聽聞京都夜市甚是熱鬧,尤其今日還是七夕鵲橋會,鏡湖的花燈更是一景。不知世子爺可否領我去看看夜市。”

“可以,當然可以。”

趙瑾自從服用了藥丸之後,整個身子立馬就康健起來,如今胸口也不疼,走路也順溜。心下對於葉鐵人的醫術更是信奉的很。自然要伺候好他的掌上明珠了。

“那便好。阿爹我可以去嗎?”

“你且去吧,年輕人就要出去多走走。阿潯只是記得早些回來便是。”葉鐵人寵溺的看了看阿潯,隨後就冷臉看向趙瑾。

“瑾世子,今日我便將小女交到你的手上,還請世子爺多多照顧。”

趙瑾朝葉鐵人拱手一拜道:“葉老先生相托,學生自當盡心。阿潯姑娘這邊請。”

阿潯也不客氣,與趙瑾兩人並肩而行,前往鏡湖畔觀花燈。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小丫鬟翠荷以及侍衛張路,這兩人皆因葉鐵人對趙瑾的態度遷怒於阿潯,對她一路上都沒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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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嬌養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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