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了

不會了

就在眾學子磨刀嚯嚯地想去應漸遼的微博底下聲討的時候,又有人剪出了這次節目直播全程。

【來了來了,魔鬼又來了!都來做題!說不定是今年高考重點!!】

【被迫去追《學神來了》,第一次看綜藝節目看到哭,邊學邊哭。】

【這次的題目難度還行,只求應漸遼這次別再講題給出題人提供思路了,卑微學生求求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背後有經濟公司以及節目組的推動,應漸遼以這個殺馬特的姿勢,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出了一次圈。

網絡上討論的熱火朝天,說什麼的都有——但是應漸遼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他本人還在節目錄製現場,薯片都沒吃上,就又被叫去苦逼地繼續錄著節目。

應漸遼完成了理科部分,中場休息的時間不長,錄製又繼續進行。

下半場是文科部分,應漸遼果斷和楚絕換了位置,坐在了搶答鍵的那一側。

應漸遼心裏清楚,雖然他學習知識好像確實比有些人要快那麼一點,但他絕對不是全才,他……偏科。

而且這科偏得還有點嚴重。

也還好後來去搞了研究。

倒是自己的死對頭……好像是個全才。

想到那個人,應漸遼不禁摸了摸鼻子,悄悄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楚絕。

自己和那個人還真是孽緣,連穿個書,都能遇到個相似度99%的。

這是什麼孽緣。

應漸遼癟癟嘴——自己跟那人的孽緣持續了好久,墨菲定律簡直是處處應驗,即使後來自己回國到實驗室了,居然都沒能躲過那個大魔王。

凳子上還殘存着楚絕的溫度,側身就能看着楚絕那張臉,應漸遼忍不住回憶一些很久之前的事情。

記憶像是泅了水一般模糊氤氳,才過來幾天,之前的事情卻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模糊到要用力去回想。

小時候自己喜歡耍小聰明,表面上學習特別用功,背地裏悄悄咪咪偷偷玩,還不敢讓母親知道。

當時剛剛認識那人,兩人關係到是還不錯,自己還經常和那個人一起逃課。

應漸遼笑了笑,眼中閃着細細密密的光。

然後他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垂下眼,搖搖頭。

小時候的記憶其實兵荒馬亂的。

因為母親工作的原因,他一直跳級,別人還在小學的時候,他就已經進了開始參加全國以及國際的競賽了;別人小學畢業,他回國進了少年班,別人初中畢業,他已經出國去已經去大洋彼岸的top念書了。

或許是因為一路跳級又到處轉學的緣故,跟別人的聯繫都淡了,應漸遼一路道別了太多萍水相逢。

——除了某個光提名字就讓人氣血翻湧,血脈不暢的那個傢伙。

那個人,無論應漸遼怎麼挑級,甚至都轉了專業,還是能遇到。

也是神了。

這個纏了應漸遼好多年的“心頭恨”,是個亞歐混血,五官深邃立體,身材完美,應漸遼模模糊糊記得,還挺多人垂涎他的。

應漸遼想起兩人剛認識的時候,自己還差一點被那張臉矇騙。

那個人的名字叫Beria。

這感情好嗷,應漸遼覺得,這人父母可太會起名字了——畢竟這大魔王人設,硬是在那人顱頂懸了那麼多年。

也真不枉爸媽在取名字的時候,特地去寺廟給他開的光。

不過大魔王始終是大魔王,哪怕是現在應漸遼還是不敢多回憶關於跟Beria後期相處的一分一毫,否則五秒之內,他腦闊必痛。

……他已經被那個人折磨出巴普洛夫條件反射了。

至於Beria的長相么……應漸遼扭頭看了看楚絕,小聲哼哼唧唧了幾下。

畢竟亞歐混血,那個人的臉還勉強湊和,能看。

——要不他開始也不會差的被那個人的臉給矇騙住了。

後來自己回國,沒想到Beria也回國了,還……

應漸遼的臉上爬上一絲悲憤,控訴般地又轉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那張臉,心中想起了一堆危險想法。

“要開始了。”

Beria大魔王……不對,是楚絕的聲音把應漸遼從回憶拉回了現實。

應漸遼訕訕地收回手,心裏覺得自己剛剛怕不是魔怔了,還想試圖去掐一下楚絕的臉,微微發泄一下這麼多年的被壓迫之恨。

應漸遼揉揉腦袋,深呼吸,不去想之前的那些事——反正自己都穿書了,回憶那些,還不如想想退圈后要做什麼。

應漸遼怕在桌子上,用手支棱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看着楚絕做題,也跟着一起看題。

題目不是選擇,都是大題,應漸遼一度懷疑節目組是不是在湊時長。應漸遼看着大屏幕上的現代文鑒賞,眨眨葡萄石的眼睛,眼神認真且迷茫。

鑒賞題目很長,為了全部放在投影里,題目字很小,應漸遼用力眯眼,終於看清了題目。

“在我的後園,可以看見牆外有兩株樹,一株是棗樹,還有一株也是棗樹。”賞析這句話妙在哪裏。

看完題,應漸遼臉上的笑容開始發僵。

應漸遼的語文及其不好。

不好到……連拼音都不太會拼的那種。

因為小時候自己一直在國外,後來才跟着父母回國,然後中文剛說順溜,進了少年班不久,又去了國外,直到畢業才再徹底回國工作。

複雜的教育背景,加上從小跳級的教育經歷,導致應漸遼的語文教育一度缺失,更別說是閱讀理解了。

文科中,應漸遼最好的可能只有語言,多學幾門語言還是為了方便看文獻。

回國以後,應漸遼被自己侄女纏着輔導語文閱讀理解,才感受到原來在高中語文題題居然這麼難。

那些稀奇古怪的題目他應漸遼實在是理解不太出來什麼,只覺得這玩意是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還有作文,他看着就想薅頭髮。

寫議論文……讓他輔導如何寫論文還差不多。

其他文科類學科他沒考幾次,每次都是考前臨時抱佛腳,瘋狂背誦,純靠機械記憶,完全不了解意思。

看到這道題,又看看坐在身邊的楚絕,應漸遼感到腦殼微微發痛,無意識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

手還沒觸碰到頭髮絲——突然就感受的一股阻力。

自己的手被人輕輕抬起,從頭頂拿開。

楚絕的手倒不像他本人看起來那麼冷——應漸遼感覺自己的手背還殘存着對方指尖的溫熱觸感。

應漸遼轉頭,神色莫名地看着楚絕。

楚絕神色自若,微微抬頭,淺褐色的眸子看着應漸遼的頭頂,言簡意賅:“頭髮。”

應漸遼反應過來了——自己薅頭髮的壞習慣又犯了。

一開始糾結就開始薅頭髮的習慣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形成的。

實驗idea想不出來薅一薅,實驗數據出現問題薅一薅……腦袋連着頭髮,薅薅頭髮,有時候靈感還真就給薅出來了。

不過……多少同事因此薅禿了頭。

應漸遼摸摸自己的腦袋,心有餘悸——也好在之前自己的頭髮比較堅強,薅了那麼多年,雖然總量略有下降,但居然都沒禿。

應漸遼那天對着鏡子,看着原主保養良好的那頭烏黑茂盛的頭髮,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改掉這習慣——結果剛剛一不留神,差點又薅起來了。

應漸遼略帶感激地看了楚絕一眼,心裏有點感動——楚絕居然這麼呵護他的發量健康。

剛想對着楚絕道謝,對面那低沉好聽的聲音又響起來,還跟着別了別臉:“呆毛。”

應漸遼壓了壓頭髮,然後摸摸鼻子,繼續轉頭看屏幕上魯迅的金句,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麼神奇的歸類法?棗樹和棗樹有不是一個物種嗎?

他覺得這比量子力學還難以理解。

最起碼,在量子力學的世界裏,貓既死着,又活着,就是個普普通通的疊加態,觀察后總會坍塌。

但是……這個是棗樹,還是棗樹,他用邏輯解釋不出來。

這題是真的難,難到不合邏輯。

應漸遼視線看到第二句話,“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怪而高的天空”。

應漸遼已經忍不住,開始吐槽,在腦中來了個改寫——這上面閱讀的題目,奇怪而難,我生平沒有見過這樣的奇怪而難的題目。

應漸遼又不服輸地仔細讀了好多遍題目,最後終於選擇了放棄。

他軟塌塌地癱在了桌子上,葡萄似的眼睛微微垂下,睫毛眼睛低垂也跟着扇了扇。

這題,他真的不會。

應漸遼趴在桌子上,轉頭看了眼楚絕,楚絕已經低頭開始寫題了。

楚絕的字,跟他的人給人的感覺很像——好看,疏離,冷淡,一筆一畫裏又透着風骨。

應漸遼側着身看着楚絕,覺得一瞬間像是穿越時空,看到那人伏案工作的樣子。

咦呃……?

怎麼又想到那個人了。

應漸遼嫌棄地皺皺眉毛——呸呸呸,真晦氣。

趕緊呸掉。

應漸遼晃晃腦袋,繼續看楚絕做題。

節目組提供的草稿紙被疊得整整齊齊,雖然在白紙上寫字,依舊像是在格子上一般整齊,錯字只用一道輕輕地斜線劃掉,遠遠看去,像是一個個小方塊。

應漸遼看着楚絕的衣服,今天楚絕穿的是白襯衫,袖子處輕輕挽起了幾道,但就連挽起處的褶皺都是對稱的。

又想到剛剛楚絕看他頭髮的眼神……

應漸遼身體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無意間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楚絕放下筆,合上筆蓋,放到草稿紙上,把筆與紙的邊界調成不偏不倚呈現90度,應漸遼看得有些愣神。

做完這一切,楚絕才對着應漸遼點點頭。

看到楚絕臉上微微的笑意,應漸遼像是大夢初醒,搖搖頭,從曾經的記憶中慢慢抽離。

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剛剛怕不是出幻覺了,怎麼會覺得楚絕會是那個人。

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自己怕是陰影太深,看見個相似度高的就開始亂懷疑。

應漸遼在心底否定自己剛剛荒謬且驚悚的想法。

不可能是他。

※※※※※※※※※※※※※※※※※※※※

應漸遼:完美錯過,get

楚絕:不巧,真還就是我。

以及,薅頭髮真的不好,大家不要嘗試,不僅依然沒有靈感,還會,加速變禿。

————

Beria,貝利爾,最早被稱為撒旦的人選,亞歐混血兒。

地獄的大魔王,七十二魔神柱的主人,而被稱為“大魔王貝利爾”。

(我好愛楚絕的英文名哦,嚶)

需要鑒賞的兩句話,都選自魯迅的《月夜》,大家……先品一品?

(以及,大家昨天推薦的薯片我都看到啦!我今天又去買了薯片,吃了幾包……並得出結論:只要是薯片,它都好吃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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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臉不決,量子力學[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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