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6 章
童年時候，艾斯還記得自己問過香克斯他們的問題。
——你怎麼看待海賊王羅傑。
——海賊王羅傑的孩子該不該出生。
在海賊王的船員面前問這樣的問題，自己居然有命活到現在……
艾斯接受不了的雙手抱頭，恨不得找個縫隙就這麼鑽進去，這未免太戲劇性了。
他討厭的那個男人居然是這兩個傢伙的船長？誰會說自己船長的壞話呢？
“怎麼了，艾斯？”馬爾科察覺到艾斯的異樣，有些奇怪的提醒道：“你的手都元素化了……”
“啊？”艾斯忙放下早已經元素化的手，火焰很快熄滅，他早就已經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結果剛才太過羞恥，沒有控制好。
“這就喝醉了嗎？”薩奇嘲笑他，“這樣可不行，身為海賊，酒量可不能太差啊。”
“我……我喝醉了，去睡了。”艾斯撓撓頭，還是覺得沒法面對曾經的海賊王船員，於是藉著喝醉酒的理由，慌慌忙忙的離開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馬爾科有點擔心，畢竟艾斯平時的酒量可不是這樣的，好像從他們提到海賊王的時候，他就不對勁了。
香克斯解釋道：“我們在東海見過這小子，他問過我們關於海賊王的事情，現在可能害羞了吧。”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馬爾科點點頭，問問題問到正主身上，確實還挺尷尬的。
“香克斯船長……我也先、先告辭了。”蒂奇在這時也開口提了離開，他有幾顆牙掉了，醉酒後說話有些漏風。
黝黑的臉漲的通紅，搖搖晃晃的，顯然一副喝醉酒的糗態。
“別啊蒂奇，我們不醉不歸嘛。”香克斯笑眯眯的揪住他，“反正這是在你們的主船上。”
“紅髮，蒂奇也確實累了，今天他們幫四番隊解決了一支海賊，確實該早點休息。”馬爾科拍拍薩奇的肩膀，“薩奇，你和蒂奇一起回去吧，這裏我來照顧就好。”
他就是覺得紅髮不安好心，總是在針對蒂奇，所以才讓薩奇也跟着一起回去，這樣紅髮香克斯也不能在說什麼。
“那我們就先走了。”薩奇明白馬爾科的意思，站起身扶上蒂奇的肩膀。
香克斯果然鬆開手，“嘛，既然這麼累，就早點休息吧～馬爾科，我們來喝。”
蒂奇鬆了口氣，他就怕紅髮一直拽着他，這樣他就沒辦法脫身去拿那顆惡魔果實。
他醉眼朦朧的靠着薩奇，眼底卻閃過兇惡之色，薩奇絲毫沒有察覺，毫無防備。
船艙里，漸漸有血腥味飄了出來，亞卡萊斯立刻防備起身，“有人受傷了。”
他看向還愣着沒反應過來的馬爾科，“血腥味很重，跟我來。”
說著，他便朝莫比迪克號的船艙走去，馬爾科反應了幾秒，實在是剛才那話信息量有點大，他又喝了酒，很難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
這裏是白鬍子的主船，在他們心裏是絕對安全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白鬍子的主船上動手，這是絕對實力所帶來的自信。
但亞卡萊斯說的篤定，儘管馬爾科不太相信，卻還是立即就跟了上去，便跑便衝著前面攔路的海賊喊道：“別擋路，讓他進去！”
海賊一臉懵逼，“可那是……”
可那是他們的船艙，所有人休息和重要物品放置的地方，誰敢讓外來者進去啊，而且老爹還在上層休息。
但馬爾科作為一番隊隊長，也是白鬍子海賊團的二把手，誰敢不聽他的命令。
喝的有些懵的海賊本能的攔路，又在馬爾科喊完后立刻就讓開。
“怎麼回事？”白鬍子已經被聲音吵醒，此刻正走出房間——為了方便擺放醫療設備，他的房間是在甲板上層的，而其他人住的船艙則在甲板下層。
有海賊立刻回答道：“老爹，紅髮和白狼往我們船艙去了！”
“馬爾科呢？”白鬍子沒有第一時間生氣，因為他知道紅髮的性格，也知道馬爾科的能力。
既然馬爾科都沒有攔，那麼他們去船艙肯定是有事情要做的。
“隊長也跟着他們一起去了。”
馬爾科一路跟着亞卡萊斯，對方直接進了他們船艙，毫不停留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空氣中多是酒味和咸腥的潮氣，馬爾科根本聞不到所謂的血腥味，他鼻子這麼不好使，還是對方果然屬於犬科動物？
說實話，他們也確實對着亞卡萊斯的懸賞令討論過對方是否屬於皮毛族，但對方除了耳朵和尾巴，其他地方都和人類一模一樣，完全不符合皮毛族的定義。
最後只能歸結為對方吃了動物系惡魔果實。
不過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馬爾科越朝里走，心裏就越發不安起來，他甚至也能聞到一些血腥味，雖然很淡。
亞卡萊斯砰的一腳踹開房門，大開的窗戶刮進海風，濃郁的血腥味便直衝人的面頰。
“薩奇！”馬爾科越過亞卡萊斯，立刻沖了進去，這個房間屬於四番隊隊長薩奇。
而此刻，他卻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黑暗的房間裏燃起藍色的再生火焰，他是船上的船醫，也幸好是他跟着過來，薩奇受的傷，晚一步都會糟糕。
“有蒂奇的氣息。”亞卡萊斯對香克斯說道。
香克斯點點頭，頗有些不理解，“不應該啊，就算被我們逼急了，他也不會現在殺了薩奇。”
亞卡萊斯跑到窗戶邊，眯了眯眼，瞳孔收縮成一條線，然後便看到了一個遙遠的黑色影子。
這麼遠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他控制的距離了，試了一下沒有用處，亞卡萊斯收回手。
“我看到了。”他報備一聲，踩着窗戶跳了出去，踩着海水朝那個小黑點奔去。
“亞卡萊斯！”香克斯沒攔住他的動作，只能憤憤的錘了下窗檯，喊道：“給我回來！”
他也想直接跳出去，但下一秒，卻拔劍迎上了白鬍子的大快刀，披風獵獵作響，船艙的承重木板全都發出碎裂的聲音。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和白鬍子暴怒的聲音一起出現的，還有恐怖駭人的霸氣，以白鬍子為中心，整個世界都好像頃刻間變成了黑白色，平靜的海面猛地震蕩起來，無數在下方遊盪的魚類被直接振暈，漂浮到了海面上。
“老爹！不是他們乾的！”馬爾科忙喊道，“薩奇現在需要緊急治療！”
那傷口貫穿了左胸，可見下手的人絲毫沒有猶豫，如果不是傷口偏移，薩奇根本撐不過他們過來。
“要打的話我奉陪，不過我們要換個地方。”香克斯借力後退，率先將劍放回腰間，“再打下去，這裏就塌了。”
白鬍子收回大快刀，他剛才是氣的失去了理智，但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只是心裏憋着一股怒火，恨不得把傷了他兒子的人一刀斬殺。
“怎麼了？！”在另一邊船艙睡覺的艾斯也跑了過來，愕然看見這裏站着的人，跑過來的動作停了下去，他有不好的預感，果然走過去后看到了房間裏的馬爾科和薩奇。
醫療隊很快就趕來了，薩奇現在不方便移動，只能就地治療，不過好在馬爾科再生之炎用的及時，再經過搶救終於脫了危險。
“到底……發生了什麼？”艾斯接受不了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不會是紅髮他們的詭計吧！”
“老爹，紅髮今天過來本來就很奇怪，晚上薩奇就出事了，怎麼看紅髮都很可疑啊！”
“紅髮，和你一起來的白狼呢，不會畏罪潛逃了吧！”這海賊剛說完，面前的甲板便裂開一道劍痕。
香克斯惡狠狠的瞪過來，西洋劍收鞘發出鋥的一聲，“想搞清楚事情的經過，就不要太多嘴了。”
他獨自一人站在莫比迪克號的甲板上，周圍全都是充滿敵意和警惕的視線。
但香克斯仍顯得遊刃有餘，他的存在本身對敵人來說，就是一種威懾。
白鬍子坐在主座上，揮手擺掉護士遞來的呼吸管，現在馬爾科還在搶救薩奇，當事人只剩下香克斯了。
“說吧紅髮，到底是怎麼回事？白狼又去哪了？”
“我們當時正在和馬爾科喝酒，亞卡聞到血腥味，我們就去看，結果發現了倒在血泊里的薩奇。”香克斯聳聳肩，“你可以找馬爾科核實，另外真正的兇手是誰，等薩奇醒了以後，你們可以找他問清楚。”
“至於亞卡去哪了，當然是去給你們追兇手了。”
“你們看到了兇手？”白鬍子皺起眉，他是相信香克斯的說法的，畢竟兇手是誰，等薩奇醒了確實就清楚了。
但他們船上……怎麼可能會有外來者進入船艙。
想到這點，白鬍子眼神一冷，立刻讓各番隊的隊長核實自己隊伍的人有沒有到齊。
艾斯看過人數，遲疑着開口，“老爹……蒂奇他沒在。”
“蒂奇……又是蒂奇……”白鬍子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彷彿失蹤的人就該是對方才對。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蒂奇的時候，對方穿着破舊的衣服，身份是個漁夫，跪在地上求着想加入海賊團。
他動了惻隱之心，就同意了對方的請求，之後這個孩子一直表現的很不錯，戰鬥積極，卻沒什麼城府和心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蒂奇不對勁的呢？
大概是在魚人島，他牽扯上紅髮的時候吧，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白鬍子向來都是縱容的。
海水突然湧起，亞卡萊斯從中跳出落到甲板上，剛一站穩，就被香克斯摁着肩膀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
“我沒事。”他回道，“蒂奇也被我抓回來了。”
一股水流交織着從海中湧起，浮在半空，最頂上是一團像蠶蛹的海水，裏面包裹着只有頭部露在外面的蒂奇。
“他成了能力者，根本逃不掉。”
想在大海上逃過亞卡萊斯的追捕，除非蒂奇突然間生出翅膀，但可惜他並沒有翅膀，果實能力還剛剛覺醒，不會控制。
香克斯聽着這有點像是邀功的語氣，都快氣笑了，要不是知道亞卡萊斯在海里有絕對的自保能力，他就跟着一起跳水追去了。
水流將蠶蛹丟在甲板上后，兀自縮回海里。
這一操作實在讓白鬍子海賊團驚訝了一番，操控海水，這未免有點太離譜了吧。
是惡魔果實能力者？那他到底是怕水還是不怕水，那耳朵和尾巴呢？是裝飾品，假的嗎？
怪不得紅髮敢兩個人來他們船上做客，這是仗着在大海上，一旦動手是要把我們全淹了的節奏啊。
“蒂奇，是你想殺薩奇嗎？”艾斯沒想那麼多，他現在氣的夠嗆，半邊身體都化作了火焰。
蒂奇是他二番隊的人，如果薩奇真的被他殺死了，那麼不僅是給他二番隊蒙羞，也是給老爹蒙羞！
蒂奇經過剛才的一扔已經悠悠轉醒，渾身泡在海水裏，身體無力，這就是吃了惡魔果實的壞處，一旦泡到海水，就毫無反抗能力。
“老爹……”蒂奇看向沉默不語的白鬍子，他還有救，只要立刻示弱，白鬍子就不可能會殺了他。
畢竟他對薩奇動手的時候考慮過可能性，他刻意偏離了心臟，給薩奇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如果他們發現及時，不僅救了薩奇，還把他抓回來，那麼以白鬍子對家人的心軟程度，他勢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如果他們發現不及時，那麼薩奇的屍體就會在第二天被發現，那時候他早就逃走了，白鬍子就算再憤怒也不可能立刻就抓到他。
“老爹，我錯了！”蒂奇滿臉的淚痕，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得到薩奇的惡魔果實而已。”
“那你可以問薩奇要啊！”艾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們不是家人嗎，有什麼不能說出來的！”
為了一個惡魔果實，就把幾十年的感情拋之腦後，他根本就理解不了。
“蒂奇，你這次犯了大錯。”白鬍子像是蒼老了，眼裏帶着疲憊和沉重，“海賊團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對自己的家人出手的後果。”
“老爹我真的錯了！”蒂奇哭着，“我只是想得到更多的力量，我一直都那麼平凡，承蒙您的恩情，我才活到了現在！”
“我一直都清楚我沒有其他兄弟那麼厲害的實力，就算再努力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尤其是當艾斯加入以後，雖然嘴上說著不在意誰當隊長，但我心裏還是很痛苦的啊！”
“我也想變強，我也想更多的為您效力！但我再努力，也只是這樣而已啊！”
他的聲音是一種孤注一擲的絕望，似乎把畢生的力氣都喊了出來。
海賊團的成員都沉默了，尤其是艾斯，他自責的低下頭，將事情全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拒絕了隊長的職位，如果他不那麼迫切的想表現自己，如果他能察覺到蒂奇的不對勁，那麼說不定事情會有不同的選擇。
“蒂奇……”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心理，其實在場的海賊，能遇到惡魔果實的有幾個，能有絕頂天賦的有幾個，大多數海賊也都是和蒂奇一樣的平凡人。
承蒙老爹的接納和照扶，他們才擁有如今的地位和生活，他們都能理解蒂奇的心理。
白鬍子眼裏的悲痛遠超過憤怒，孩子走到這一步，或許也是他太忽略對方的緣故吧。
蒂奇心裏狂笑不已，看吶，這些玩着親情遊戲的蠢貨，只是賣慘說幾句，他們就信以為真了。
“白鬍子，我突然想起來有件事沒和你討教呢。”
就在蒂奇認定自己不會死了的時候，香克斯突然開了口。
他摸着自己臉上的疤痕，笑道：“這三道疤痕，可是讓我刻骨銘心到要改變海賊旗圖案的。”
不好！蒂奇心裏一驚，他忘記了這裏還有另外兩個人的存在。
“我受過無數次傷，只有這道現在還在隱隱作痛，這並非來自於冒險，而是拜你們船上的蒂奇所賜。”
他說完，船上的寂靜被打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蒂奇，能在香克斯眼睛上留下傷口，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紅髮香克斯，可是新任的四皇，雖然很年輕，但實力卻已經不是他們這些海賊能比的了。
蒂奇居然能傷到香克斯，就算是偷襲也意味着他自身實力很強啊。
“我並沒有大意，”香克斯否定了某些人的猜測，他看着白鬍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白鬍子。”
“他隱藏實力，既不奪取隊長職位，也不圖名聲，隱藏自己，躲在白鬍子響亮的名號下，得到力量后才開始行動，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可怕嗎？”
“老爹，薩奇脫離了危險，已經轉移到醫務室了。”馬爾科走了過來，“不過要是蘇醒的話，還需要時間。”
“那就好，馬爾科。”白鬍子直到此時才開口，他魁梧的身體動了動，握着大快刀站了起來，“惡意傷害自己的家人，是要被處死的！”
他握緊手裏的大快刀，猛然沖蒂奇揮了過去。
“老爹！！！”蒂奇忙撕心裂肺的喊道，“老爹，我錯了老爹！！！”
大快刀深深陷進甲板，威力直接由此，將甲板劈開一道巨大的縫隙，那道縫隙離蒂奇的頭頂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白鬍子到底沒有狠下心去。
他閉了閉眼，看向香克斯，“你們今天的恩情我會記住的，現在，請你們離開吧，白鬍子海賊團處理家事的時候，不需要外人在場。”
香克斯搖搖頭，對亞卡萊斯輕聲道：“走吧。”
兩人回到自己帶來的小船上，香克斯才嘆了口氣，“白鬍子確實是老了。”
他老了，就心軟了，換作以前的他，遇到這種事根本就不會猶豫。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亞卡萊斯問道。
“先回去吧，我喝多了，挺難受的。”香克斯打了個哈欠，直接就在甲板上躺下了，“把船開回去吧。”
“你先回船艙睡一會吧。”亞卡萊斯操控水流，推着船離開。
香克斯搖搖頭，“我不睡，我要看着你，省得你再脫離隊伍去單打獨鬥。”
“……”亞卡萊斯無奈，“是因為在海里，所以我才下去的。”
“是啊，你厲害，你真厲害，你真棒！”
“我……”亞卡萊斯自然能聽出香克斯話里的陰陽怪氣，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想了片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回答。
“你什麼，你是不是想說，對不起，我下次還敢？”香克斯閉上眼哼了兩聲。
“對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亞卡萊斯乖乖道歉。
香克斯的手拍拍旁邊的位置，亞卡萊斯立刻坐了過去，手圈着曲起的膝蓋，坐的很老實。
香克斯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星空，問道：“你知道蒂奇吃了什麼惡魔果實嗎？”
“……不確定，”亞卡萊斯回想着，“我靠近的時候，他確實沖我發起攻擊，是……黑色的類似霧和煙的東西。”
“我在黑夜裏也能視物，所以他的攻擊我看的很清楚，感覺完全由純黑構成，沒有其他任何東西。”
“唔……先回去吧，貝克曼那裏有惡魔果實圖鑑，找找看應該會知道。”香克斯道：“蒂奇不可能是心血來潮，他一定很看重這個惡魔果實，所以才會在我們和白鬍子海賊團都在的情況下還殺人越貨。”
“而且以白鬍子如今的做法，恐怕他們會先把蒂奇關押起來，等薩奇蘇醒確認后再動手。”
——
“我猜應該是這個。”貝克曼將翻開的惡魔果實圖鑑遞給香克斯，“暗暗果實，身體變化成黑暗，擁有黑洞般的無限引力，可以將一切與黑暗接觸的事物吸入，以無限的力量壓縮及粉碎，以及吸引能力者使其能力失效，但是必須用手接觸。”
“但是缺點就是身體不能元素化，痛覺加倍，總之，是很特殊的自然系惡魔果實。”
亞卡萊斯看完，突然想起來，“所以……他當時手變成黑霧，是想把我吸過去？”
“但他失敗了，畢竟你不是能力者。”香克斯恍然大悟，“你的能力在其他人看來都是惡魔果實造成的，蒂奇跟着白鬍子，和羅傑船長交戰了那麼多次，肯定會發現你的能力。”
很可笑但又很合理的誤會。
羅傑那個時代，惡魔果實只是輔助，包括香克斯在內，他們都崇尚本身的實力，兵刃相接，拳拳到肉的快感。
亞卡萊斯幾乎是被雷利要求着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能力。
所以香克斯幾乎就快忘了，亞卡萊斯的能力對惡魔果實能力者來說簡直就是移動的海樓石，如果蒂奇真的見到過亞卡萊斯操控海水，那麼他要殺亞卡萊斯的原因就很明顯了。
“我居然現在才意識到……”香克斯深吸口氣，感慨道：“果然第一眼看不順眼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什麼第一眼看不順眼？”貝克曼不理解，他們不是在聊惡魔果實和蒂奇嗎，怎麼突然跳到這了？
“我第一眼看到蒂奇，就覺得那傢伙不是什麼好人！”香克斯想了想，“巴基還說那傢伙從出生開始就沒睡過覺，完全是個怪物，我當時還覺得這樣的生活挺不錯的……”
他最後感慨道：“果然巴基那傢伙，沒上船真是可惜了。”
“你要不要這麼想，如果他從不睡覺，比別人多出一倍的時間，那麼他現在的歲數應該是比白鬍子還要老的。”貝克曼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雖然很新奇，但仔細想想，就恐怖起來了。
“……你說得對，我們不該小瞧他。”香克斯想了想，“派人去監視着白鬍子的領地，我覺得白鬍子不可能殺了蒂奇，頂多就是驅逐，到那時候，就該我們動手了。”
——
能當上番隊隊長的，實力都很不錯，恢復能力也很強，饒是如此，薩奇還是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了過來。
艾斯剛好在這，腦袋一磕一磕的像是要睡過去，薩奇覺得好笑，這小子未免也太不專業了。
“艾斯……”他開口，聲音沙啞，還很乾。
艾斯立刻就醒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一臉驚喜的望着薩奇。
“水……”和薩奇聲音同時響起的，是艾斯衝出門外，大聲喊着的“喂！薩奇醒了！！！”
算了……薩奇心想，還是等馬爾科過來再喝水吧。
門裏門外，站着滿滿當當的海賊，馬爾科給薩奇倒了水，又檢查了各項指標，這才笑了起來，“還不錯，不過你恐怕要躺個幾十天了。”
“饒了我吧，”薩奇也笑，“躺幾十天的話，我就銹掉了。”
“薩奇隊長，銹掉也好過死掉啊！”門外，和薩奇關係很好的四番隊成員帶着哭腔喊道：“你都要嚇死我們了！”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薩奇開玩笑道：“我這是睡了幾天啊，你們一個個的都憔悴成這樣了，沒吃飽飯嗎？”
“沒有你在……廚師他們也沒心情做飯了。”
氣氛很好，誰都不想打破這種氛圍去問薩奇兇手是誰，就連白鬍子，也只是站在房間裏沒有說話。
倒是薩奇，在沉默片刻后提了起來，“老爹，蒂奇在哪？”
“關押起來了。”
“這樣啊……”
“薩奇，到底發生了什麼？”艾斯急切問道，“如果不是紅髮他們發現，再晚一步你就沒命了！”
“我昨晚和蒂奇一起回去……”
“薩奇，你想好吃那個惡魔果實沒有？”蒂奇問道。
薩奇微微一愣，今晚這麼忙，他倒是把這事忘乾淨了，“我也不知道，不能游泳確實很可惜，但吃了以後肯定會比現在更強。”
“賊哈哈哈哈哈，吃了吧，我覺得既然它出現了，就是為了有緣人吧。”
“是嘛，那我就吃了吧。”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吧，我正好成為第一個見證者哈哈哈哈，其他人肯定會很羨慕我的。”
兩人走進房間，蒂奇落在後面關上門，惡魔果實被薩奇隨意放在桌子上。
就當他想要去拿的時候，毫不設防的後背便暴露在蒂奇眼中，利刃捅進身體，鮮血染紅了潔白的廚師服。
“之後我就不記得了。”薩奇搖搖頭，“蒂奇他……”
“他說自己是一時鬼迷心竅，想要當面和你道歉。”白鬍子沉聲說道：“不管如何，他違背了船上的規定，惡意傷害自己的家人，就要付出代價。”
薩奇沉默着垂下頭，不僅是因為受傷太重，接受不了蒂奇的事才是關鍵，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蒂奇會對他出手。
老爹會怎麼處置他，處死嗎？
“我……想去見見他。”
……
“薩奇！你醒了，真的太好了！”蒂奇雙手背在身後，海樓石手銬鎖住了他的雙手，“我……對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諒，真的很對不起。”
他跪在地上，狼狽的將腦袋砸向地面，賣慘道：“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到底怎麼了，一時之間竟然什麼都忘了。”
“在船上，你那麼照顧我，其他人都吃不慣的櫻桃派，你也為了我單獨去做，我就是個禽獸，居然做出來那樣的事情。”
他聲淚俱下，腦袋磕在地上就不起來了，“我知道我會被處死，我毫無怨言，但希望殺了我的那個人會是你。”
蒂奇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和他們的感情牌，現在無非就是驅逐和死亡，最壞的結果就是他浪費一條命，也浪費了一個變強的機會。
但最後，薩奇還是心軟了，他能說的最狠的一句話，就是以後再也不認蒂奇這個兄弟。
蒂奇乘坐着一艘小船，遠離了白鬍子的領地，直到海面再也看不到島嶼，他這才放聲大笑起來。
白鬍子啊白鬍子，心軟就是你們最大的弱點，現在就是隱姓埋名，一點點擴張自己的實力。
他張開手，一股黑色的煙便覆蓋上手掌和小臂，這就是黑暗的力量，也是他稱霸世界的資本。
遠處的大海上出現一個小小的黑點，蒂奇放下手，拿着望遠鏡望去，神色大變。
紅髮的船！那紅色的龍頭他一定不會看錯，該死，是他掉以輕心了，剛剛從白鬍子的領地出來，為什麼立刻就遇到了紅髮的船。
他慌忙抓起船槳划動，但小船的速度怎麼可能快的過紅髮的船。
不多時，雷德號便和小船並駕齊驅，香克斯靠着船沿，笑眯眯的沖他招手，“喲～蒂奇，好久不見了。”
“紅髮，你想幹什麼？”蒂奇強裝鎮定，“這裏可是離老爹的海域很近的，你在這殺了我，老爹一定不會放過你！”
“白鬍子會不會放過我，那是他的事，但我知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香克斯抽出西洋劍，沖蒂奇的小船就是一劍，劍氣瞬間將船整齊橫切開來，蒂奇只來得及沖香克斯擊出一拳。
這一拳由黑色的煙構成，有些像是艾斯的火拳，但比火焰更加恐怖，香克斯一劍劈了個空，只能立刻避開，黑煙落到甲板上，使得那一小塊的地方瞬間就像是融掉了一樣。
並且這黑煙逐漸擴散，那地方擺放的一個木桶很快進入它的範圍，很快就陷了進去，直到消失。
不過由於蒂奇的落水，這些黑色的東西無人操控，自己慢慢也消失了。
“這就是黑暗的力量嗎？”香克斯突然覺得，勢必要立刻把蒂奇解決掉了，不然真的讓他逃了的話，未來勢必會有個怪物誕生。
“可以將一切與黑暗接觸的事物吸入，壓縮及粉碎。”貝克曼說著惡魔果實圖鑑上的解釋，感慨道：“這還只是他得到能力的第四天，就已經這麼恐怖了嗎？”
“亞卡，直接動手！”香克斯收回劍，看向在水中無力反抗的蒂奇，“殺了他。”
香克斯可不會和白鬍子一樣顧及什麼東西，就算他們直接離開丟他在海里淹死也可以，但香克斯就是有種預感，如果他們這樣做了，蒂奇是會活下去的。
他看着被染紅的海水，問道：“他死了？”
亞卡萊斯遲疑着沒有點頭，“格瑞拉呢？”
船醫從醫務室走出來，有些奇怪的看着甲板上被洞穿心臟的屍體，“怎麼？不會要我鞭屍吧，我可是醫生，不幹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的！”
“我聽到他的身體裏……有不同的心跳聲。”亞卡萊斯道。
“啊？你是說兩個心臟？”格瑞拉皺起眉，“我聽說過有人心臟長在右邊，但沒聽過有兩個心臟的說法。”
他抽出隨身攜帶的手術刀，興緻勃勃：“場面比較血腥，你們……確定要看嗎？”
這次出來，為了保險，香克斯只帶了最信得過的幹部們，也是他們海賊團最初成立時的那幾個。
“哎呦，你快點吧格瑞拉。”奧斯頓蹲在屍體旁邊，不耐煩道：“我的好奇心已經不足以支撐我等下去了！”
“這種眾目睽睽之下的解刨，還真是讓我緊張啊。”格瑞拉戴上莊重的白手套，在幾個人的注視下劃開了蒂奇的胸膛。
“眾所周知，人的心臟多數生長在左側，也有少部分人生長在右側……”格瑞拉一邊講解，一邊扒開蒂奇的胸膛。
亞卡萊斯捂上鼻子，嫌惡的後退了幾步。
蒂奇的心臟，有一個已經被他給打碎了，但是卻還有另外兩個完好的心臟生長着，甚至還在微微跳動，證明主人的存活。
“這是怪物吧。”拉基驚訝道。
“嘖嘖嘖，怪不得他一直都遊刃有餘，拼着惹怒白鬍子的代價也要得到惡魔果實，其實他根本就是自信，自己有三條命！”
格瑞拉直接拿手術刀將剩下兩枚心臟劃破，“這樣就好了，但保險起見，我們最好還是把屍體也處理掉，這樣的怪物，簡單的醫學無法解釋，我也不確定三顆心臟全部毀掉，他會不會死。”
“我還以為你會想做實驗呢。”奧斯頓唏噓不已。
“我做實驗？可別把我們都玩進去。”格瑞拉搖搖頭，“作為醫生，有些實驗是不能碰的，這是準則，而且他和我們有仇，能殺了為什麼還要留着。”
“你說得對，今晚上把我碗裏的蔬菜獎勵給你！”拉基露出肯定的表情。
“比起研究他，我現在更想研究你！”格瑞拉舉起手術刀，就要和拉基比劃比劃。
貝克曼想了想，認真道：“先燒掉，再把骨灰給拋進大海。”
“我覺得你們……都挺嚇人的。”奧斯頓發自肺腑的感慨，“不過要是燒的話，先剁成塊會不會燒的細緻一點，火候還要調嗎？”
“你說的我都餓了。”拉基苦着張臉，“回去開宴會吧，我們已經一天沒開宴會了。”
“哈哈哈，那回去就開宴會吧。”香克斯笑道，“好好慶祝慶祝。”
世界新聞報在隔一天的時候報道了白鬍子海賊團和馬歇爾.D.蒂奇決裂的事，這個沒有懸賞金的海賊並未引起世界的關注，就像是一枚墜入海里的小石子，只是盪起一點點漣漪，就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一年多的時間，東海風車村，一個頭戴草帽的少年揮別了送行的村民，帶着成為海賊王的鑒定信念，行駛在大海上。
他救下克比，在謝爾茲鎮結識了第一個，名叫索隆的夥伴，在橘子鎮結識了娜美，擊敗巴基，解救了平民。
在西羅布村擊敗克洛，結識烏索普，得到黃金梅麗號。
海上餐廳結識山治，擊敗東海霸主克利克，索隆與鷹眼過招重傷……
東海發生的一切並未傳到新世界去，很多時候，偉大航路前半段的超新星都不一定會被新世界的四皇知曉，畢竟實力差距太大，那些新興海賊的活動在新世界看來，無非就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可笑。
鷹眼登上自己的船，決定去找香克斯一趟，正好他閑得無聊，藉著這個消息完全可以打一架。
身為四皇，居然還在島上露營，那個傢伙還真是悠閑的過分。
他踏上島嶼，抬眼看向一棵樹上，“我沒想到，白狼，連你也這麼悠閑。”
靠坐在樹榦上的亞卡萊斯翻身跳下來，“香克斯太吵了。”
“……深有同感。”米霍克沉默片刻，贊同道。
走進樹林深處，有一個開闊的空地，紅髮海賊團的幹部們或坐或躺，沒一個正形。
香克斯坐在砍倒的樹榦上，“鷹眼，真是稀客。”他聲音低沉，整個人像是剛開鋒的刀劍，在陽光下寒芒畢露，“我現在不太舒服，是來找我決鬥的嗎？”
“……我不和醉鬼浪費時間。”米霍克拿出一張懸賞令，“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海賊，突然想起你之前說過的話，關於某個村子的有趣小鬼。”
他拿出的赫然是已經長大的路飛的懸賞令，少年戴着熟悉的草帽，正面朝鏡頭笑嘻嘻的比着耶。
終於來了，路飛。
香克斯笑了起來，“既然這樣，就更不能讓你離開了，鷹眼。”
不知道從哪掏出一個酒杯，鷹眼米霍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香克斯拉到旁邊，“喝吧喝吧，今天開宴會啦！”
“你該不會是宿醉吧……”鷹眼被逼着拿起酒杯。
“別在意，這是慶祝的酒！”香克斯慫恿他，“快喝啊，喝喝喝，幹了幹了！”
“頭兒，你剛才還說喝多了不舒服的。”拉基問他。
“白痴啊你，這麼高興的日子怎麼能不喝呢！”香克斯回罵道，“天還很亮，怎麼能不喝呢！”
“香克斯。”亞卡萊斯直接伸手蓋住他的酒杯，“你說不喝了的。”
“哦~”有人起鬨，“果然還是亞卡萊斯說話好用。”
“船長真的喝太多了啊，昨天喝了一晚上，說好今天不喝了的。”
“什麼時候說的？他能一天不喝酒？”
“老大跟亞卡萊斯深切檢討自己錯誤的時候，我都聽到他保證說今天不喝酒了。”
“嘛，亞卡，我就少喝點。”香克斯伸手，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小段距離，“就喝這麼點。”
“……不行。”亞卡萊斯毫不通融。
“你還是別喝了。”米霍克看了香克斯一眼，他們關係很好，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香克斯現在確實是醉的不輕。
他來這裏除了告訴他們懸賞令的事，還想和香克斯切磋切磋，對方喝醉酒該怎麼切磋。
香克斯撓撓頭，又縮短了一小點距離，可憐巴巴的看過去，“那就喝這麼點？”
“你隨意吧。”亞卡萊斯鬆開手，他就知道，香克斯怎麼可能一天不喝酒。
雙手握着重新到手的酒杯，香克斯卻有些忐忑的沒有立刻就喝，他看着亞卡萊斯轉身離開，眨了眨眼。
“老大，別喝了，放棄吧，你快樂這麼一天，可能接下來幾個月都快樂不起來了。”耶穌布深有同感的拍了拍香克斯的肩膀，顯得很理解的樣子。
“亞卡沒和我生過氣。”香克斯向他討教，雖然是很無辜的表情，但耶穌布怎麼聽着都像在炫耀。
貝克曼笑了聲，“得了吧，是你認錯速度太快，他沒辦法生氣而已。”
“……是嘛，這樣啊。”香克斯恍然大悟，“那……那我不喝了。”他戀戀不捨的放下杯子，“喝的確實太多了。”
“真的好慫哦。”有海賊輕聲對旁邊的人說道：“我還以為船長喝醉酒會硬氣一點。”
“別想了，不可能的。”旁邊的海賊回道。
“鷹眼，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在這裏住幾天，等我明天酒醒了我們再打一場啊。”香克斯拍拍鷹眼的肩膀。
“那就明天打一場吧。”米霍克道：“我最近無聊的很。”
不然也不會為了追個不入流的海賊團跑到東海。
“那就好。”香克斯站起身，就要離開。
沒走幾步，就愣在那，喝酒後遲鈍的腦子轉了轉，才站直身體嚴肅道：“亞卡，我真的一點酒沒喝，真的！”
“哦。”亞卡萊斯走過來，“張嘴。”
香克斯乖乖把嘴張開。
亞卡萊斯把葯丟進去，然後捂住了香克斯的嘴，後者看着他，毫不設防的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問什麼東西。
“解酒的葯。”亞卡萊斯隨便解釋了一句，“你現在可以去喝了。”
什麼解酒的葯這麼有效果，香克斯感受着身體的睏乏感迅速消失，甚至連力量都增強了些。
“哇啊，老大，你臉上的疤……”拉基目瞪口呆的指了指自己左臉的位置。
香克斯抬手摸去，那裏觸感明顯的疤痕消失了。
“你不會把那個給我吃了吧？”他拽下亞卡萊斯的手，問道，“那不是救命的東西嗎？”
“那是我的東西。”亞卡萊斯糾正着香克斯話里的紕漏，言下之意就是他想給誰就給誰。
“你……”那麼貴重的東西既然為了給他醒酒就用了，香克斯拍了下腦袋，又是無奈又是感動。
這些情緒糾纏在心裏，迫切的需要找機會發泄出來。
“鷹眼，我們現在就打一架吧！”他拔劍，指向鷹眼。
鷹眼看了香克斯現在的狀態，也知道對方已經清醒了，他直接抽出身後的黑刀，和香克斯對打，必須要從一開始就認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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