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代號
2030年4月17日。
京師勝京,紫光閣。
牆上的掛鐘時針走到11點,這是夜裏11點整。
“當——”
沉渾的鐘聲連續響了七下,但坐在真皮軟靠椅上的男人絲毫沒受到影響。他雙手放在紅木書桌上,手裏拿着一份檔案,正神情專註地翻閱着。
男人梳着大背頭,一身筆挺的黑色西服質地高級,做工考究,裏面是同樣高檔的白色衫衣,配以黑白相間的條紋領帶,使他看起來精神特別矍鑠。
他的額頭有三條明顯的皺紋,抬眼的時候就會變得很深,眼角也有魚尾紋,他的年紀絕不低,可是他的眼神卻是年輕的,非常有神,使他整個人跟着年輕了不少。
男人並沒有靠在舒服的椅子上,他的腰桿很直,這得宜於他還是軍人時養成的良好習慣。他的鼻子高挺,額頭寬廣,說明他志高雲天,胸懷廣闊;他的嘴唇薄而緊閉,顯示他又是一個極有毅力的人。他的眉宇間隱隱有一股威嚴,彷彿天生就是王者,隨便坐在那裏,就有睥睨天下的凌然之勢,使人心下不自禁地升起敬意。
不認識他的人,第一眼看到他,都會認為他只有四十多歲,不是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便是平步青雲的政府高官。若有人告訴心存疑惑的人,他其實已經六十七歲了,一定會張大了嘴,半天合不攏來;若再告訴那人,他就是當今漢國黨和國家的最高領袖周崇嶺,那人說不定就要跳起來。
坐在主席側對面還有一個人男人,這人同樣六十幾歲年紀,身材魁梧,看起來也最多不過五十來歲。他一身戎裝,頭頂大檐帽上的軍徽在燈光下不時閃着光芒,肩章和資歷章顯示,他是軍中最高級別的上將。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渾身也透着迫人氣勢,但他靜靜地坐在那裏已經有兩個小時了,仍以進來時崇敬的目光看着那似乎異常高大的男人。
兩個小時前,他拿着五份絕密檔案進來,主席接過檔案便一直看到現在,看得非常仔細,每個字都不曾漏掉,此時正在看最後一份檔案。主席除了翻動手中檔案外,兩個小時再沒有其他多餘動作,這讓他很佩服。
令他佩服的地方還有很多,他一直認為主席是真正的軍人,雖然他已經退伍三十年了。三十年前,主席從軍隊以正師職退役,那時他才三十七歲,剛好二十年軍齡。
二十年的軍齡便晉陞到正師職,尤其是從一名普通士兵一步步爬上去的生長幹部,在軍中可說鳳毛麟角,從這點上就能充分說明主席的才幹非同一般。
退役后,主席被安置到昌邑省贏洲市任副市長,這在當時引起了不小轟動,許多人羨慕,更有許多人質疑,說部隊跟地方畢竟不一樣,部隊上成績突出,地方上就能行么?質疑聲很快消失了,主席的能力無論在軍中還是地方上,都是無可挑剔的。
從此以後,主席一路直上,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挫折,在2027年黨的二十一大上,正式確立了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地位。
最令這個一身戎馬的軍方首長佩服的是,主席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他能連續工作十六個小時不休息,而且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軍人雷厲風行和果斷善決的作風,這正是一個英明的決策者所不可或缺的。
“先聲。”
主席的和藹的聲音拉回了他飄遠的思緒,他正是**副主席譚先聲。
譚先聲微微一笑,應道:“是,主席。”
主席微笑着說道:“累了吧?”
譚先聲笑道:“我的腰還硬扎得很。”
主席爽朗地哈哈一笑,將檔案翻到了第一頁,這是一張人員基本信息登記表,上面填寫着:姓名,秋雨行;性別,男;出生日期,2000年5月13日;入伍時間:2017年12月;籍貫:慶余市……
主席看着頁面右上角貼着的一人身着武警警服,中校警銜的半身照片,說道:“我接見過這個人。”
譚先聲道:“是,28年他被**授予‘反恐精英’榮譽稱號,您親自給他頒發的獎章。”
主席點了點頭,臉上仍帶着微笑,說道:“他得過的榮譽不少啊。”
譚先聲點頭道:“嗯。他先後三次被**和武警總部分別評為‘反恐精英’、‘十大武警衛士’、‘反恐先鋒’榮譽稱號,至於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每年都有。”
主席嘿了一聲,右手豎起了大拇指,贊道:“了不起!”
譚先聲從未聽主席如此讚賞過一個人,不禁微微一愣,笑道:“主席似乎對這個人最感興趣?”
主席笑了笑,沒有回答他,說道:“五個人,加上前面三個人當中,就他一人是武警吧?”
譚先聲答道:“是。八人中,六個來自各大軍區特種部隊,一人來自萬歲軍,就他來自武警部隊。”
主席看了他一眼:“你看過他的檔案,有什麼看法?”
譚先聲早就熟悉了每份檔案,當即回道:“他入伍十三年以來都戰鬥在反恐的第一線,執行過的任務很多,任務都很艱巨,完成得非常好,幾次光榮負傷,而且有兩次幾乎犧牲了,可以說是九死一生。從他的經歷看,可以斷定他絕對忠誠可靠!”
主席點頭表示贊同。
譚先聲皺了皺眉,忽然又道:“不過?”
主席抬起頭,問道:“不過怎樣?”
譚先聲道:“他受到的表彰不計其數,新聞聯播、人民日報都曾對他進行過大力報道,他的名氣可不小,在興安省更是無人不知,這次讓他參與如此絕密的計劃,會不會不太妥當?”
主席眼中閃着智慧的光芒,微笑道:“你沒聽說過燈下黑么?聚光燈下的地方,有時候才最讓人看不真切。”
譚先聲一拍大腿,笑道:“有理。”
主席滿懷自信地呵呵一笑,將檔案向後翻去,過了片刻,說道:“我看中的就是他參加過無數次的實戰,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據說他還天生神力。其他幾人雖然都是軍隊中千里挑一的佼佼者,但我們的軍隊五十年沒打過仗了。”
譚先聲忽然嘆了口氣:“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古人的意思,軍隊三年就應該打一仗,可惜這話被誤會了千年。”
主席停下手中動作,瞧向譚先聲,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什麼。譚先聲似乎覺得自己失言了,嘿嘿一笑,端起几上的茶杯淺啜了兩口。
主席一向將這個憂國憂民的軍方大佬視作親密戰友,對他的話並不介意,低下頭又開始翻閱檔案,說道:“先聲,你有沒有發現?他執行的任務不下百次,越到後面的任務越艱巨,可是受傷的程度卻越來越小,近五年再沒有受傷的記錄。”
譚先聲“嗯”了一聲,放下茶杯,笑道:“這小子大概是鐵打的。不,他更像是一匹狼。”
主席頗感興趣地看向他:“哦?”
譚先聲見狀,笑道:“十三年前,他不過是剛剛學會捕捉獵物幼狼,所以有時候反被一些強大獵物所傷,但狼都很聰明,它們善於學習,自我療傷是它們的天性,現在他不僅變得更加強壯,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更加懂得用智謀,這樣的獵手,還有什麼獵物能傷害得到他?”
主席一掌擊在桌面印有殷紅“絕密”二字的檔案袋上,呵呵笑道:“好!那他的代號就叫野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