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姐,您從昨個兒開始就悶悶不樂,有什麼煩心事和江豆說說。”江豆給正拿着葡萄泄憤的江容予扇着扇子。
江容予一口一枚葡萄,書里的江容予是不愛吃果子的,哪怕她自己想瘋了,身體就是不同意。
現在有了機會當然自己怎麼喜歡怎麼來,只是現在越吃越覺得沒味。
“你說,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毀了靈根,對方還想要置我於死地,我該不該恨死他?”
“小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有城主在誰敢動你一根頭髮!”
她涼幽幽看了他一眼,“那如果被毀靈根的是你呢?”
“小的這靈根有和沒有都一個樣……”發現她眼神越發不對,連忙改口,“那必然是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連祖墳都給他刨了!”
完了,好像怎麼想想都沒有轉圜的餘地,江容予愣神間不小心咬到了拿葡萄的手指,疼痛讓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書中退親差點丟了半條命算是陸挽寧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了,也是他開的第一個金手指。
在他奄奄一息之際,一個過路的術士看出了他被毀掉的極品靈根起了邪念,與術士周旋中他知道了修復靈根的辦法,不過逃跑時也身受重傷,幸好遇到了神醫谷出來的女主。
觸底反彈后踏入了修行這條路,該奇遇奇遇該打臉打臉,打的是誰的臉呢?江容予咬牙,作為陸挽寧的“人生導師”“奇遇接引人”,舍她其誰。
痛苦閉上了雙眼,一想到陸挽寧就如芒在背,昨天那個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當真是讓她背脊發涼,刷好感的這條路先不提行得通的概率小之又小,她也不敢去招惹他啊。
可她也不想再死一遍啊!好不容易可以真正活一次了。
不然直接趁他病要他命?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江容予感覺自己心臟馬上就要跳出來了。
現在的陸挽寧必定是對她恨之入骨,即便她以後什麼也不做,他也肯定不會放過她,那就避免不了上輩子的慘劇重演。
現在陸挽寧現如今在天水城受了重傷還沒有遇到那個術士,陸家也早就倒下,就等於陸挽寧身邊根本沒有任何倚仗。
昨天她也確認過了,他還沒遇到那個術士,逆襲還沒有開始,現在就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也是除去他最好的時機。
江容予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口,“把我的護衛隊找來。”
“小姐您忘了,護衛隊已經被城主收回了。”
“什麼!收回了!”江容予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原書里她能蹦躂那麼久,這支指哪打哪的護衛隊可是勞苦功高,“我爹為說什麼時候還給我沒有?”
江豆鼓着臉搖頭。
“現在立馬給我找幾個殺手,要武功高強、煞氣逼人還能守口如瓶的。”
時隔太遠,她已經想不起來是幹了什麼才讓她爹把護衛隊給收了回去,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再拖下去男主的金手指馬上就要開了,到時候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江豆如獲重任,嚴肅地點點頭,江容予一把又把人給抓了回來,“一炷香的時間,在這裏,我要見到他們人。”
拎起一串葡萄又躺了下去,只要將陸挽寧這個變數掐死在搖籃里,這輩子就能安生多了。
沒多久江豆就領着四個人過來了,看到來人江容予差點被最後一顆葡萄給嗆死。
四個人高矮胖瘦直接齊活了,矮子手裏的鏟子還有沒幹的油漬,胖子頭上還頂着幾片菜葉,不像是殺人倒像是去宰雞的。
江容予看得眼皮直跳,“武功高強?煞氣逼人?就這?”
江豆給了他們一個眼神。
“在下……下山虎!鑽山龍!沙里蛟!飛天豹!見過小姐!”
字字鏗鏘震耳欲聾,江容予捂住耳朵,菜刀、鏟子、漏勺,還有把殺豬刀,是要給她做個滿漢全席?
“下山虎!山匪!殺人如麻,武功高強!”江豆擠眉弄眼,“鑽山龍,人稱萬戶屠,早些年十鄉百里的豬可都是他負責,煞氣逼人……”
江容予越聽越覺得頭疼,“夠了夠了!你,對就是你,那鑽什麼虎來着……”
“小姐,下山虎。”江豆低聲提醒。
“哦,那鑽山虎你舞兩把給我看看。”江容予指着拿菜刀的胖子。
“小姐,我是飛天豹。”
“小姐叫你鑽山虎就是鑽山虎,貧什麼呢你,信不信馬上把你丟後院改名白骨精!”
江容予陰惻惻看了江豆一眼,他立馬閉了嘴。
胖子隨便揮了兩下菜刀倒是讓江容予刮目相看,那速度那刀法看得出來頗有些水平,一一試了幾人,人不可貌相果然是有源頭可循。
雖然不能和頂尖高手相提並論,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那都是殺雞用了宰牛刀。
“我說的都記住了沒?”
四人齊聲:“記住了!”
“切記他說什麼都別聽,見着人直接就動手,一句話也別說,就當自己是聾子是啞巴。”
反派死於話多她上輩子可是體驗的十分透徹,但凡給她一次控制身體的機會,少說句廢話直接動手,絕對不會落的那麼凄慘的下場,哪裏還有男主蹦躂的餘地。
高矮胖瘦剛走,她就擺了個大沙漏出來,算着來回時間,等沙漏過半陸挽寧應該就能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目光死死盯着沙漏,擔心錯過了一點,眼看着沙漏過半,懸着的心終於沉了下去。
“小姐!啊啊啊啊!”江豆一路尖叫一路飛奔而來,“大事……”
江容予一驚站起來袖子帶倒了沙漏,砰的一聲沙漏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細沙撒了她一腳。
“大事已成?”江容予雙眸亮了。
江豆大口喘着氣,“大事大事不妙!”
“失手了?”江容予驚駭,男主光環當真如此恐怖,就剩半條命都解決不了。
“也不是,我們撲了個空。”江豆撓頭,“姓陸的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跑城主府提親去了,說自幼鍾情於您,非您不娶呢!”
江容予瞪大了雙眼,一時間分不清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陸挽寧的嘴有了毛病,他不對她恨之入骨都得求神拜佛了。
“不對,我爹什麼時候回來了?”
她記得很清楚,這個時間點他應該還在襄州滅魔,怎麼就回來了?她顧不得什麼陸挽寧不陸挽寧了。
反正她這邊退了親,她爹那邊絕對不可能會答應,說不准她爹還能默契地就把這個大麻煩給解決掉了,想着江岱連忙提起裙角就朝城主府方向跑了起來。
雖然是在書中過了一輩子,但有的感情也不像這個世界那般虛假。
哪怕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甚至因為私心動了他最在乎的天水城,他依舊為了保護她甘願站在已經實力大成的男主對面,最後落了個身死魂滅的下場。
她絕對不能再讓同樣的事情發生!
住了一輩子的地方閉着眼都能找到地方,一路暢通無阻,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個圓滾滾的身影,大喊了一聲“爹”就沖了上去。
江岱正正色和屬下們商量着事情,耳朵動了動,臉上就笑開了花,眼睛直接就笑成了一條縫。
“阿予終於不生爹的氣了。”隨手轟走了圍在身邊的屬下,笑眯眯地看着高了自己半個頭的閨女。
江容予緊張地拉着江岱饅頭一樣的手,仔細打量了一圈,還好沒瘦,看來暫時還沒什麼變故。
“那個姓陸的來找過你了?”她敏銳地發現早就沒了陸挽寧的身影,“你有對他做了什麼嗎?”
江岱臉上的笑更大了,反手拉着她坐在了正殿的椅子上,“那姓陸的小子確實來過,不過我怎麼說也是堂堂天水城的城主,有些事做了難免落人口舌,不過既然是阿予想要的爹說什麼都要辦到。”
江容予雙眸亮了起來,果然是她的好爹。
“陸景煥雖然早些年也是做過城主的人,但這人死城滅,到底這陸家還是不得行了,你嫁過去未免太委屈你,但這婚約怎麼說也是你娘定下來的,反悔難免讓你娘為人詬病,雖然這姓陸的小子我看哪哪都不行,但既然你喜歡,他也對你一片痴情,也答應了入贅我天水城,我自然沒拆散你們的理由。”
“入……入贅?”她是不是聽錯了,或者理解錯了什麼?
“你啊就像你娘一樣,口是心非,你要不喜歡昨個兒打了人,怎麼巴巴地九陰水靈給人送過去了,不就是怕他那條小命丟了嗎,還不忘把自己的廚子送過去伺候人。”
“什麼九陰水靈?”她一頭霧水。
江岱沒回答,幽幽嘆了口氣,又是一副她口是心非的模樣,連哄帶攆藉著有正事要忙把人給送了出去,自己的寶貝閨女一走,臉上堆着的笑就消失了。
“城主為何不直言告訴小姐,小姐定然能夠體會您的用心良苦。”
江岱背着手,眼神令人琢磨不透,“柳蒼,都是死過一回的人,你能不了解阿予嗎?如果不小心走漏了風聲,被陸挽寧知道了,親事黃了倒還好,那我的阿予要怎麼辦,當真只能活到二十嗎?”
柳蒼寬慰:“既然我們已經知曉陸家的暮雲譜可解小姐身上的詛咒,陸挽寧如今又在我們控制中,小姐定然會安然無恙。”
“姓陸的以後再厲害現在也不過一個黃毛小子,開啟暮雲譜需要陸家嫡繫心頭血,日後難免會成為心腹大患,這個人必然是不能留的,我就是擔心阿予要是動了真心知道真相后該有多難過。”
“事成之後城主大可用秘術煉製屍身,這樣便可將人永遠留在小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