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江峙在江容予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天水城,數十年來一直待在天水城與魔族交界的地方。

江家血脈,實力不俗,又與江岱情同手足,比起毫無根據的私生子,這個人的可能性大多了。

只是江容予不知道他的動機是什麼。

她見過江峙的次數屈指可數,不可能和他結仇。

修為卓絕,在天水城絕對也是能排進前三,這樣的人何須她的靈根。

對如何被逼進靈泉泉眼一事她沒有隱瞞,如果兇手真的是江峙,說了假話他一聽便知,反倒是打草驚蛇。

只是她一直暗中觀察着江峙,如她這樣一說能懷疑的人就他和江岱,江岱疼她如命絕對不可能是他,可江峙從始至終氣定神閑。

再看江岱亦是如此,絲毫沒有懷疑江峙的意思。

“阿予懷疑我也是人之常情。”江峙也沒因此生氣。

倒是江岱嘆了一口氣,“不可能是你二叔,當時他和我在一起,再者說……”

江峙接過話,“再者說實際上我也不算是江家人,也是當初城主見我可憐才收養了我。”

“二弟!別說胡話。”江岱十分不贊同,他們二人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不是江峙,江容予道歉,“是我冤枉二叔了,想來可能是外人想要藉此離間江家。”

臉上得體從容的表情讓人看不出端倪,絕對是和陸挽寧待的時間久了受了他影響。

江峙無所謂道:“阿予能想到這麼多,足以見得已經長大了,心性穩重下來,是件好事。”

“不過靈泉能量暴虐,連我也無法招架,我有點好奇阿予是如何回來的?”

因為第一時間懷疑了江峙,心裏作祟本能地不信任他,所以並沒有說實話。

“進入靈泉后我感覺無法承受那股力量,疼的暈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城外的水潭裏了。”

甚至連高矮胖瘦的院子也隱瞞了下去。

“或許是江家祖先保佑才讓我死裏逃生。”這點也不算說的假話。

她想單獨和江岱說些事,奈何江峙一直在江岱身旁,她隱隱有點排斥這個人,不太想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來,只得先回去。

得了消息的江豆早就在外面苦苦候着了,一見江容予出來眼睛裏已經閃着水光。

回去沐浴換了一身衣服出來,江豆已經備好了一大桌子吃的玩的,立在一旁雙眼期待地等着她。

然後沒多久她就發現,江豆一步都捨不得離開,眼睛就差黏在她身上了。

“你沒事要做?”

作為江容予身上的第一狗腿,江豆哪怕一個侍從身份,手中的權力也不小,天水城也沒什麼人敢輕易得罪他。

“小姐,你這次回來不會再離家出走了吧?”江豆小心翼翼地問着。

江岱擔心江容予出事會被有心人利用,所有行動都在暗中進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外人知道的不過是捕風捉影的消息。

江豆只以為她醒過來后偷偷離開了,以前她也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小姐下次走一定帶上江豆,別把我丟下了。”

江容予隨手將碟子裏糕點塞到了江豆嘴裏,江豆是她小時候撿回來的,瘦瘦弱弱的一小孩差口氣就凍死了街頭,她其實很清楚當時江容予的心理。

在這個世界裏她哪怕有天水城做靠山,不能修行依舊是最底層,想讓自己在更弱小的存在面前顯得有那麼一點強大。

可是對江豆來說,這就是他的一生。

入了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現在天水城一點也不安全。

陸挽寧是明着的危險,那個面具人卻始終藏在暗處,隨時可能趁她不注意再出來要了她的命。

也不知道陸挽寧聽懂了她的意思沒有,他不是要那個五蘊靈鏡嗎,要是她死了他可沒地去找了。

儘管她也不太清楚這個五蘊靈鏡被她收到哪裏了,從小到大她手裏的奇珍異寶數都數不過來,新鮮勁一過就被她扔到腦後。

一想到陸挽寧,又翻了個身。

咚咚咚——

十分細微的敲擊聲,不仔細聽根本發現不了。

她心神一凜,豎起耳朵。

咚咚咚——

三更都過了,這時候竟然有人在敲她的窗戶!

腦海中轉過無數恐怖的可能,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要殺她肯定不會如此明目張胆,好歹陸挽寧和那個面具人動手都挑了時候。

陸挽寧就住在院子對面,想起他對自己做的那些,若有意外不用她喊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走到窗邊,將鎖着窗戶的木栓取開,拉開了一條縫。

沒人?

她躲在一側瞄着外面,迴廊上黑黢黢一片。

因為通體漆黑與黑暗完美融為一體而被忽視的碎魂不滿地敲着窗戶,咚咚咚——

這麼明顯的動作她要是再看不見就瞎了,砰的一聲就將碎魂關在了窗戶外面。

執着的咚咚咚又響了起來,連守在門外的江豆都被驚醒了過來,江豆驚訝地看着她。

“小姐,你這麼晚了敲窗戶做什麼?”似乎想到了什麼江豆臉色一變,“小姐是不是又想離開了?”

這是碎魂又敲響了一聲,江容予將窗戶拉開一條縫,敲擊聲戛然而止。

“屋子裏悶,想透透氣。”

江豆半信半疑地離開,打起精神一點也不敢睡了。

江容予看着懸在窗戶外的碎魂,心情極為複雜。

她感覺自己從它一身黑不溜秋里看懂了它的意思。

它想和她一起玩。

碎魂趁機推開了窗戶飛了進來,它在這裏待了這麼久,已經知道了進門前要先敲門才能進。

江容予:……

窗外的冷風打在臉上,臉上的表情差點裂開。

陸挽寧的武器大半夜來與她私會,這是幾個意思?

碎魂的刀身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冷酷神秘,微微泛着凜冽的寒光,無法不讓江容予不想起被它抹脖子的恐懼。

碎魂感覺很委屈,她小的時候害怕它,怎麼現在變大了還是害怕它?

江容予也很委屈,為什麼碎魂跑她這裏來還要一副受委屈的樣子?

一刀一人誰也沒動,都在原地大眼瞪沒有眼。

碎魂的靈智才誕生不久,想的東西很簡單,在江容予房間裏轉了一圈,找到了江容予裝衣物的大木箱,將其挑開,躺了進去,還不忘給自己蓋上蓋子。

它見別的兵器都有好看的皮裝着,就它沒有,主人最多就給它包一層黑布,它很不喜歡。

這還打算賴着了?

江容予上前把木箱扣了起來,找了個鈴鐺掛在上面,只要碎魂一出來她就聽得見。

坐到床上,撐着下巴看着裝碎魂的木箱。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和陸挽寧的武器共處一室,還能如此和諧。

油燈最後一點油燃完,燭火明滅,只剩了角落裏幾盞還亮着。

江容予的眼皮合上再也沒睜開,頭靠着床欄就睡著了。

門外的江豆困意來襲,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正清醒了一點,隨即打了個哈欠靠着柱子打起了鼾。

角落的燭光閃動,黑影從門口一步一步接近着熟睡中的江容予。

陸挽寧站在床前端詳着她,臉靠在床欄上,白皙的皮膚被壓出一道紅印,神色安詳寧靜,有一瞬間他竟然覺得她與偶人有了幾分重疊。

他們之間有着解不開的仇,前世他從來沒這麼仔細看過她,自壽宴后,他再見江容予,哪怕她偽裝得再好,眼中深處還是只有乖戾陰沉。

就是不知道現在又是有幾分偽裝,他想到偶人,很快就這一抹不易察覺的感覺拋到腦後。

卞休的傀儡術,他最近日夜鑽研,在卞休的基礎又改動了幾個地方,偶人因他和江容予而生,不會消失得不留下一絲痕迹。

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進入她的筋脈,偽裝在其中的魂力也慢慢探入她的靈魂深處。

而江容予根本沒有絲毫察覺危險的來臨,不同於上次她靈魂劇烈地反抗,一切都十分順利。

餘光落在江容予臉上,見她臉頰漸漸泛起一層紅暈,表情似乎十分滿足,陸挽寧直覺不太對勁。

果然在下一刻,進入江容予體內的靈力突然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變得稀薄,甚至不滿於此,開始朝他來搶。

想要收回靈力,可她體內的靈力就像被網住的魚,根本掙扎不出來,很快就被吸收了乾淨。

當機立斷切斷了與靈力的聯繫,食飽饜足的江容予眼皮動了動。

半睜眼迷迷糊糊看到一個熟悉的胸膛,找了個平時喜歡的位置,打着哈欠就把頭靠了過去。

全身都感覺很舒服,連腳指頭都懶洋洋的。

陸挽寧冷着臉退了半步,失去了依靠的江容予腦袋一栽,直接驚醒了過來。

江容予想扇自己一巴掌,剛才沒睡醒,還當自己是那個被人拎來拎去的小偶人呢。

本來應該心虛,但是看着陸挽寧後退的樣子,心裏不太暢快。

“你我二人已成親多時,何必如此生疏?”

他往前走了一步,比剛才的距離還要近一些,角落裏的燭火又熄了一盞,房間的光線又暗了幾分,她仰着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就聽他說,“夫人若不嫌棄,可以再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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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總想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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