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小白:“呃——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不是這場考試的男主啊。你是考生,你當然沒有主角光環。考生就是隨時可能掛掉那種——”

“你快給我住嘴吧,我竟然不是男主!!!”林克快要崩潰了。

“男主是——”

“打住!”林克打斷他“在我的世界我就是男主。如果還有第二個男主,就讓他給我麻溜滾蛋。”

第二天,林克在垃圾堆忙碌。

“小白——”他放柔了聲音央求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要不還是給我看一下男主是何方神聖?”

小白:“哼!請用5個積分換取男主畫面。”

“確認。”

下一刻,林克腦海里出現了畫面。卧槽,男主竟然就是剛才那個陰鬱男人。他叫——陸楊。

以下為自動在林克腦內播放及解讀的男主視角:

陸楊是突內斯城下層經濟區的一個職位普通的警察。因為貧窮,很多人在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情況下往往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所以在這裏犯罪經常發生。各種膚色,各種族裔的犯人都有。更何況還有那些注射劣質毒品而喪失理智的人。

毒品麻木了人性,腐蝕了身體,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那樣的犯人幾乎是得不到任何同情的。上面的人很樂意看到他們迅速地死去。

陸楊將他們關進監獄裏,任何手續都不需要。丟給他們一支能量液。基本上半個月之後就可以去收屍了。

從今年開始甚至也不用等他們真正死去。

他現在就抓了這樣一個犯人。吸毒,搶劫。毒癮犯了便去搶,結果時運不濟被陸楊撞了個正着。陸楊將他扔進監獄裏,問他“需要向你的家人報個信嗎?”

犯人低垂着頭沒有理他。

陸楊抽了口煙,這個煙在下層經濟區可以說是求之不得,是他受賄得來的,上面一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賄賂了他。與其說是‘賄賂’倒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如今他抽這個煙的時候都一陣陣泛噁心,整個胸腔彷彿充斥着罪惡的惡臭。但是整整一條好煙,他又捨不得扔,便忍着噁心一根接一根地抽。

他經常為此做着噩夢。身體還在夢中,但是意識卻拚命想要醒過來,掙扎出滿頭滿身的冷汗,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夢裏,他懸吊著,腳下是一個無底的黑洞,黑洞裏鬼影錯錯。他的父親和先生艾菲爾被捆綁在那個黑洞裏。陸楊拚命朝裏面看,卻怎麼也看不清他們的臉。

犯人依然垂着頭,耷拉着腦袋,像個焉兒了的茄子。

“換個方式問好了。你不見了會有人找你嗎?操、你媽的,點個頭或者搖個頭也好啊。”

犯人終於搖了搖頭。

陸楊呸了一聲,將煙頭狠狠摁在鐵門框上。

隨後,這名犯人被赤條條地裝進貨車,貨車從監獄後門駛出,順着突內斯臭名昭著的塞巴黑河沿岸,然後到達一個地下倉庫。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過來接應。他們對陸楊點點頭,顯然,對於陸楊的到來他們已經習以為常。卸了貨,一個帶黑手套的棕色男人掰過囚犯的身體看了看,面無表情地問“吸毒?”

“嗯。”陸楊又點了一支煙,煙草的味道瞬間填滿口腔。

“那這些也沒什麼用了。”黑手套男人一揮手,一個助手模樣的人走過來,在犯人的手腕上帶上白色的橡圈。項圈上刻畫著含有特殊意義的標識。

隨後黑手套遞給陸楊一個錢袋“老規矩,身上的那點東西不能用,只能拿一成。”

陸楊接過錢袋揣進懷裏。

從地下倉庫出來,正好是一個垃圾場。

垃圾場裏散發出的味道和香煙在他胸腔里產生的味道極其相似。是讓人作嘔的。

陸楊考慮再三,終於還是走了進去。

“哎,哎,警察先生?”場主忙不迭地迎上來“警察先生是來做什麼呢。我們這裏都有正規的手續,是得到查利先生許可的。”

陸楊冷漠地看了對方一眼,在突內斯的下層經濟區,面前這個人恐怕是除詹姆士之外唯一一個胖子了吧。

陸楊大步朝裏面走去,肥胖的場主跟在後面追得有些吃力。

“警察先生?”

“艾菲爾先生的遺物在哪裏?”陸楊問。

“啊,艾菲爾先生的遺物?”場主眼珠轉了轉“這我怎麼可能知道呢?”

“我問你它們在哪裏。”陸楊的臉色又冷了幾份。

“那,那裏。在那裏,警察先生。”場主往後一指。陸楊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堆小山般巨大的垃圾堆。

陸楊皺着眉,朝那堆垃圾走近了一些。艾菲爾先生被上層經濟區那幫人殺害之後,他遺留的那些東西理所當然被送進了這個地方。那些對於他們兄妹以及文遠一家來說意義非凡的遺物,此刻正埋藏在這裏等待被改造或者銷毀。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是極壞的。

他看見一個男人身陷垃圾堆里,一邊整理着垃圾一邊在嘴裏嘟嘟嚷嚷說些什麼。

陸楊眉心一跳,是那天收留了嬸嬸的男人。

身陷垃圾堆的男人顯然也注意到了他,眼神變得不善,高高挺起胸脯,發出一連串古怪的英文“Howareyou?Howdoyoudo?What’syournameHowoldareyou”

“小白小白,這垃圾堆里的人怎麼這麼像我啊?”林克指着屏幕問。

小白驚呼:“糟糕,劇透了。”畫面啪一聲斷掉。

“小白?”

那傢伙似乎犯了錯,不肯露面了。

林克直起身,“卧槽!”他大驚失色,那個陰鬱的男人,也就是所謂的男主正在朝這邊走來,和剛才的畫面一模一樣。一緊張,他不由自主地就照着畫面的情節發出一大串英文“HowareyouHowdoyoudoWhat’syournameHowoldareyou”

“你好。”陸楊咧咧嘴,眼裏的陰鬱卻更重一分。

林克撓撓頭,訕訕地從垃圾堆里爬出來,站到他面前。“帥哥,有何貴幹?”

“那天的蘋果,你從哪裏得來的?”陸楊聲音低沉而充滿了威脅。“那個蘋果看起來很新鮮很香甜,是質量很高的那種。下層經濟區的人很難得到。一般的情況下就算拿大價錢也很難買到。”

林克一個激靈,他想起那個被拖走的處以極刑的偷了麵粉的男人。

而眼前這位,顯然是個警察。

“我...我撿的...”眼前的警官顯然不相信,林克朝後退了幾步。而嚴肅的警官竟然欺身上前。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林克推了對方一把,撒腿就跑。他要不跑他就是傻逼。

還沒跨出兩步,后領就被人逮住,勒得他脖子都快斷了。

“你別跑,我有事問你。”警官聲音充滿威脅。

“什麼事快問快問。”林克從警官手裏解脫出來,一臉防備。

“你整理這些垃圾的時候,有沒有看見過一雙手套?”

“唔...”林克心頭突地一跳,他就知道,那種裝備怎麼可能沒有人要。媽蛋,還好今天因為場主在家他沒有戴着那雙手套幹活“沒有沒有。”他猛搖頭。

看到警官投來狐疑的眼神,機智如林克,立即笑道:“這麼大個垃圾場,我怎麼會看見一雙手套呢,我看見了好多好多被丟棄的手套。”

警官有點頭疼“全都拿出來給我。”

“大哥,您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那些手套都被我整理到集裝箱裏面去了。”

陸楊拔出了手、槍“快去。”

“是是是。”林克連答幾個是,迅速蹦上大型運輸車,根據之前分門別類的思路,好歹還是從一堆廢棄衣物中找到幾雙手套。

嚴肅的警官有點失望“就是這些?”

“就這些。”

“我叫陸楊。”警官說道“我住在第五經濟區塞巴黑河西岸邁克街17號,如果你找到一雙藍色手套,希望你能帶來給我。”他大步走向場主的屋子,不一會兒拿出紙筆,寫下他剛才所說的地址交給林克“我會給你報酬的。”

林克不屑地撇撇嘴,心想,有了那雙手套,誰還稀罕什麼報酬。

陸楊看出林克的心不在焉,但他不便多說,旁邊的場主有意無意地支着耳朵,如果被他聽去,恐怕才是真正的大麻煩。“我叫陸楊。”他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我走了。”陸楊放下紙筆,對場主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向監獄長彙報。”

“警察先生——我叫林克——Nicetomeetyou.”逃過一劫的林克張牙舞爪地朝已經走遠的陸楊挑釁。

林克:“小白,他走了。”

小白:“我知道。”

林克:“我要繼續看男主章節。”

小白:“。。。你已經沒有積分了。”

林克沉着臉:“你還記不記得你剛才劇透了,要是我剛才不按照裏面的情節走,這個世界就會被打亂。你——”

小白:“叮咚,您獲得5個系統贈送積分。”

林克得意一笑:“快點,換取男主視角畫面。確認。”

畫面彈出:

想起剛才那個男子,陸楊的臉上隱隱出現一絲無奈。

走出垃圾場,重新回到邁克街。整條街道都被瀝青潑成了黑色,當初覆蓋這條道路的時候雇傭的是下層經濟區貧賤的工人。他們沒有專業技能,所以街道被搞得一塌糊塗。有些建築上飛濺了半壁瀝青。

每次走在這樣的道路上都會心情鬱悶。

更何況,在下層經濟區,光線受阻,一切都顯得晦暗。

陸楊要跟監獄長彙報的當然就是這一次的收入。

為了節省開支,警察直接歸監獄長管。警察抓了犯人直接送到監獄裏來,根本沒有聽證和審判的必要。犯人親屬的背後活動決定犯人的刑期。然而付不起錢的人太多,曾經有段時間監獄裏人滿為患。

夏天的時候,有犯人死在人群中,沒有人手去清理,當場就開始腐爛,蛆蠅成群。

然而突然有一個晚上,陸楊被叫去監獄,監獄長命令他將犯人扒了衣服排隊送上貨車,裝滿了就一車一車地運走。至於他們被送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後來有了沒人可以聯繫的犯人也會這樣處理,更往後,監獄甚至一直保持着清空的狀態。

陸楊負責將人送過去,然後拿錢回來。

次數多了,他也能從那些收貨人的行為中感覺出一些端倪。比如,收貨人會第一時間關注犯人的健康狀況,甚至會一寸一寸查看身體。

艾菲爾先生曾經教過他,即使是窮途末路,也要做一個好人。先生也曾說過,如果你夠強,即使做了壞事,你也可以偽裝成一個好人。這些話不合時宜地在他的腦海里如放映一般循環出現。

他又想起了剛才那個吸毒者的眼睛,無神的,茫然的。對於自己的命運,他一無所知,也不關心。只是在被購買者帶上標記,赤身裸體塞進貨箱的時候,他才木然回頭,對陸楊說了一句“我想起來了,我還有個母親,她可能會來找我。”,隨後,黑手套在他的後頸上猛地推了一下,將他推入了貨箱。

畫面切換:

陸楊面前,六十五歲的監獄長詹姆士斜靠在辦公椅上,嘴裏叼着好煙。這個人常常在辦公室抱怨自己的身體每況日下,但他從未因此而改善自己的生活習慣。幾乎一個禮拜中有三天,他都會在邁克街里遠近聞名的夜店狂歡一夜。

陸楊算了算,以詹姆士的目前的收入,他完全有能力申請一個通行證,然後乘坐大廈的電梯去到上層經濟區,那裏的夜店不僅規範,而且也有必要的安全措施。至少…店裏會提供安全套…

可是詹姆士喜歡下面的夜店,那個夜店叫地獄之門。

詹姆士每次完事兒出來都會滿意地咂咂嘴,媽的,夠野。

他簡直沉迷於這樣的生活,手上沾一點粉末,那些金髮白種女人就會坐在他身上,像狗一樣舔遍他黝黑的身體。或者讓女人們趴着,將各種不可思議的東西放進去。

詹姆士說地獄之門是名副其實的煉獄,他要在欲、火中磐涅。詹姆士的所作所為,像極了一個沉迷聲色的蠢貨,然而陸楊清楚,詹姆士絕對是一個精明人,而且是個精明的壞人。出於人性,陸楊不屑於為這樣的人工作,然而為了生存,他卻不得不為他賣命。

詹姆士待他不薄,給他的酬勞是其他獄警的幾倍。將這些錢存起來,支撐陸奇脊柱的鋼筋才有希望被修復。陸楊一再告訴自己他別無選擇。

詹姆士癱坐在辦公桌旁,臉上是徹夜放縱后的鬆弛。他掂了掂錢袋,不甚滿意的樣子。

辦公室裏面有一座笨重的大鐘,位置被詹姆士挪動過好幾次,此刻正被放在大黑木桌上,背靠着牆,發出滴答滴答有節奏的聲音。陸楊發誓那座笨鍾後面的牆上肯定嵌入了一個保險箱。

“最近幾天不要再去地獄之門抓人了。”詹姆士吸了口煙,跟陸楊交代道。

陸楊不解地看向他。那裏通常是他們收穫最多的地方。

“瑟木議員最近兩天在地獄之門活動,他不想惹起是非。”

“瑟木議員?上層經濟區的瑟木議員?”陸楊驚訝極了。他在詹姆士的手下工作了七八年,極少看到上層經濟區的人和下層經濟區的底層人打交道,更別說光顧這些骯髒沒有衛生標準可言的夜店了。上層經濟區的貴人們,視下面的賤民如同狗屎。

詹姆士敲敲煙灰,微蹙着眉。顯然,他和陸楊一樣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因為那個叫艾美的脫衣舞女吧。她實在是太美了。夜店裏的人都看見了,瑟木議員一進地獄之門就是奔着艾美去的。”

陸楊認識艾美,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孩,褐色的發出柔和光澤的頭髮,嬌小的身軀,和塗著顏色的指甲。每當夜店的燥熱散盡,她卸掉濃妝,換下性感的裝束,她的眼神也會漸漸沉澱,顯得無辜而清明。

每一個進到地獄之門的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所以瑟木成為艾美的入幕之賓也不是那麼不可理解。高貴的上層經濟區貴族光顧地獄之門的原因似乎得到了解答。

畫面結束。

小白:“五個積分換取的畫面已經播放完畢。”

林克:“好了不看了不看了,這個男主的圈子充滿了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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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道送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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