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4 serals biows
一場暴雨沖刷漂浮懸空的夢境,割裂天堂幻境,現實偏離想像。
頭痛,隨之而來渾身感官一併清醒,每一寸關節都在痛。
日光刺目,不是清晨的溫和,倒像正午熱烈,烘的被褥都自帶暖意,傳到肌膚高過體溫,只是什麼時候她的床品換成深灰色?
大腦死機重啟三十秒,記憶斷片在昨晚的慶功宴會。這才後知後覺,背後溫熱堅硬的觸感真實清晰,隨呼吸起伏的胸膛緊緊貼着她,以圈禁的姿態展現絕對的佔有。
月島千純整個人瞬間石化。
無法自控的顫抖幅度越來越大,青峰大輝緊貼着她,清醒,卻不敢出聲,看她慢慢轉過臉,等待末日審判的到來。
永遠無法忘記那天她的表情,像是見到這世上最可怕的怪物一般盯着他,臉上寫滿不可置信的絕望。他早已料到,卻仍抱有一絲僥倖。
卻見她迅速冷靜下來,故作鎮定的開口,距離太近,青峰大輝清楚看到她嘴唇的細微顫抖,聽她牙齒打顫,“為什麼?”聲音剛一漏出,眼淚便滑落眼角,她面無表情的哭,捏住他的心臟狠狠揉皺。
起身,悲涼地閉上眼,不出所料,她甚至比他想像的還要抵觸,看他的眼儘是厭惡,只好耐着性子解釋,“中山平介對你下了葯。”
環顧四周,月島千純更是震驚,儘管很努力的去回憶,卻只能想起支離破碎的片段,她在他身下的樣子足夠令她恨死自己。
“所以呢?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看他,目光冷冰冰。
“我……”被她問住,卻反應過來她的話外之意,“你想在哪?難不成你還想中山……”
“我倒寧願是他。”慌不擇路口是心非撂狠話,她向來最擅長。
“你再說一遍?”
譏諷看他一眼,目光又移回天花板,“跟誰都好過你。”
知道她不是真心地,卻依然壓不住滅頂的憤怒,他應當立即遠離這個刺蝟,否則下一秒絕對要爆炸。
偏生她嘴上依舊不依不饒,“就算街上隨便找個男人……”
“閉嘴!”青峰大輝一拳砸向床頭,拚命忍住揍她的衝動。
月島千純只是輕蔑的看他一眼,繼續無視他,盯着天花板面無表情的流淚,“你跟他有什麼不一樣?卑鄙無恥。”
青峰大輝跳下床摔了門,再待下去他一定失控。
看着緊閉的卧室門,月島千純終於綳不住,從默默流淚到嚎啕大哭,轉變只需要一秒。而門外地板上,青峰大輝落寞頹敗,無力有無奈的等她哭完一場,才倒一杯端進去,月島千純仍未起身。
一件件拾起地上的衣衫堆到床上,水杯放到床頭,看着她哭紅的眼睛並沒有消停的趨勢,心疼又着急,卻也只有無能為力。
“中山平介呢?”打死都沒想到,她恢復理智后第一個關心的竟然是那個衣冠禽獸。
“你把他怎麼了?”得不到回應,她轉過頭,終於肯看他。
他笑,冷笑漸變成猙獰嘲諷,他的隱忍壓抑和小心翼翼此刻都顯得格外可笑,原來他自作多情,她竟然挂念那種人渣?!
她冷冷看着他笑,無動於衷;他被她表情刺痛,漸斂笑意。
“誰知道,大概殘廢了吧。”
“瘋子!”她急着翻手機,他一把奪過。
“他現在接不了電話。”繼而自暴自棄,“動我的女人,就得死。”
被他鬼畜猙獰的面容嚇到,月島千純怔了半天,懶得跟他掰扯,伸手去搶她的手機。
青峰大輝直接往床尾一丟,雙手牽制住她,卻因中心不穩跌倒,將她重新壓到身下,被子滑落大半,而被子下的她一絲不、掛,柔軟豐滿的水蜜桃被他緊緊貼進擠壓。
“混蛋別碰我。”驚嚇過甚,她聲音都變了調。
瞬間想起昨夜記憶,像藥引發作牽帶出更久以前,他下意識鬆開她的一隻手,撫摸她哭紅的臉頰,深深看向她,“小千,你聽我……”剛叫出口,耳邊風聲獵獵,臉上一陣疼麻,他錯愕看向抽過自己臉頰的他的手。
“滾,我跟□□犯無話可說。”
沉默,死寂的沉默,連呼吸似乎都靜止。
“呵……”許久,青峰大輝輕笑一聲,放了手。
她厭惡他的目光足夠令他痛到極致,而她強壯鎮定卻害怕至極的眼淚又讓他不忍心。她滿臉嫌棄的表情在明顯不過,她一刻都不想同他多待。
原來,他們之間連解釋溝通的機會都不再有。
轉身出門,這次是真的離開。既然她不想見他,又何必賴在她面前礙眼?
月島千純回到家,於浴缸里再度哭過一場。鏡子裏這些熟悉的痕迹作為狂歡的證據,如針似刀扎向她。她忽然好恨,恨中山平介那個偽君子,恨青峰大輝這個王八蛋,可是最最恨的是自己,恨自己到現在都忘不了他。甚至就在剛才,她潛意識裏竟然還想貪戀他溫暖的懷抱。
電話鈴響了很久,一遍又一遍,拿到手機,是大小姐。
“你沒事吧?”
“……嗯。”半天,勉強擠出一個聲音。
“喂——月島。”對面傳來的聲音令月島千純再度驚訝,“……若松前輩?”
“青峰呢?他沒事吧?他電話打不通,昨晚看他捂着手臂我擔心他舊傷複發,畢竟六層樓爬上去,負擔不是一般的厲害,喂月島你在聽嗎?月島?”
失神片刻,平復呼吸重新接聽,“我在聽,若松前輩,昨天的事……麻煩您告訴我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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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今日十分擔心新婚妻子。
自從上次青峰大輝找他幫忙處理中山平介的那件破事,月島大小姐臉上就沒出現過任何愉悅的神色。
今日,夫妻倆一道參加財團年輕一輩的聚會,快要結束的時候他卻見向來以優雅冷靜著稱的新婚妻子滿臉怒容從女眷會場出來,急忙迎過去,掃一眼她身後的女眷們,蹙眉道,“出什麼事了?誰惹到你?”
大小姐怒意未消,輕咬嬌唇,怒目含嗔,卻是直接提要求,“我要見青峰大輝。”
赤司征十郎心中瞭然,多半又是為了月島家的二小姐。他的妻子是個極端妹控,而近來關於月島二小姐的流言的確很難不令人誤解。
“好,我來安排。”攬過細柳軟腰,回頭對着在場的同齡人溫聲道:“若再聽到有人造謠傳謠,與赤司家、月島家的合作就不要想了,如若有其他財團給與支持,也一併對待。”
赤司少當家的護妻,已經出名到無人不知的地步。
轉過頭來看着一點沒有轉晴的妻子的臉色,赤司征十郎心中暗嘆,月島家的人一個比一個護短,青峰大輝這次恐怕凶多吉少,除非有奇迹發生。
一間外面看上去不起眼的私房茶館,古色古香的裝點透出一股沉甸甸的厚重貴氣。
大小姐一身奢華振袖流光溢彩,端坐期間一絲不苟,面前放一個白信封,慢條斯理斟茶品茗。
“青峰先生,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她語調優雅,卻令人不寒而慄。
此前青峰大輝從未單獨與大小姐面對面相處,僅有的幾次接觸已經明白她是個怎樣的狠角色,十分感慨還好月島千純完全沒有隨姐姐。可是世易時移,如今再見,卻如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今日,本該是素素與跡部少爺訂婚的日子。可是如今婚期推遲,關於月島家二小姐因私、生活問題將被退婚的傳言甚囂塵上。”
“誰這麼說?”野獸肅穆。
大小姐放下茶盞,“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她的身份註定無法走一條平凡坦途。那晚你雖制止的中山平介的罪行,卻也令她陷入流言風波。”
啞口無言,只一雙眼睛盯着大小姐,充滿擔憂焦慮。
“她自小在流言中長大,倒是無所謂,跡部少爺就更不在乎,可是你知道素素為何突然之間決定推遲婚期嗎?”
“小千她怎麼了?”單細胞生物在絕對專註的領域擁有與生俱來的敏感度,毫不費力的聽出大小姐的畫外音。
溫柔嘴角微微彎起,將面前的信封推向他,“那天她來找我,說了一堆似乎是告別的話,隔天我便找不到她了。”
青峰大輝看她一眼,原來不止他找不到她。打開信封,在看到那張單據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瞪住上面的字跡,許久才緩緩抬頭朝大小姐求證。
“這……”
“素素從小口是心非,自尊心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我是我今天見你,是因為我真的毫無辦法了。”大小姐頓了頓,神色嚴肅,“從小到大,她真正喜歡的東西不多,喜歡到這個地步的你是唯一一個。”
“可是她……恨我。”聲音哽咽,她對他的厭惡是真實可見的。
大小姐冷笑,“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最大的愛,莫過於願意生下他的孩子。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尚且做不到,何況是她這樣的家室和身份?”
青峰大輝捏着那張驗孕單的手不住顫抖,臉色很慘。
“好在她沒有出國,大概是想避開信用卡的行蹤,不過我通過衛星定位查到她的手機位置,為了躲避商業和娛樂兩方狗仔追蹤,她竟然躲到交通都不怎麼便利的小村子裏。”
眼淚滑落,浸濕驗孕單背面手寫的一行地址字跡。
是那一晚……她明明對他深惡痛絕,為什麼?答案昭然若揭。他真是個蠢貨,如果當時自己再堅決一點,放下一切好好說清楚……
一瞬間被巨大的悔恨吞噬,管什麼驕傲自尊,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去見她,將她帶回來,再也不放手。哪怕她罵他混蛋、強、奸犯他也絕不上當,只要她不再離開他。
“本來想拜託你將我妹妹找回來,可是聽赤司君說你馬上就要回美國,正式簽約俱樂部,如何選擇……”大小姐話未說完,青峰大輝突然站起來,朝她深深鞠一躬,風一樣離開。
青峰大輝走後,赤司征十郎推門而入。
“你會不會覺得,我這麼做有些過分?”大小姐氣定神閑洗盞斟茶,面上絲毫瞧不出一星半點的不虞,甚至還有幾分暢快舒爽。
“不會。”赤司征十郎接過小盞,對未婚妻溫柔一笑,“從二小姐所承受的看來,你對青峰已經很仁慈了,只要你不思慮過度,想做什麼都好。”
“我什麼時候……抱歉,這幾天沒控制好情緒,讓你擔心。”
“穗穗,在我面前無需隱藏真實情感,這樣就很好。”
“但願這次那蠢貨能把我妹妹徹底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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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姐姐姐夫的挖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