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香死個人
“陶陶呀,你錢嬸子送了條魚過來,今天中午咱們能喝個魚湯了。”
燕陶奶奶姜婆婆六十多了,年紀大沒人要她做活,平日裏就拎個蛇皮袋子到處撿破爛填補家用。
老人愛護小孫子的愛心拳拳,燕陶應了一聲掀開門帘出來。
房子就是用一塊碎花布隔出來的兩個房間,說是倆,實際上也就一個。
老人住外邊,燕陶住裏邊。
房間裏一頭的牆角上堆滿破爛,是老人精心打理過的,都能換上幾毛錢,即便這樣,空氣里還是隱隱飄着黴菌味。
燕陶適應了三天,適應無能。
眉頭稍微蹙了蹙,快步走過去扶住姜婆婆,“奶奶,我來做吧。”
原來那燕陶,被人欺負地都有些心理變態了。
在外邊畏畏縮縮,在家裏對姜婆婆那是一點都不客氣。
家裏活一點不做,還時不時地罵姜婆婆幾句。
“好孩子,懂事了。”
這幾天燕陶的變化她看在眼裏,心裏止不住地歡喜。
姜婆婆眼角泛着淚光,她老了,沒什麼能耐,也就只能撿撿破爛幫幫孩子,孩子埋怨她她也受着。
許多老人,一輩子就是這樣忙忙碌碌過去的。
“你好好學習就成了,這些家務事都讓奶奶來,”枯樹枝一樣的手掌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拿起菜刀剖魚。
老人上年紀都會手抖,姜婆婆抖得更是厲害,一菜刀下去,只掉下幾片魚鱗。
燕陶強硬地擠過去奪過菜刀,“奶奶,還是我來吧。”
她當年為了討好家裏那硬把着權不放的老不死,點亮的各種逆天技能說出去嚇死一大片。
可惜她是燕家下一代繼承人,那些東西放到別人身上是天賦異稟,擱在她這,旁人只會說句不務正業。
跟那金光閃閃的燕家繼承人身份不符呀。
姜婆婆後退幾步,想着這孩子啥也不會,讓他試試也成。
大不了自己再好好收拾收拾就是了。
桌案上一條大鯽魚,燕陶拿起菜刀,倒從魚尾清魚鱗,一片片魚鱗像是秋天的落葉滑落下來,順暢地落到垃圾桶里。
緊跟着菜刀一轉,反手刮下魚鰓,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好看的不得了。
不像是在撥弄魚,更像是舞台上的演員在表演技巧一樣。
姜婆婆看得眼花繚亂,對燕陶有一種近乎於盲目的自信,挺了挺胸脯,誇獎,“我大孫子就是厲害,連做飯走能做得這麼漂亮。”
燕陶露出這手,是存了試探的心思的。
畢竟她不是那個懦弱無用的燕陶,以後改變只會越來越大。
她本性趨向冷漠,姜婆婆要是不相信她,大不了重新找個地方。
只是她沒想到,這老婆子不單單是信她。
這是自信過頭了哇。
就那傻不拉幾的懦弱小胖子,能露出這手來?
她的廚藝師從皇室御用神廚蔣志清,一手刀工出神入化,人稱神刀蔣。
那即便是皇室,想吃到老蔣的飯,也是得等上半年,看小老頭心情愉快程度滴。
翻魚,入料,爆香,熬湯。
家裏頭簡簡單單的咸鹽味精抹上去,生生把魚做成了神仙飯。
十里,飄香。
引得周圍鄰居不停咽口水。
我的天哪,姜老婆子這是做了什麼?
香的人五指大動,那腳不聽使喚地聞着味就要一路順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