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怎麼會跟你講科學?
張懷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穿越的一天。
作為一名從小就享受着各種高科技研究成果,做什麼事都下意識的追根究底,求個依據的人來說,對這種事他一直都是抱着不相信的態度。
講道理嘛,肉穿就算了,魂穿憑什麼還能記得上輩子的事?
但是,這種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事,已經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不僅穿越了,還是所謂的“魂穿”,不僅魂穿了,還保留了自己上輩子的記憶。
雖然按照那些小說的套路來講,有記憶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一想到這種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還是讓張懷忍不住在心裏大呼一句“這不科學!”
這種事情簡直沒有任何的可追溯性,即使自己就是當事人,可張懷回想起來自己最後的記憶,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他只是單純的在床上躺着追劇,眼睛一閉,再睜開,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方。
感覺自己一下子瘦了一圈不說,摸着肚子都感覺是凹下去的,記憶的中壯實感已經不復存在了。
???
我追的也不是穿越劇啊?
心情複雜。
任誰從小洋樓二樓的柔軟的乳膠床上突然就換到了甚至透着霉味的木板床上,想必都是高興不起來的。
坐起身看着這屋子裏的東西,張懷就有些頭大。
先不提這屁股底下的床板,光是這一眼望過去,張懷都能看到好幾處沒架緊的木板牆,正呼呼的漏着風,有一處縫比較大,他坐起身後正好對着後腦勺,配上那風聲,吹得人頭皮發麻。
張懷一個哆嗦,馬上站起了身,卻發現這個身體遲鈍的不行,手上腳上都使不上力,這走上幾步都覺得困難重重,好像手上不扶着什麼就會馬上摔地上去一樣。
什麼鬼啊?
這傢伙這麼虛的嗎?
強忍着內心的不愉快,他慢慢地又躺了回去,慫的十分徹底。
一躺到那個都快爛透了的木板床上,木板床就發出了難聽的吱吱聲,伴隨着晃動,張懷感覺這床估計也是差不多了。
我這是做了什麼孽?穿越了都弄得這麼慘。
張懷心裏嘀咕着。
他上輩子只是一個苦逼的小員工,沒日沒夜的996生活給了他很大的壓力,他唯一的愛好就是下班之後躺在他花了兩個月工資才買到的乳膠床墊上頭安安心心的追劇看小說看電影,這是他生活中為數不多的快樂之源。
最討厭的,就是抽卡和蒙選擇題。
因為他的運氣簡直是差到爆了。先不說他玩某崩只能吃保底,玩廚力遊戲更是從來沒有見過五星卡牌,玩猛漢世界更是為了一塊寶玉在電腦前浪費了整個周日……都沒有打出來。
他原本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厄運之神給盯上了,沒成想現在卻碰到了可以說是別人想要都要不到的機會——穿越。
可就算是穿越,他想他大概也是碰到了傳說中的地獄難度開局。
沒有讓張懷唏噓太久,就有人從外頭回來了,他也不知道是誰,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門,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剛才站起來那麼一會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這會抬抬手就已經是極限了。
“嘎……吱……”木板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乞丐一樣的女人。
蓬頭垢面,讓人看不清面容,身上的衣裙也是破破爛爛的,打着補丁,一雙草鞋也是露出來兩根腳趾,身形挺高大的,張懷估摸着這人比自己現在這個身體高出一個多快兩個頭了。看着這人現在的形象,張懷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應該也和她差不多。
那女子進來之後便一言不發,從懷裏掏出些野菜野果,熟練的生火,又出去弄了點水,放在陶土鍋里,燒起了野菜湯。
過了好一會,那湯燒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具身體長期沒有吃飽飯,或者什麼其他張懷不知道的原因,他聞着這碗湯,心裏也只剩下了兩個字。
真香!
那女子拿起另一隻陶碗,舀起小半碗,等稍微涼了一些,就走到了木板床邊上,把那陶碗湊到他嘴邊。
他可以說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氣,才稍微坐起來一點,靠在了木板牆上。
那女子一愣,手上湊過來的碗都停了一下。
“你不用這樣的。”那女子有些無奈的說道,聲音有些沙啞,隨後又把碗湊了過來。
他張開嘴喝了一口,原本聞着香香的野菜湯,到了嘴裏卻一下子變了味。張懷覺得,這大概是他這二十年來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了。
野菜是還行,可湯里都是一股土味(?),還有一些像是泡麵湯渣一樣的東西,張懷覺得,那大概是陶碗裏頭沒洗乾淨的灰。
一想到這,這湯也是喝不下去了,甚至還半口沒喝下去的湯在嘴裏,張懷都趕緊給吐了出來。想了想又覺得這好歹是別人辛辛苦苦煮了這麼久的,而且又是些野菜野果,想必採集起來也是麻煩的很,就這麼吐了出去,似乎有些不妥?
這一下他算是有些左右為難,吐出去的水又不能喝回來,只好咳嗽兩下裝作是嗆到了,又端過那碗水,閉上眼睛把那些土灰想像成湯底,咕嚕咕嚕的也不嘗味道就直接灌進了胃裏。
半碗熱湯下肚,張懷休息了會,恢復了點力氣。在這期間,那女人也是拿陶碗自己盛了一碗,坐在火堆邊上,自己慢慢的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懷覺得很茫然,這湯是喝下去了,他現在對自己的處境依舊是了解太少,不說別的,甚至連自己這身體長什麼樣子他都不知道。
剛想問問那女人自己現在這是個什麼狀況,一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甚至還不知道這個女人和自己是什麼關係,自己該用什麼稱呼來叫她。
他一下子把握不好眼前這女人和他的關係,更不知道這女人要是知道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又是怎麼樣的反應。
兩眼一抹黑,用來形容張懷現在的處境算是再恰當不過了。
他這個人不說能做到算無遺策、滴水不漏,由於對於推理小說的一些興趣,考慮問題總是想着每一種可能性,然後以最危險的可能性出發,決定自己的行動方式。
閉着眼睛想了一會,張懷根據自己浸淫影視劇網文界多年的經驗,在腦海里列出了自己目前幾種可能的狀況。
第一種,就是正常(?)的穿越了,然後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在自己穿越的時候也是躺在床上休息的,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可能是原主的長輩,從大致的身材和夾雜一點銀絲的發色來看,應該是母親或者姐姐一樣的人,也有可能是一些如姑姑,姨媽一類的親戚。再考慮到如果不是親戚,也可能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和原主在一起相依為命的人。
第二種,是他穿越后,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撿回這個房子照顧了一段時間,兩人之間純粹是陌生人,只是女子發了善心才讓兩人產生了交集。
第三種,就是張懷其實並沒有穿越,只是因為某些他不知道的原因,身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麼就躺到了這個木屋裏。
第四種,就是這個女人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但是由於某些不可告人,至少不能對他透露的目的,目前正在跟他演戲。給了他吃的也不一定是好人,要知道有一個詞,叫做‘圖窮匕見’。
要知道,很多人在被殺的前一秒,心裏想的甚至是“這杯咖啡還挺不錯的”,亦或者“陽光曬在身上真舒服”。諸如此類。從這個女人之前給他煮湯的行為來看,只有一點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至少在他顯露出‘異常’之前,自己應該都是安全的。
還有一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張懷不敢細想。
張懷有些頭痛。
這些情況都是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的,但都由於信息不足的原因,完全無法排除任何一種可能。總的來說,這波分析很蠢,沒能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也不是完全無用的,至少,張懷可以做出一些應對。
想出一種能夠足以同時應付以上四種狀況的方法。這也是他的極限了,如果還有什麼是他沒想到的而又正好是事實,他也只能認命。
他能做的,只有自己能做到的。
他不相信,自己換了個身體,還是這麼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