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註冊學宮
在途非止一日,經過數月的奔波,兩人終於到了順安城。
城門口,守衛正在盤查進出人員,所以馬車不得不停在隊伍中,跟着緩慢前進。
車廂里,花川剛剛調息完畢,她的一身傷勢完全康復,幾個月的時間讓她恢復了原本的力量。
李仁義推開車門,進了車廂,他一臉興奮,說道:“順安城也太大了吧!城牆根本望不到頭,像一座山一樣!”
花川卻說道:“這算什麼?大梁是弱國小國,你若去了其他大國強國中,再見了它們的國都,便知一道城牆真的算不了什麼。”
“姑姑,你都見過?”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李仁義這一聲姑姑叫的越來越順嘴。
雖然花川看樣子比他大不了多少歲,可是到底實力高強,境界高深,多次出言指導他的修鍊,這讓李仁義非常感激。
“我也只見過一部分罷了。”
隊伍前進緩慢,到了現在,徹底停了下來,一步也動不了。
李仁義有些心急,他隱隱聽見了外面的爭吵聲,便跑出去一看。
卻見城門口被堵住,而堵住這座大門的,就是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裝飾豪華,鑲金配玉,甚至見馬匹身上,也有不少寶石裝飾。
馬車對面,跪着兩人,看樣子像是一對兒父女,他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似乎向馬車裏面的人哀求着什麼。
李仁義走過去一看,卻見地上全都是碎一地的雞蛋,足有幾十顆,那女孩的手裏還拎着一個籃子,從竹籃的縫隙中流淌出蛋清,緩緩滴在地上。
看這樣子,就能看出來,定是馬車衝撞了女孩,弄碎了她手中的雞蛋。
只是按理來說,女孩一方該是苦主,為何還要跪在地上磕頭呢?
這時,從馬車後面跑來一個家丁,他手裏拿着一把鞭子,一下子抽了過來。
不過他也沒打算真打,只是打在地上的碎雞蛋上,讓蛋清再度濺起來,濺了那父女一身。
“你們兩個蠢貨,找不到死處的東西,知不知道擋了誰家的車架?你們快點給我滾,否則小爺我拿鞭子抽死你!”
若是其他人,面對惡仆的威脅,他們早就離開了,可是這父女兩個人都是固執認理的,他們聲稱馬車衝撞了他們,必須賠償他們的雞蛋,他們才能離開。
僕人瞪大了眼睛,指着馬車車廂上面插着的旗幟,問道:“你們兩個認不認字?這是忠毅候家的馬車,車上是什麼人物,說出來嚇死你!”
那老父親依舊跪在地上,攔住馬車,不肯放它離開,此刻磕頭說道:“小人不識字,更不認識忠毅候是誰?小人只知道,毀了別人的東西要賠,你們毀了我家的雞蛋,就是毀了我家的生計,就要賠我!”
他的一番話讓圍觀路人聽的舒服,這種樸素的道理最讓他們滿意,此刻竟然也跟着起鬨,要他們賠償。
那下人甩了一下鞭子,徹底鎮住現場,罵道:“你們一個個刁民,全都要造反嗎?連忠毅候的車都敢攔着?快點給我讓開!”
父女是苦主,寧可死了,也不會讓開,可是圍觀路人沒有為他人犧牲的覺悟,聽了僕人的威脅,立刻分開道路,不敢再圍着這裏。
人群分開,馬車本就可以通過了,可是還有一人站在原地,不肯移動。
那僕人看去,只見此人身材算不上魁梧高大,一身青布長衫有些破舊,甚至衣擺還有些骯髒,一看就是外地遠道而來的窮酸之人。
他心中想着,侯府少爺可在車上,若是被一個臭讀書人擋住了路,他豈不是要失寵?
由此而生惡念,僕人惡狠狠地說道:“看來不給你們一些教訓嘗一嘗,你們是不會長眼睛,長腦子了!”
他手中的鞭子極長,此刻瞄準了李仁義的身體,直接抽了過來。
可是李仁義經過這幾個月的修鍊,早就今非昔比,快速飛動的鞭子在他的眼睛,並不如何快速。
他伸手一抓,正好握住鞭子,任憑那僕人如何用力,也收不回長鞭。
“你小子找死!”僕人大罵,只見他放了手中的鞭子,竟然從腰后抽出一把匕首,三步並作兩步,朝李仁義衝過來。
李仁義心中冷笑,他抬腿就是一腳,將僕人踹翻在地。
那僕人摔在地上,怒氣衝天,就要起來繼續攻擊李仁義。
可誰知他腳底下全都是雞蛋,太過潤滑,加上他着急,腳底沒有踩實,剛剛站起來,還沒有說一句話,就又被滑倒,摔在了雞蛋上面。
眾人見他的模樣滑稽,開口大笑,就連那父女二人也捂着嘴樂。
可李仁義看出不對勁的地方,為何他還不起身?
果然,過了片刻,大量血液混雜在雞蛋中,慢慢流淌出來。
眾人看見,頓時接連響起了驚叫聲。
門口的守衛一直待着不動,他們聽見驚叫聲,這才走過來查看,卻見僕人倒地,檢查之後發現,他的匕首正好插進他的心臟,已經沒有了氣息。
守衛早就將一切看在眼裏,他們就要過來拿人,首當其衝的就是李仁義。
可是那些守衛還沒有抓住李仁義,就聽見馬車裏面傳來聲響。
“慢着,我這惡仆死有餘辜,不必理他,吩咐後面的車隊,我們走吧。”
守衛拖走屍體,就要護送馬車離開。
誰知李仁義依舊擋在馬車身前,不肯放他們過去。
“你找死嗎!”守衛呵斥道。
李仁義說道:“忠毅候不會連一筐雞蛋的錢,也付不起吧。”
馬車裏面沉默下來,隨即從窗口扔出來一錠白銀,足夠買一百倍這些雞蛋的。
父女兩人撿起白銀,這才滿意地讓開道路,站在了一旁。
李仁義也站在了路邊,看着馬車從他的身前駛過,車窗微微打開一道縫隙,裏面有半張人臉,只是看不清楚。
熱鬧結束,隊伍前進的速度大大加快,李仁義也與花川乘着馬車進入順安城。
“好大的城市啊!”李仁義感慨。
花川說道:“先別忙着感慨,趁着天色尚早,不如去各處牙行看一看房產,如若有合適的,就趕緊買下來。”
李仁義咳嗽兩聲,他囊中羞澀,說道:“要不然我們還是租一處院子住吧。”
花川早知李仁義不算富裕,順安城什麼都貴,尤其是房產,就連她看了也咋舌,要他立刻買下來一處房產,確實不太可能。
“我可以出錢。”花川說道。
“真的?”
“不過要你還,你最好想一想,在這順安城裏有沒有你能謀生的手段。”
李仁義說道:“我可以開辦私塾,以前我就是干這個的,教書育人,我最有經驗。”
花川一笑,說道:“這可是順安城,大梁皇帝腳下,還能有讀不了書的孩子?你那私塾只教尋常課程,不會有人願意聽的。”
“那怎麼辦?”李仁義有些着急,他唯一的謀生手段就是教書。
花川說道:“梁國朝廷鼓勵民眾修鍊,所以也鼓勵私人辦學,打破家族與門派的限制,實行有教無類的政策。”
李仁義說道:“能夠想出這項國策的人,的確是明君。”
花川見李仁義稱讚梁國皇帝,似乎有些不高興,不過她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接著說道:“這類教學組織被稱之為學宮,凡是開辦學宮的人,朝廷每個月都會給予一定的補貼,這些補貼足夠你維持日常的開銷了。”
一聽花川這樣說,李仁義心動起來,他身上可是有天道教師系統,豈不正和學宮的宗旨不謀而合?
李仁義說道:“好,我就開創學宮,教化一方!”
“那就走吧,先去註冊。”
他們打聽好方向,知道了學政司所在,立刻駕駛馬車到了學政司。
學政司門口門可羅雀,人跡罕見,想來也是一處清閑衙門。
李仁義下了馬車,將馬車停在門口,剛要進去,就被門口的守衛攔住。
“你是什麼人,快把你那破馬車趕走,怎麼擋着學政司的大門?”
李仁義正要去移動馬車,卻聽見身後有人說道:“慢着。”
他回身一看,卻是一位穿着官服的老者。
那官員也在上下打量他。
李仁義心中羞澀,他旅途奔波,身上邋遢了一些,可能看不過眼。
不過官員也不介意,而是問道:“這位小友所為何事?”
李仁義躬身行禮,不敢怠慢,說道:“我是為開創學宮而來。”
“這個簡單,只要過一遍註冊手續就可以。”說完,官員帶着李仁義離開,走流程去了。
門口兩個守衛,攔住李仁義那人萬分不解,問道:“咱們這位副學正什麼時候這樣謙和有禮了?他不是最愛拜高踩低的嗎?”
“你傻啊!”另一人指着馬車上貼着的黃符說道:“看見這些黃符了嗎?”
“看見了,大部分都是加速符籙,還有一些用來穩定車體結構的,怎麼了?”
“怎麼了?你看這些符號的手筆還有韻味,那是一般人能夠畫下來的嗎?”
“確實啊,反正我不行,估計只有我們學正能夠做到。”
“就是,這樣厲害的符籙,卻被用來加速一輛破爛馬車,還不能說明問題?你看這馬車車窗緊閉,裏面定然還有人,說不定就是哪個秘密進入順安的大人物!你剛才真是傻!”
那守衛冒了一身冷汗,說道:“我還讓這大人物滾遠點,我……真是找死啊。要不然我去求求情?”
“你傻到家了,你過去之後,裏面的人豈不是知道自己暴露了,哪還有讓你活命的可能?”
“那怎麼辦?”
“就讓馬車擋着路,只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