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病初癒
沉默了好一會兒，張然緩緩將陶罐遞給小女孩，柔聲道：“穗兒，你來吃吧！兄長現在大病初癒，胃口不好，也不能吃太多東西，不然腸胃會受不了的。你就當是幫幫兄長好嘛？”
“咕咚~”
小女孩目光緊緊地盯着陶罐，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一雙明亮的眼睛散發出極度渴望的光芒。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敢將手伸向張然手中的陶罐，而是迅速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身旁的母親。
“拿着吧！”張李氏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難抵女兒哀求的目光，最後咬牙答應了下來。
徵得母親的同意之後，小女孩歡呼一聲，“嗖”的一下，從母親身後竄了出來，兩步來到張然面前，迅速從張然手中把陶罐接到手中。
然後極為開心的對張然說了一聲“謝謝兄長！”，緊接着便舉起罐子，對準髒兮兮的小臉，大口大口的吞咽了起來。
陶罐其實並不算太大，大致也就只能裝下一斤左右的東西，再加上張然自己也喝了一部分，剩下也就不到半斤左右。所以，僅僅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小女孩便將罐子裏的豆羹吃的乾乾淨淨。
看到小女孩吃的香甜，張然心中不禁如釋重負般的嘆了一口氣，同時嘴角也溢出了一絲絲笑容。
“呵呵…”看着眼前兄妹兩人親昵的“互動”，張李氏原本緊繃的面容上也迅速隨之柔和了起來，尤其是看到張然臉上的笑容之時，張李氏情不自禁的跟着輕笑了出聲…
然而，這溫馨的氣氛僅僅維持了不足十幾秒鐘，張李氏便神色一肅，鄭重其事的對張然身旁的小女孩道：“穗兒，天色不早了，不要再纏着你兄長了，他的身體才剛剛好一點，我們還是讓他早點休息吧！”
“啊？”聽到母親的話，小女孩臉色不由為之一垮，然後只得戀戀不捨的將手中的陶罐放到床邊，同時極為乖巧的回道：“知道了，娘！”
放好罐子之後，惠兒小大人般的拍了拍張然的肩膀，煞有其事的叮囑道：“兄長，你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和阿母再來看你！”
張然見狀，臉上一囧，旋即有些哭笑不得道：“好吧！那我聽你的，等你明天來看我行了吧！”
“嗯，阿母我們走吧！”
.......
春日陽光明媚，溫暖的陽光透過一片片嫩綠的樹葉照射到地上，形成一個個或明或暗的光斑。清風徐來，院中的桑樹樹葉隨着微風的飄動而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
張然坐在門檻上，斜倚着木門框，仰着頭，望着天上的藍天和白雲，陽光照在身上，整個人似乎都懶洋洋的，好似沒有半點力氣的樣子。
“天真藍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然忽然悠悠的嘆息一聲，有些不舍的將目光從天空收了回來，並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
“有多久沒見過如此清澈的藍天和白雲了？”
依稀記得上一次見到如此碧空如洗的畫面還是幾年前去內蒙古旅遊的時候。
後世的張然生活在華北平原，那裏重工業比較發達，尤其是鋼鐵產量穩居世界第一，也因此，張然印象中的天空絕大多數都是灰濛濛的。
張然心中也很清楚，這是工業化以及城市化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也是每一個想要掌握自己國家命運的國家及其人民必須承受的代價。世界上所有有工業化能力的國家，都是這麼走過來的，比如說英國的“霧都”，美國“底特律”，最慘的是印度，由於喜馬拉雅山脈的存在以及特殊的地理氣候原因，霧霾長時間無法散去，整個北方邦及其周邊長年累月都被籠罩在霧霾之中...
“兄長，這裏風大，阿母說你的身體才剛好，不能吹風，不然很容易風寒，我們還是趕緊進屋吧！”
“呃”
聽到聲音，張然豁然回過神來來，低頭一看，發現跟他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妹妹”張穗兒，此刻小丫頭正扯着張然的衣角，一邊小大人般像模像樣的“告誡”張然，小臉上滿是一本正經的肅然之色...
看着小女孩那張明明滿是稚嫩，看起來很可愛的小臉蛋，卻偏偏緊繃著臉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張然不知怎麼的忽然感覺自家小妹有點反差萌...
萌！實在太萌了啊！好像揉一揉啊！
張然情不自禁的伸出罪惡的大手，學着張李氏的樣子，在“妹妹”的亂糟糟的頭髮上，狠狠的揉了兩下。
“住手！兄長，你快放開我...”
張然的行為，立即觸怒了妹妹張穗兒，只見張穗兒小臉上露出一絲驚怒之色，張牙舞爪的對張然“怒斥”道：“快給我回屋去，不然我現在就告訴阿母！”
“好！好！”趕在小女孩再次發飆前張然又順手捏了捏妹妹的小臉，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手，嘿嘿一笑道：“好吧，聽你的！咱們進屋去！”
“哼！”張穗兒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但還是迅速伸出小手抓住張然的一隻胳膊，將他一點點扶了起來。
......
“嘭！”
剛剛站起來，走了沒兩步，張然忽然感覺腳下一軟，情不自禁的跪倒在地。連帶着妹妹張穗兒也被他帶了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啊！？兄長！”
耳邊傳來一聲驚呼，張穗兒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吃力的拉着張然的胳膊，將張然從地上一點點拽了起來，同時滿臉緊張的詢問道：“兄長，兄長，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把阿母叫來看看？”
“不用，不用！只是剛才坐的太久了，腿麻了而已，我自己能行的，千萬別告訴阿母，免得她又擔心了！”
張然連忙對小女孩擺擺手，同時強忍着大腦還殘留的些許眩暈感以及頭昏眼花的後遺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在妹妹穗兒的攙扶下強撐着身體一步一步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
有了這次的教訓之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張然安穩了很多。絕大多數的時候，都老老實實的按照母親的吩咐躺在床上，偶爾趁母親不在的時候，才會在穗兒的陪伴（看管）下，一起到屋外晒晒太陽。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張然的身體也一點點恢復了起來，雖然因為家境貧寒的緣故，每天只能吃兩頓豆羹或者粟米飯，嚴重缺乏營養，以至於身體恢復的速度並不是太快。但隨着時間推移，總歸是慢慢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