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忘的2012

今天是我離家的日子，老爸老媽送我來到了CD火車北站，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還是在2000公裡外的北方城市，取了票發現距離出發還有3個多小時，我拿出電話給劉偉打了一個，沒想到他和潘總、楊總在一起。等了10分鐘，看見一台沃爾沃S80停在了停車場，楊總打開了副駕走了下來，我迎了上去：“楊總，謝謝您來送我。”楊總笑了笑：“我沒你電話，只能和潘哥一起過來。這兩位就是叔叔阿姨吧，你們好。”老爸老媽和楊總握了握手，老爸看着楊總說：“這小子上班還聽話吧？”“叔叔，他不聽話我能讓他去QD嗎？”楊總笑着回答道。老媽對我說到：“你上班聽楊總的話，服從酒店安排。”“知道了，媽。”我佯裝委屈的說到。

這時劉偉左手拉着行李箱，右手提着一大袋零食和泡麵來到我身邊“汪哥，這是楊總和潘總給我們買的東西，讓我們在火車上吃的。”我對着楊總和潘總說到：“謝謝楊總，謝謝潘總。”潘總笑着說：“你和劉偉把技術學回來就是對我和楊總最好的答謝。”

劉偉經過和潘總一路的相處，也放開了不少，道：“潘總，保證完成任務。”說完還敬了一個誰看誰尷尬的軍禮，惹得我們眾人哈哈大笑。

楊總和潘總待了半小時左右，便勸着老爸老媽一起離開了，火車站只留下了我和小胖子劉偉兩人，我們拿着東西過了安檢，來到了候車大廳，不知過了多久喇叭響起了：旅客們你們好，由CD開往QD的K5011次列車已經開始檢票了，請乘坐··········我拍了拍還在抽煙的劉偉，拿着行李和零食前往8號站台，經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順利的坐上了15車08號中鋪和下鋪。

我放好行李，躺在中鋪的床位上，想着想着摸出了手機，給陳嬌打了過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打電話給她，也許我只是無聊。“喂，陳嬌，你到家了嗎？”我說道，對面傳來了陳嬌沒睡醒的聲音：“還沒呢，說是還有半小時才到。你出發了？”

我側了側身子，說道：“還沒，我這邊還早呢，你到家了我都還沒出發呢。”“好的，我想要再睡會。”陳嬌那軟綿綿的語氣對我說道。“好···嘟嘟嘟·······”我好的兩個字還沒說完，電話里已經傳來了忙音，收起電話，轉過身看見一張猥瑣的臉在離我臉5公分的位置，嚇了我一跳。“你女朋友？怎麼，出遠門捨不得？”劉偉用着陰陽怪氣的語氣說到。我沒好氣的說到：“滾吧，我是鋼鐵直男，月老別說給我牽紅線了，就是給我擰上一根鋼筋我也能給他折斷。”

火車還有15分鐘就要開了，我望着9號站台緩慢進站的列車出神，剛巧，9號站台是廣州到成都的列車，我想着陳嬌現在應該已經到家了吧，看着眼前從9號站台下車的遊客，想着他們是回家，而我確是在出遠門便一陣的傷感。

嗚···嗚···火車鳴笛之後開始緩慢開動，我望着窗外後退的電線杆出神，就在這時，在我斜前方9號站台20米左右我和陳嬌四目相對，她手裏拿着手機，我的手機也在這時恰好響起，火車還沒加速，看着越來越近的她我瞬間石化了，她電話一直沒掛斷，我也沒有接聽，我們就這樣看着對方。她站在原地看着我，不同的是列車卻不再等待。就在此時，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女孩，很久很久。

直到窗戶中陳嬌的身影消失，我接起了響了許久的電話：“······”我們雙方都在沉默着，她緩慢的說了一句：“我還是回來晚了。”聽着這句話，我心裏一陣針扎，對着電話說道：“不晚，剛剛趕上，至少我們見到了，不是嗎？”我們默契的同時笑了笑，我說道：“等我回來。”對面又是一陣沉默，這次她沒有再掛斷電話，直到我聽見站台的工作人員說：請下車的旅客離開站台······電話才在無聲中掛斷。

劉偉看見了剛才的一幕，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去抽支煙，雖然你戒了，但是這樣你會好受一點。”我點了點頭，我因為陳嬌戒煙，現在因為陳嬌抽了戒煙后的第一支煙，火車在鐵軌上前進着，而我的心確留在了CD火車北站9號站台。

經過了接近40個小時的路途到了QD，我和劉偉來到了我們學習的地方：天祿天酒店，坐落在一個購物商城裏面，接待我們的是酒店老闆李總，李總也是DJY人，和我們是老鄉，跟隨父輩來到這個北方的城市，算是子承父業，開了很多分店，我們學習的地方是他們的總店。我們的寢室在商城背面的一棟樓裏面，我和劉偉單獨一間房間，配有洗衣機和暖氣。

我和陳嬌這兩天都沒打過電話，我無數次拿起電話，最終又放下，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我很怕給她打電話。但是第三天，我剛回到寢室就接收到了一個企鵝信息，在同學分組裏面一個叫張琴的，她是陳嬌的閨蜜，她在20歲時就結了婚，現在孩子已經4歲了，我看着聊天框中的話再次激起了我心裏的波瀾：汪碩，陳嬌她為了來火車站送你退了第二天下午的機票，坐着最早的一班火車回來，到現在你一個電話沒有，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主動給她打個電話？讀書的時候她就喜歡你，但是她不敢對你說，因為她怕你拒絕。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我是不想她太累。多的我也不說了，你自己看着辦。

我看着手機里的這條信息，想着電話打通時該和陳嬌說些什麼。這時，劉偉在寢室門口說到：“汪哥，我去買點串回來，等會洗衣機里的衣服幫我晾一下。”我心不在焉的回道：“嗯。”

我最終還是給陳嬌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本來腦子裏已經想好的所有說詞在這一刻忘得一乾二淨，結果機械式的說了一句我自己都想扇自己耳光的話：“你好，請問是陳嬌嗎？”“噗呲··汪碩，你在QD凍傻了吧。”對面傳來了陳嬌的笑聲，因為她的這句話，我忘掉所有的尷尬，心結一瞬間被解開，對她說道：“你才傻了，你哪裏都好，就是沒幽默感。”這次的電話我們打了很久很久，電話系統掛斷了3次(那時候電話只能撥打1個半小時)，沒有什麼兒女情長，海誓山盟。從讀書聊到現在再聊到未來，我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戀愛了。

在後來日子裏，我和陳嬌每天晚上都要打一次電話，在好幾次因為電話影響工作后，我們定了一個規矩，系統自動掛機后，我們就不準再給對方打電話。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3個多月。現在已經來到了11月低，這是我要在北方度過的第一個冬天，這時的溫度還不是很冷。每天都是都機械式的酒店學習-回寢室-打電話，雖然單調，但是也是在幸福中度過。

時間來到了12月31日，今天是2011年的最後一天，新年的鐘聲將在今夜敲響，酒店慶祝元旦，晚上集體聚餐，各種海鮮琳琅滿目。今天下午下班我在寢室先給老爸老媽打去了問候電話，老爸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他們二老今天打算在玉壘公園玩一天，我也就沒再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想着我和陳嬌的二人世界，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想着今天她們應該也會聚餐，我也就沒再多打，下午四點，我從暖和的被窩中起床，準備前往酒店上班，看着隔壁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劉偉，我掀開他的被子叫到：“胖子，快點起床了，4點了，該去上班了。”由於寢室有暖氣，並不冷，如果是外面那種零下7、8度的溫度，我敢打賭，胖子絕對會立馬蹦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慢慢吞吞的坐起來發獃。

我和劉偉來到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位前：“老闆，兩套煎餅果子，一個啥都要，一個不要生菜。”這裏大家應該猜到了，啥都要的那個就是劉偉的，我總感覺生菜影響了煎餅果子的味道。我們吃着煎餅果子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聽着各個攤位的叫賣：“毛蛋，5塊錢1個。“”清倉處理，最後一天。”這個叫着清倉處理最後一天的商鋪從我們來的第一天就是最後一天，直到我們來了3個月，還是最後一天。走了5分鐘左右，我們來到了酒店大廳，忽然我看見角落那桌坐着一個人，看見她的那一刻，我的心化了，急忙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你怎麼來了？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她笑着說道：“昨天晚上和你掛了電話手機忘記充電了，前台又沒有配套的充電器。”“你真傻。”我說著鬆開了她，坐在了她旁邊。這時劉偉走了過來，自來熟的說道：“嫂子，那天在火車站就是你吧，我那天看見的太晚了，沒想到你這麼漂亮。”我一腳給劉偉踹了過去：“就你話多。”劉偉笑着躲開后說到：“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去換衣服上班了。”

我和陳嬌聊着天，看見老闆來到了前台，我便走過去對老闆說到：“李總，我晚上能不能請假，我女朋友來看我了。”李總笑了笑：“可以，帶她去購物商城轉轉吧，玩的開心點，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姑娘的一片好心，這麼遠跑來看你。”“肯定的，我哪敢辜負她啊。”說完我拉着陳嬌就往酒店外面跑去。

剛出門，2011年的第一場雪徐徐落下。我和陳嬌手牽手望着雪花，我對她說到：“你在我們那把沒見過雪吧，廣州更不用說了。”陳嬌瞪了我一眼：“那是你，我們那把XL雪山上面難道是棉花？”我悻悻的撓了撓頭：“離那麼近，我還真沒去玩過。不過我真的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雪。”

我們正打算往商城那邊去，李總來到門口對我說：“今天8點就不營業了，記得回來吃飯，今晚聚餐哦。”“好的，李總。”我轉頭對陳嬌說到：“今天你來的剛好，我們今晚聚餐，很多海鮮哦，走吧，我們去商場逛逛。”

在這個4層商場裏面，我們買了很多東西，不過大多數都是我給陳嬌買的，手套、圍巾、羽絨服和帽子這些陳嬌都沒準備，雖然陳嬌穿着對於我們那邊來說很厚的衣服，但是也扛不住QD這個海風，商城距離海邊很近，步行10分鐘就能到，我們買好了東西，來到了海邊，冬天的海灘是不開放的，我們只能坐在海灘邊上的椅子上，看着漆黑的大海，聊着我們憧憬的未來。

晚上8點，我們回到了酒店，劉偉看見我們手裏的零食抓過去就開吃，“你看到沒，豬就是這麼練成的。”我對着陳嬌拿劉偉開涮，劉偉邊吃邊說：“總比你這個電線杆子實在，QD風大，小心哪天你被風刮跑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哪裏去找你。”陳嬌只是在邊上笑着沒說話，她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安靜的能讓你忽略他的存在，比如劉偉就忽略了她，拿出煙就準備抽，我一把奪過來給他仍到桌子旁邊的垃圾桶里。劉偉這時才想起來，對着陳嬌說：“嫂子，不好意思，習慣了，習慣了。”陳嬌搖了搖頭：“沒事的，少抽點煙對身體也好。”

9點半，我們吃完了飯，走到酒店外面才想起來陳嬌今晚的住處還沒解決，劉偉識相的先回寢室了，我和陳嬌走在街道上，商城附近吃喝玩樂都有，唯獨沒有住的，那時沒有MT，只能自己找，我們走了三條街道，終於看見了一家叫做桂蓮客棧的，雖然沒有早餐，但是暖氣這些都有。

我們走了進去：“老闆，開一個標間。”老闆看了我們一眼：“身份證，150元一間。”拿着房卡，我們來到了房間裏，環境還可以，就是設施不太齊全。自從拿到房卡到現在，陳嬌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我忽然一拍腦袋，對陳嬌說到：“今晚我不回去了，我陪你住這，放心吧，在我給不了你穩定生活的時候，我不會去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我看了看暖氣的位置，接著說到：“你睡裏面那張床，那離暖氣近，暖和一點。”陳嬌點點頭，看了一下門口方向，低着頭像在想什麼事情。我問到：“怎麼了？哪裏不舒服？有什麼你就告訴我。”陳嬌看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說到：“我想上廁所。”她一說我才想起來，這個賓館的廁所玻璃是透明的，便走到門外，對她說：“去吧，好了叫我。”

我再次進去的時候，陳嬌已經在床上躺着了，我脫掉外面的衣服，留着秋衣秋褲躺在床上，蓋上被子，兩個人開始了話癆模式，一直聊到晚上11點50，陳嬌忽然叫我起來去她床上，我過去后她拿出手機，找到一個在東方明珠現場直播的畫面，轉頭對我說到：“汪碩，今年的跨年只有我們兩個人，我不想錯過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跨年之夜。”

她的這句話讓我陷入了沉思，我們這麼多年不管什麼事情，永遠都是她在主動，而我卻沒有主動過一次，我緩慢抬起頭，看着她：“陳嬌，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為我付出這麼多，我想在這個特殊的時刻，告訴你，我愛你”說完我的臉慢慢的靠近了她，她閉着眼睛，當我們吻在一起的那一刻，手機里傳來了新年的鐘聲，2012年，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