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五十六)
兩人在一起商量,也沒商量出個什麼結果來。
沈修遠說:“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病?”
眾人都稀奇,不是病還能是什麼?
白雲陽就想起了大家說的海神,心裏就有些不確定了。
他也跟花卿商量,說要回蘆花島去。
花卿自然也是嫁雞隨雞,要跟着他一起回蘆花島。
兩人辭別了沐冬至他們回蘆花島。
經過漁頭村的時候,還特意過去看了看牛子安和方靈兒夫妻倆。
方靈兒的肚子已經很大了,牛子安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她,攙扶她走路,讓她小心一些才是。
“子安哥哥。”花卿喊了一聲。
牛子安心裏一慌,抬頭看到花卿和白雲陽站在不遠處,整個人都沒地方藏了。
花卿立刻跑了過來,說:
“子安哥哥,這是我送給你們的賀禮。”
說著,她就拿出了玉冠、玉簪等首飾,都是成套的。
“謝謝。”牛子安心裏有些苦澀,可是既定的事實又無法改變,他無能為力。
方靈兒見到白雲陽也是很開心,喊道:“哥哥。”
白雲陽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一夜,白雲陽留在方老漢家住宿。
花卿也按照規矩,給方老漢和方老太磕頭。
夜裏,白雲陽一個人悄悄的去了海邊。
他看了看四下無人,就撲通一聲跳進了海里。
海水將他淹沒,他屏住呼吸,勉強留在海水中。
突然頭上長角的老人和人身魚尾的海獸都來了,他們圍着白雲陽直呼殿下。
白雲陽心裏明白着,就佯裝生氣,心裏說:“把我的記憶還給我。”
那老人跟那海獸面面相覷,隨意那海獸一抬手撫在了白雲陽的額頭上。
白雲陽先前的記憶就重新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包括他小時候是怎麼長大的,又是怎麼遇到花小四的都記的清清楚楚。
還記起那次他出海去找花小四,遇着了海盜被劫持了。
但是,從海里出來了很多穿着鎧甲的人,把那些海盜全都給除滅了。
他當時嚇的夠嗆,也是這個半人半魚的海獸在他腦袋上打了一下。
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後來,醒來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也忘記了從前的事。
現在想想,這不都是龍宮裏的人乾的嗎?
他們還喊他殿下,難不成他是龍太子不成?
他還沒想出個什麼所以然,就見頭上長角的那老人卻又揮了一下手。
白雲陽猛然一下驚醒,立刻就往海面上游。
游上來之後,他就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的空氣,剛好回頭訓斥那兩個人,瞬間就忘了要幹什麼了?
也往了剛剛在海中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他卻記起了從前所有的事。
他仔細想了想,似乎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一般,可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起來。
索性也就不想了,他要找回的記憶找回來就好了。
他迫不及待的回去找了花卿,跟她說他全都想起來了。
花卿還在睡夢中,突然被吵醒了,還迷迷糊糊的。
又見白雲陽渾身都濕漉漉的,眼睛雪亮雪亮的,說他全都想起來了,她的瞌睡頓時也沒了。
她問:“你真的全都想起來了嗎?”
“想起來。”白雲陽低頭吻住了她。
他這才發現,他愛的一直都是她。
不管她是男的,還是女的,都不妨礙他愛上他。
兩人回蘆花島住了一些日子,就又回到了流沙國。
這次回去,白雲陽請沈修遠出面讓南夏國君重新調查上將軍謀反一事。
秦九黎得知上將軍竟然還有後人在,立刻下令重新調查南夏國上將軍白啟元謀反一事。
因為年代長遠,所以調查起來還是費了不少功夫。
加上,那一代的人幾乎都死了,知情者難尋。
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查到了一些證據,證明上將軍一家是被冤枉的。
秦九黎立刻還了白家的清白,又要召白家的後人到南夏來做官。
白雲陽拒絕了。
原因是花卿不能與人同住。
他只能留在桃林里陪她。
秦九黎也是知道花卿的特殊之處,也就沒有勉強他,反倒是給了他很多的賞賜。
白雲陽跟花卿在桃林住了一年。
花卿說:“我們一直住在這裏也不合適,不如回桃花島吧。”
“你願意去嗎?桃花島給你留下的回憶並不好。”白雲陽說道。
“島上的百姓還在等着呢,我們不能棄他們不顧。”
白雲陽說:“也行。”
於是,他們就又重新回到了桃花島。
花卿回到桃花島,桃花島又鮮花常開。
這一次,她主動教島上的百姓制香,又讓他們出海打魚,把魚給製成乾貨。
吳家的商船也來往通商,不僅運來打量的糧食,還將他們的香給運到島外去。
島上的氣候好,環境宜人,百歲老人隨處可見。
他們在島上生活了將近一百多年。
白雲陽一百三十歲,身體每況愈下。
他的眼眸早就不能再見,只能憑藉香味識人。
他拉着花卿的手,說:“小四,這一輩子有你,我太幸運了。
這幾日,我常見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召我,恐怕我要走了。
我對不住你,說好陪你地老天荒的,我食言了。”
花卿拍着他的手,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我的爹娘已經下世去了,兄長和嫂嫂也都不在人世了。
如今你也要走了,我也留你不住。
若有來生,我一定還會找到你。”
白雲陽問:“你下輩子果真還原因跟我在一起嗎?”
花卿說:“當然願意,我答應過要給你生孩子的,這一生沒能做到,下輩子,我一定給你生個孩子。”
白雲陽激動的說:“好,決不食言。”
“決不食言。”
得到了花卿的保證,白雲陽這才說:“我想聽你唱的菊花歌了。”
花卿也已經不年輕了,說話都氣虛,更何況唱歌?
她握着他的手,唱道:“十里菊香,十世情傷……”
白雲陽聽着聽着,彷彿又回到了初見她的時候,他逼近她問:“你身上什麼香?”
花小四朝他伸手,說:“走,我們去採花制香。”
他把手搭在花小四的手裏,隨她越走越遠。
花卿唱着唱着,就覺得手裏沉了下去。
縱使是見多了生離死別,花卿這一刻還是難受的無法呼吸。
她捂着胸口,淚流滿面。
她親了親他的額頭,說:“我們,來世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