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姑獲鳥有難
為了避免被人類發現,鬼怪酒吧沒有配備電話,那些鬼怪更不能使用手機。
所以一直以來都是蘇小小親自去酒吧,而這送外賣傳紙條,也是它們主動聯繫蘇小小的唯一方式。
姑獲鳥有難……
蘇小小不及細想,丟下外賣就衝出了門。
陸小佳看着她匆忙離去的背影,下意識喊了一句,“怎麼了?是不是忘給錢了?”
這丫頭,怎麼這麼冒失呢……
……
打了輛車,蘇小小火速趕到了鬼怪酒吧,一進門,周圍已換成了日本戰國風格的裝修。
一個個日本武士跪坐在那兒喝着日本的清酒。
蘇小小徑直到了最裏面的櫃枱前,人形的白叔穿着一身艷麗的和服,有木有用的對她鞠了一躬,用日語說了句“歡迎光臨”。
“白叔,你的紙條我看到了……發生什麼事了?”
白叔不緊不慢的拿出一個杯子,端起日式的小酒壺,給她倒上了一杯清酒。
看他這樣子,好像不是很着急。
白叔向來是雷厲風行的性格,而且還十分穩重。他不着急,那就說明事態還沒到緊急的地步。
蘇小小鬆了口氣,拿起酒杯,埋怨的說道,“要不是急事的話,下次別寫那麼短的信息,真是嚇死我了!”
白叔幽幽的嘆了口氣,“你那麼緊張那群姑獲鳥嗎?”
“吃醋啦?我更在乎的當然還是你們了!”蘇小小嬉笑着,喝乾了一杯。
清酒的口感清冽,味道偏淡,倒是那種不會上頭的酒,可以多喝幾杯。
白叔又給她倒上了一杯。
“白叔啊,別喝酒了,我急急忙忙的趕來,還沒吃午飯呢。”
白叔笑了笑,“想吃點什麼?”
蘇小小想了想,“一份牛肉麵,再加一份魚丸,和一份辣子雞!”
另加的當然是為夜君和小虎點的。
白叔知道夜君的存在,不過看不到小虎,看了眼她肩頭的夜君后,笑了笑。
回身去了後台,過了一會兒帶着蘇小小點的食物回來了。
夜君光明正大的吃着辣子雞,而那一份魚丸,則被蘇小小用手臂擋住,不讓白叔看到它們憑空變少。
蘇小小邊吃邊問,“說吧,那群姑獲鳥又犯什麼事了?”
白叔似乎非常的不着急,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扯起了別的事。
一會兒恭喜她連破兩個大案出了名,一會兒又說起最近新港鬼怪圈裏的事。
直到她吃完了面,這才言歸正傳的說起姑獲鳥,“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該問,但你這次查案子,是不是遇到他們了?”
“你說姑獲鳥?遇到了,還去過他們的部落了呢。”說起那次的旅程,蘇小小一下子來了興趣,“你肯定想像不到,西山區的那群姑獲鳥,把部落安在了那裏!”
“是在另一個靈魂世界裏吧?”
蘇小小驚了,“你怎麼也知道?”
她用食指點了點白叔,嬉笑着說,“哦——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居然不早告訴我!”
白叔的臉上卻沒有笑容,“是菲斯的陰陽師說的。”
他用最平靜的語氣,卻說出了一個晴空霹靂般的消息。
蘇小小的手瞬間僵硬在了半空。
“什……么?”
白叔的臉上多了一層愁雲,無可奈何的說,“我也是剛收到消息,菲斯已經知道姑獲鳥巢穴的秘密了。”
他們……怎麼會知道?!
知道這事的,只有她和張初堯。
老張這個驅魔天師,打死他都不可能和其他陰陽師來往,更別說是菲斯了!
那還能有誰?!
蘇小小重重的一拳錘向了桌面,不小心蹭到了酒杯,翻落在地,發出響亮的瓷器破碎的聲音。
酒吧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不可能!他們怎麼知道的?!”
白叔低沉着臉,嘆息着說道,“現在糾結這個,已是無濟於事。今早,許多菲斯的陰陽師已經進入了驍騎山的馬鐙口,姑獲鳥們……命運已定。”
怎麼會……
他們不但已經知道,居然這麼快就付諸行動……
蘇小小這下明白“姑獲鳥有難”指的是什麼了,白叔他的不急不忙,並不是因為事態不緊急。
而是無力回天,急也沒有用。
緊急到了極端,就是不急——因為來不及。
小八……七姐……小九……還有其他那些友善的姑獲鳥們,他們都將在菲斯的手下,灰飛煙滅。
蘇小小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是發生!
如果沒有她去打擾姑獲鳥們的生活,他們或許就不會……
“你也別太自責了。”小虎玩弄着原本裝着魚丸的空碗,無奈的說,“他們內部矛盾就很激烈,就算你不去,日益減少的樹林也遲早會讓他們遷移,到那時想瞞過菲斯那幫人,根本是痴人說夢。”
正如首領老爺爺說的,他們打算融入人類的社會,可小八說的對,他們根本不可能在菲斯的眼皮底下生活。
就算姑獲鳥們的結局已經不可避免,可她仍然不能讓他們因她而提前滅亡!
站起身,蘇小小冷漠的說,“世上沒有絕對的命運,關鍵在你想不想去改變!”
白叔知道這個瘋丫頭會插手,但是沒想到她在知道這樣的局勢后,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你打算對抗那些菲斯的陰陽師?別傻了……”
“白叔。”她看着白叔的眼睛,用異常堅定的語氣說道,“假如今天被菲斯圍攻的是這裏,你覺得我會不會坐視不理?”
酒吧里的其他鬼怪們異常的安靜,全部聚焦在了他們倆的身上。
而她的話,鬼怪們也都聽進了耳中。
“去吧。”白叔笑了笑,“你一直是個瘋丫頭,只是我沒想到……你會瘋到這個程度。”
蘇小小沒有再考慮,離開了櫃枱,背過身,淡淡的問道,“白叔,下周的裝修,做個森林的主題吧,以後或許就看不到了。”
小虎也輕輕的說了句“瘋丫頭”,跳下櫃枱,跟着她離去。
夜君正想跟着,身後傳來白叔的聲音,“她的這位新朋友,等等。”
夜君回過頭,平淡的說,“我是夜君。”
“夜君。”白叔笑了笑,“小小是個好勝心很強的孩子,能成為她的同伴,說明你的能力不在她之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夜君多少也能看出來一些。
她的朋友中,她只會與比她強的人並肩作戰,而比她弱的,則會被她小心的保護起來。
“所以呢?”
“所以……請你一定保護好她,這不只是身體上的保護……你懂吧?”
夜君與他對視着,彷彿在讀取他的真正意思。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