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此時，神嵐城之內。
裴靳攜着一眾人，安頓好了坐騎，就散了人，同印符一道去了大殿。
四下望去，大殿空無一人，還未等印符出聲，裴靳又轉道去了地下牢獄。
地上冷，地下更冷，慘叫聲回蕩在整個地下，身處絕望之中的人們早忘了那所謂的敬畏之心，看到人來了，非但不收斂反而鬧得更大，可裴靳卻像是毫無所覺，徑直走着。
突地，一隻手從牢房裏伸出，一下子就抓住了印符的腳，印符神色一凜，手正碰到劍柄，就被裴靳橫了一眼，印符連忙就將手縮了回來，只是提起腳毫不留情地在那手上踩了一下，那手也只得縮回去。
知道這人心情不好，印符也不自討無趣，在甩掉那手之後緊隨其後，一路無言。
他們來到一個密室門前，這是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地方，專用於審判特殊的罪人，裴靳剛用暗號打開門，就看到了段旭，眉毛一皺。
段旭此時坐在木椅之上，這人像是天生自帶的氣場，哪怕坐的只不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木椅，卻也像是坐在龍椅之上，一人之下，便是萬人之上。
他單手支頰，嘴角微勾，一旁燭光微微，是這屋唯一的光源，像是這人給的施捨。
而另一邊，嘴巴被堵，雙手雙腳都被鐵鏈束縛的人，裴靳再熟悉不過，這是他手底下的士兵，實力不錯，只是太過年輕，心高氣傲，若是能收下心性，再加上旁人用心輔之，將來定是會出人頭地，就是當上大將軍也不是不可能，此人名叫賀蘭。
“哦，來的正好，”段旭似乎這時才注意到裴靳，“也正省得朕派人找你。”
“怎勞陛下如此費心。”裴靳作揖道，在段旭叫其他人都出去之後，也眼神暗示印符也跟着出去。
確認屋內再無第四人之後，段旭將堵住賀蘭的毛巾給拿開，狀似不小心踩着這人的手，引得對方悶哼一聲，低頭俯視這人道：“怎的，還不認錯？”
賀蘭只是盯着他，未置一詞，眼中可怖的血絲，顯然已是許久沒閉過眼，正當段旭打算再多踩幾腳之時，卻是一旁的裴靳先開了口：“敢問陛下，這是……”
“哦，沒什麼，”他說的風輕雲淡，“這人放了龍秦國派來的姦細，現在正在審問呢。”
說著加重了腳的力度。
“可那都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婦孺，談何姦細！”
“所以，”他踢了腳，又一下子踩了上去，看到對方猛地睜大的雙眼，這才滿意道：“你放了他們，而他們的懲罰，你來受。”
他看着賀蘭，可裴靳卻心知肚明這話是對着自己說的，裴靳一愣，雙手作揖道：“陛下英明。”
段旭看他這神態，再看看腳下的賀蘭已是疼的話都說不出，似是乏了，將賀蘭的鎖給解開，又坐回木椅，扔了把劍給賀蘭，道：“你自己的命，還是妻兒的命，選一個吧。”
這話一出，賀蘭瞬間明了，對着段旭怒目圓睜，本是佈滿血絲的雙眼此時更是駭人，發出了如野獸般的低吼：“你這傢伙，竟敢……”
“朕是國君，有何不敢？”
話音剛落，賀蘭提劍上前，毫不猶豫地刺向段旭，可那柄利劍下一刻就被擋在半空，段旭似是早就料到如此，笑容不減，拍了拍裴靳的背，道：“反應不錯。”
“過獎。”
“裴將軍，莫要攔我，我今日定要砍了這昏君！”
“昏君？”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段旭眯起雙眼，手撐着臉，不住地大笑起來，眼中也滿是笑意，“朕這些年做的事，哪件不是為國為民？現在這神嵐，何人敢罵朕是昏君？”
賀蘭正欲繞過裴靳，卻是又被裴靳再一次攔下。
“裴將軍，這是你那兒的人，犯了這等罪，該怎麼做，不必朕多言吧？”
裴靳沒有言語，可下一刻，手中的利劍就穿過了賀蘭的胸膛，鮮血濺出，沾滿血的劍又很快被抽了出來，而賀蘭在一臉的難以置信中緩緩倒下。
“裴將軍，”他說，已是最後的一點氣力，“我曾經那麼尊敬您。”
裴靳將劍甩了幾下又重新插回劍鞘，賀蘭應聲倒下，已是沒了生氣。
“對了，”段旭看着地上那攤血，笑道：“他可能不知道，其實他妻兒朕早已派了人，那兩姦細也早就死了，所以，他一個人的命壓根算不了什麼。”
“……恕臣愚昧，還望陛下直言。”
“朕可不需要不聽話的棋子。”
“唉，”他嘆了口氣，“要是人人都像單將軍那般，朕要他去當卧底，去送死，他就去了，該多好，哦，朕忘了——”
他看向了那微微燭光，像是在回憶着什麼美好的事物，“他家妻兒也在朕手上，聽說死了一個，正好，陪他作伴。”
“但你不一樣，裴將軍，”他又看向裴靳，“你無牽無掛，朕又該拿什麼約束你呢？”
那張可怖的刀疤臉依舊面無表情，同死人一般，讓人覺得，這人就是從鬼門關那邊來的，可裴靳下意識握住劍柄道：“陛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那就好，”段旭走向門口，開門而出，又道：“記住了，你只是朕撿回來的一隻狗，逃不掉的。”
段旭將門關上，房內燭光微微，只剩一人一屍，相繼無言。
良久，門又被緩緩打開，裴靳將劍冒出一個頭，在看清來人後，又放了回去。
“印符。”
“在！”印符連忙站直，又下意識看向那具屍體。
“給這人……好好安葬。”
印符清晰地看到，這人握劍的手冒出青筋，神色一暗。
“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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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慶祝突破二十萬？（話說為啥我收藏還沒破十，小聲逼逼）
因為三刺猿有點事，再加上存稿是真的見底了，於是不能保證日更了……但如果，評論多的話，就算一天多更也不是不行（為了評論可以拋棄原則的屑作者）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寒假結束之前應該還是更的完的，如果更不完就當我棄了吧（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