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聽天由命
“這不是，好不容易有這機會能同相識的夫人寒暄，心中高興。”湛王妃說的也只是場面話，汐貴妃突然發難，定是在殿外聽了大半，她說的這番話，汐貴妃若是聰明，定然是小事化了。
“陛下尚處於昏迷，湛王妃還是多番管束管束。”寧汐警告意味滿滿，邁步進了殿內，宮人忙活起來，殿內瞬間暖和起來。
寧汐坐在主位，細緻瞧着站在殿內的臣婦們，打量間，寧汐的目光停在被沈思思和童佳擋住大半邊身子的沈念念身上。
五官精緻艷麗，鵝蛋臉，柳葉眉，身姿柔美，胸脯鼓鼓，尤其是那雙眸子，澄澈撩人，很明顯，沈念念被嬌寵的很，即使已生下了兩個哥兒，眉眼依舊如少女般清澈，一派天真。
這般的沈念念讓寧汐憶起當年的寧桑，恍惚間，竟是有幾分相似。
“聽聞謝家婦在郊外有一莊子，莊子上盛產青蘋果，酸澀交加，很是符合有雙身子女子的口味。”寧汐坐在主位，指尖輕輕敲打在扶椅邊緣，淺淺的有節奏的聲音在整個殿內瀰漫，所有人的心都吊了起來，不知汐貴妃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沈念念自沈思思和童佳身後出來，畢恭畢敬，在禮儀上讓人揪不出錯來，“回娘娘，臣婦莊子上的青蘋果甜中帶酸，滋味頗好，若娘娘歡喜，青蘋果醬也可嘗試一番。”
“你倒是法子極多。”寧汐輕笑出聲，眸光幽冷，直戳戳的指向沈念念，“謝家婦，你可還記得楊禎。”
“臣婦記得，楊禎母親瘋傻，莊子裏的婆子瞧着孤兒寡母的可憐，時常會接濟幾番，只是前段時間，楊禎突然搬離了莊子。”沈念念回答的中規中矩，心中隱隱心驚，汐貴妃突然提起楊禎，只怕是這中間牽扯的有些複雜，可能她無意間幫了楊禎，同時站在了汐貴妃的對立面。
“謝家婦，你可知那楊禎寡母是誰？”寧汐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沈念念，眸底的寒意升至頂峰。
沈念念心猛地下沉，垂下了頭，“臣婦不知，還往娘娘明鑒。”
“你撒謊。”寧汐輕飄飄的指了指沈念念，“楊禎的寡母同本宮生的一模一樣，你會不知？同楊禎合作分紅，幫楊禎賺取銀錢，派下人幫襯，給那女子沐浴，知情不報，謝家婦，你說本宮該如何責罰你。”
沈念念臉色發白，汐貴妃竟是都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早就被翻的底朝天。
“寧汐，你夠了。”沈念念被逼的走投無路，寧夫人看不下去終於站了出來，“不要牽扯無辜之人。”
“她可一點都不無辜，若非沒有她的幫襯，哪有這般多的糟心事。”
“寧汐，你害了她一次不夠，現在還要害第二次？”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當初還是娘教我們姊妹倆的。”
“寧汐，你真冷血，這麼多年來，你就一點愧疚之心都無？那是你嫡親的姐姐，還她到如此地步，時至今日，你還要下死手。”寧夫人一臉控訴，身形晃動間，凝香派宮人讓寧夫人落座。
“娘，我走到今日這步，也是你們逼的。”
“本宮和寧桑都是寧府的小姐，就因為她是姐姐，我就必須什麼都讓着她，你，大哥，父親，一個個的眼裏只有寧桑，就連她擦傷了手指，都要圍坐在一旁，時時刻刻拿我同她作比較，讓我活在寧桑的陰影之下，知道我為何走到今日，就是因為我要向你們證明，我寧汐也能踩着寧桑上位，寧桑出事那晚，我聽的清清楚楚，娘同爹說，你寧願喪生火海的是我，而不是寧桑。”
“不是這樣，從小到大，你姐姐有的，有什麼是少了你的...”
“別狡辯，這麼多年來，我這裏記的清清楚楚。”寧汐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狀似無意的笑了笑，“娘，你不是我，你永遠不知道我受過多少折磨，這十幾年來寧桑是受了苦，那那些年我受過的折磨呢，你眼裏，永遠只有寧桑，無論嘴上再怎麼反駁，你的心是瞞不過的。”
寧夫人啞口無言，她從不知寧汐對桑兒以及整個寧家有這般大的怨氣。
偏殿內的眾人心虛的垂眸，試圖將自己置身事外，汐貴妃和寧夫人的這番話牽扯到桑妃，皇家辛秘就這般顯露出來，很明顯，汐貴妃是打算將所有人拉下馬，這般，往後秋後算賬也有筏子，想到此，眾人額上紛紛冒出了冷汗。
“說起來本宮還是挺好奇的，寧桑究竟藏身何處，本宮幾乎派人將京城翻了一遍，都沒找到寧桑，娘，不若你替我解惑解惑。”寧汐站起身，朝着寧夫人居高臨下的望過來，“不過，寧桑找不到也沒關係，還有個小尾巴。”
“凝香。”
凝香給了宮人一個眼神，不過須臾，宮人們抱着玥玥走了出來，玥玥嘴裏塞着破布，一臉恐慌，臉頰和脖子上帶着深色的傷痕。
“本宮知道，娘和大哥將寧桑護的極好，這小尾巴倒是自己撞上了，娘你覺得，若是這小東西慘死，寧桑會忍得住？就算不是親生的，養了幾年，就算是條狗，也該有點感情。”
宮人們幫玥玥鬆掉繩子，取出了堵住她嘴巴的破布，這裏對玥玥來說，處處都是陌生的，直至瞧見沈念念的瞬間，玥玥像是受到了頗大的委屈般，鴕鳥似的抱住了沈念念的大腿，無聲的嗚咽着，像是受傷的小獸般瑟瑟發抖。
玥玥的動作讓寧汐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沈念念身上，那股子殺意瀰漫，寧汐的笑容愈發甜美。
“這小東西對謝家婦倒是極為依賴。”寧汐眉目微斂，冷意泛濫，察覺到玥玥的不安，沈念念下意識摟緊了玥玥。
“就是不知，這兩條性命，姐姐是否會現身。”
“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可，即活，若是不可，那隻能聽天由命。”寧汐說完，凝香領着宮人出來，宮人抱着木盤，盤中盛着鴆酒，白綾和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