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突
等回到庭院中天早就亮了,忙了一晚上,春曉脆弱的人類之身有些堅持不住了,躺到了床鋪上,儘管如此,有些事務還是需要緊急處理的。
比如慎二君。
“間桐慎二在選定實驗室地址的時候就選中了間桐道介的祖宅,間桐道介深居簡出,幾乎無人與其來往,慎二順利奪取了間桐道介的身份,與木原數多一起在此人的祖宅中建造了木原實驗室。”春曉躺在床鋪上,背靠着一大堆軟墊,與刀劍男士們討論慎二的問題。
“實驗室地址在秋山東面一處村莊裏,村莊裏的村民已經都被蟲子控制了,”小夜左文字說,“我在偵查的時候並不敢靠近村莊,那裏真的太危險了。”
“慎二沒有說謊,木原的實驗室就在那裏,慎二已經和木原分道揚鑣,那個實驗室被木原霸佔,並且木原已經投靠鬼舞辻無慘了,我們必須在他造成更大破壞和傷害以前,將他抓捕或者擊斃。”鶴丸國永說。
“考慮到木原現在的種族問題,我建議直接擊斃,這個在追查實驗室的時候順便一做就行了,”春曉咳嗽了幾聲,說,“現在我比較為難的是慎二的問題,我們到底該把慎二怎麼辦?交給時政,還是交給粟田口?”
“公理和私刑的選擇嗎?”陸奧守吉行道,“還是交給時政吧。”
“先交給粟田口,再交給時政,這樣不行嗎?”鶴丸問。
“那樣粟田口會被處罰的。”加州清光說。
“我覺得粟田口不在意處罰的問題,”春曉把手放在靠墊上,向上撐了撐,好讓自己坐的更穩定些,“我比較擔心的是本丸的刀劍男士們對慎二的感情,假如粟田口對慎二用了私刑,你們會因此對他們心生芥蒂嗎?”
“我······我不會的!”加州清光咬着牙說。
“我也不會的!”大和守安定說。
“俺也不會,但是粟田口很多短刀當初都很喜歡前審神者,他們會不會自責?”陸奧守吉行問。
“我會詢問一期和葯研,假如他們不放棄報復的權力,我選擇尊重他們,並且希望你們也一樣。”春曉說。
“我會的。”陸奧守吉行說。
“青江?”春曉看向笑面青江。
“這是他們的權力。”笑面青江扭過了頭。
“那就好,”春曉舒了口氣,“我真的不希望本丸因為慎二產生不合的情緒。”
“絕不會的。”陸奧守吉行忙說,同時伸手拍了拍笑面青江。
“我相信你們,”春曉又咳嗽了幾聲,“慎二已經把關於木原的情況都說了,還有關於他是如何與時間溯行軍搭上的,慎二倒是交代了一些,但我們對時間溯行軍具體情況了解的很少,沒辦法確認慎二說的是真是假,只能讓時政來審問了,所以,為了儘快得到精確的關於時間溯行軍的情報,必須儘快把慎二送回去。
刀劍男士們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忐忑不安。
“青江,就由你把慎二送回去,在粟田口審問完畢之後,再轉交給時政。”春曉看向笑面青江。
“是。”笑面青江低下頭。
“之後關於慎二君的轉移交接,以及其他,也都由你來負責,不要辜負本丸大家的期望。”春曉說。
“一定不會的。”笑面青江深深拜服下去。
“慎二君送走之後,我們就該進攻實驗室了,”鶴丸說,“需要補充人手嗎?”
春曉想了想,慎重的說:“木原本身就有很多傀儡可以操縱,我們也並不了解實驗室的防禦體系,加上木原如今在幫助鬼舞辻無慘進行進化研究,那裏或許還有別的鬼在。”
“需要增加人手嗎?”鶴丸問。
“這次進攻,增加一隊人手,考慮到鬼舞辻無慘的能力,還有敵人手中押有人質的情況······”春曉說,“把大天狗借來助陣吧,能夠碾壓對手的時候就不要進行生死血戰了。”
“主殿考慮的很周全了,”鶴丸國永說,“我們會照辦的,您現在非常疲憊了,就先休息吧。”
春曉仰起頭,讓身後的靠墊代替頸椎的作用,讓酸痛的脖子休息一下:“我沒事。”
“主殿。”小夜拉住春曉的手。
“沒事,”春曉說,“現在安排補充出陣人員,笑面青江和陸奧守吉行回本丸處理有關慎二的交接事宜,他們的位置由江雪左文字和葯研藤四郎代替。補充第二隊出陣人員,三日月宗近擔任隊長,隊員有歌仙兼定、宗三左文字、髭切、膝丸、石切丸,以上。”
“明白,我們會傳達給本丸的。”笑面青江說。
“那就行動吧。”
笑面青江和陸奧守吉行押送慎二離開了這個時代,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去買吃的,花散里朝顏沉浸在失戀的傷感中不知道躲去了哪裏暗自心傷,大家都不好去打擾她,春曉的房間裏只剩下了鶴丸和小夜。
春曉疲倦的躺在床上,準備補充睡眠,鶴丸國永端來了摻了果汁的溫水,小夜左文字一邊心不在焉的收拾春曉的衣服一邊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們,看了又看,嘴巴張了又張,春曉等了很久,他都沒說話。
春曉終於等不住了,於是主動問道:“小夜,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沒什麼,”小夜左文字抓住春曉的羽織,煩惱的搓了又搓,“可能是一些誤會。”
“誤會?”鶴丸看向小夜,“或許我可以幫你解惑哦。”
“不是我,”小夜說,“是加州殿和大和守殿。”
“嗯?我拜託你的事情有眉目了?”鶴丸驚喜的問。
“什麼事?”春曉問。
“自從上次他們請假回來,不是一直針對我嗎?”鶴丸國永說,“又是阻止我靠近你,又是幾次三番找我手合,我懷疑是他們在請假的時候遇到了什麼才導致這個情況的,所以我就拜託小夜幫我偵查一下。”
“讓小夜在這麼忙的時候偵查這個?”春曉說。
“沒辦法,小夜的隱匿和偵查都比我高嘛,”鶴丸擺擺手,問,“吶,小夜,發現什麼了沒?”
“這個······加州殿和大和守殿請假去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小夜低着頭說。
“什麼地方?”鶴丸問。
“所以我覺得可能是誤會······”小夜慢慢的搓着春曉的衣服角說,“他們請假去了吉原的花街。”
“哎?”鶴丸國永驚訝的發出了一個音節。
“所以我說可能是誤會······”小夜繼續低着頭搓着春曉的衣服角,慢慢說道,“我到吉原的時候,那裏正在重建,據說是遇到了鬼······”
“他們回來的時候都受傷了,原來是遇到了鬼。”春曉說。
“遇到鬼,和鬼作戰了,嗯嗯,那麼之前呢?遇到鬼之前,他們在做什麼?”鶴丸問。
“所以,我懷疑應該都是誤會······”小夜連衣服角也不搓了,抓着衣服小聲說,“根據那裏京極屋的老闆說,加州殿和大和守殿是去拜訪他們的花魁蕨姬的······”
“拜訪花魁?他們拜訪花魁作什麼?”春曉莫名其妙。
“哦哈哈哈哈哈!”鶴丸國永大笑起來,原本端正的坐姿也歪歪斜斜,險些倒在了榻榻米上。
“鶴丸!”春曉制止他。
“因為想要了解這個年代的風俗和娛樂,”鶴丸國永樂不可支,“看來清光和安定也有大人的好奇心了啊。”
“我真的覺得應該全部都是誤會······”小夜結結巴巴的說。
“沒錯,也許就是誤會。”春曉實在難以想像清光和安定結伴去花街娛樂。
“那就繼續聽聽小夜的情報吧。”鶴丸笑着說。
“我找到了一位看到他們的老闆,”小夜說,“那位京極屋的老闆說······說······”
“說什麼?”鶴丸國永急不可待的問。
“都是誤會······”小夜的頭都快埋進衣服里了,“京極屋的花魁蕨姬非常喜歡美麗的人,他們把加州殿和大和守殿留在房裏好長時間,然後蕨姬變成了鬼,有人看到加州殿和大和守殿全身裹着蕨姬的衣服被那位花魁從屋子裏帶了出來······”
“他們不敵蕨姬受傷了?”春曉問。
“只是這樣,小夜不會這麼為難的,”鶴丸國永問,“你還聽說了什麼?”
“那位蕨姬非常喜歡玩弄美麗的人,甚至會抓······”小夜說著慌忙擺擺手,“我只是覺得,蕨姬既然是鬼,一定非常兇惡!所以,所以······很多傳言,一定都是誤會!”
春曉和鶴丸面面相覷。
鶴丸恍然大悟的一錘手心,挪到小夜身邊拍了拍小夜的頭頂:“你也覺得應該不是誤會吧?”
小夜把頭埋進了春曉的衣服里。
“難為你了。”鶴丸說。
春曉嘴角有些抽搐。
“看來情況很清楚了,”鶴丸用大拇指和食指摸着自己下巴說,“可憐的清光和安定,在吉原的花街,遭遇了一隻凶神惡煞的鬼,啊,真是可憐啊。”
“也許只是打了一架。”春曉說。
“哦,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讓他們放棄自己的出陣服,穿着花魁的衣服打架?”鶴丸搖了搖頭,“可憐的清光和安定,他們一定是被強迫的。”
“他們回來可是穿着自己的衣服的!”春曉趕緊說。
“那是回來的時候,”鶴丸國永說,“在花街,可是有很多人看到他們穿着花魁衣服從花魁房間和花魁一起出來,雖然那個花魁是鬼假扮的······假如是真的花魁,這倒是可以原諒的,但是是被鬼怪······這就是他們一直想不通而要針對我的原因啊。”
“為什麼要針對你?”春曉問。
“因為是我允許了他們請假,”鶴丸說,“如果我堅持他們留下來值班,也許就不會遇到那樣的事情了。”
“說不通,清光和安定不是會隨意遷怒的人。”春曉說。
“這可不是遷怒,”鶴丸說,“受了心理創傷的人,思維方式和一般人是不一樣的。”
“但受了創傷的人絕不會有他們的精神頭!”春曉絕不認同。
“那我們不如問問他們吧?”鶴丸說。
“怎麼可以那麼直接的問!”春曉反對。
“那就隱晦的問!”鶴丸說。
“怎麼隱晦?”春曉問。
“這個我也不懂啊,”鶴丸說,“小春是主人,當然是小春要負起責任好好的安慰他們受傷的心靈。”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他們還是年紀太小了,這點小事就鑽了牛角尖。”
“哎?鶴丸很懂?”
“平安時代,很多妖怪都會為了獵食而誘惑人類,因此,驅魔師和武士都會假扮平民吸引它們,上一秒還在花前月下,下一秒就拔刀砍了它們,都是常事了。”鶴丸說。
“哦。”春曉苦苦思索,“我還是覺得很難。”
“慢慢問,也不急在一時,開導安慰可是一項任重道遠的工作。”鶴丸說。
“唉,好吧,但願都是誤會吧。”春曉嘆氣道。
在春曉和刀劍男士開會八卦的時候,早早回來的花散里朝顏正在庭院裏躲躲藏藏,希望找個安靜的沒人打擾的地方好好祭奠她逝去的情懷,然而她不管躲到哪裏,都會有刀劍男士找到她,於是花散里朝顏躲來躲去,最後躲到了西廂房。
在花散里朝顏哀哀戚戚的卧倒在榻榻米上哭泣的時候,屋子裏唯一的屏風上,那輛華貴的牛車車簾,悄悄的掀開了一個角。
雲居雁躲在牛車裏偷偷看着哭的難以自持的花散里。
雲居雁從小生長在父親的庇護下,後來又去了間桐大人家的后宅中,她所見到的女子都是優雅而端莊的,心機深沉的絕不在女人面前哭泣,懦弱的永遠一副弱小佝僂的模樣,花散里這樣的她從未見過。
花散里穿着最優雅淑女的衣服,梳着最端莊文靜的髮型,但當她狼狽的哭泣的時候,她的本來面目終是藏不住的,她一邊哭泣責罵不知名的男人,一邊撕扯老舊的榻榻米,儘管如此,她充滿淚水的眼睛依然十分靈動,任性而充滿活力。
花散里朝顏並沒有發現屏風上會有一個人在窺視自己,她躲在西廂房裏,撕扯着榻榻米,把自己在那個夜晚遇到少年的心事唱出來給自己聽,順便抱怨少年天一亮就不知所蹤的作風,還有今日重逢后夢想破的稀碎的悲傷。
花散里朝顏現在看起來既狼狽又可笑,但云居雁絕不這麼認為。
雲居雁眼中,她躁動、任性,而又生機勃勃。
“別看那個蠢女人!”屏風的一個角上,群鬼之中出現了一個畫師模樣的人,他跳着腳對雲居雁說。
雲居雁壓根不理他。
“雲居雁,雲居雁,你之前擅自叫來那個陰陽師同你下棋就已經足夠出格的了,眼前這個愚蠢的女式神,你絕對不要學她!”良秀焦躁的喊道。
“她看起來很好。”雲居雁立刻說,也許她並沒有真的覺的花散里很好,但眼下,父親一反對,她就看她什麼都好。
“我的雲居雁,你看看她,不,你還是別看她了!”良秀焦躁的喊道,“我相信在世界任何地方,這種被浪蕩子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女人都不會讓人喜歡的!”
“浪蕩子是什麼?什麼玩弄?你知道她遇到了什麼事情嗎?”雲居雁問。
“不,我不知道!”良秀矢口否認。
“又是這樣,”雲居雁冷冷的說,“你總是這樣,按照自己的心意詆毀他人,不管會造成什麼後果。”
“我詆毀什麼了?這個女人嗎?”良秀憤怒的吼道。
他們的聲音有些大了,驚動了正在哭泣的花散里,她從榻榻米上抬起頭,警惕四顧,慌慌張張的:“是誰?誰在說話?”
牛車中的雲居雁放下帘子一聲不吭。
良秀卻沒能壓抑自己的怒火:“我在說話,你這個蠢笨的、可恥的女人,現在滾出這間屋子!”
“是你!”花散里看見了屏風中陷於惡鬼之中的良秀,直起身怒氣沖沖的看着他:“你這個魯莽的野蠻人!”
“你這個腦子裏都是愚蠢的風花雪月的傻女人,你那跟核桃一樣大的腦袋裏除了被男人圍繞,還知道什麼?”良秀怒氣沖沖的吼道,“給我滾出房間!你污染了我女兒呼吸的空氣!”
花散里冷笑的看着良秀:“我聽說過你,一個想要畫出像樣屏風的蹩腳畫師,畫畫的時候一定要親眼看着才能畫出來,因此害死了唯一的女兒。”
花散里話音還未落,良秀的身影從屏風中伴着一從地獄火陡然拔高落地,手中丈高的毛筆筆直的指向花散里。
“有膽再說一次!”良秀雙眼赤紅,猶如惡鬼。
“不喜歡聽嗎?”花散里站的遠遠的,一雙猶帶着淚痕的眼睛卻已經鬥志高昂了,脆弱的冷眼帶着厭棄的冷笑,雖然無用,卻足以表明她的立場:我就是看不起你,不管你有多厲害,我就是一如既往的看不起你!
“請住手,父親,”雲居雁在牛車中說,“您會被陰陽師殺死的。”
“我會怕他!那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傢伙!”良秀怒道。
“自他住進來后,您已經帶我退避到了西廂了,”雲居雁平實的說道,“以前,我找誰說話,你就要殺了他,可我找他下棋,你只敢以弈棋挑戰,哪怕輸了棋,也不敢動手。”
“住口!”良秀咆哮,一桿毛筆肆意揮動,劃出飛白,在地面和牆壁上留出了入木三分的筆痕。“我是為了誰?”
“這種被囚禁的生活,連死了也不能擺脫嗎?”雲居雁低聲說。
“這種生活,我明白啊,我是明白的啊!”花散里向雲居雁靠了過去,“看到你就如同看到了我的過去一樣,過去的我也是一樣被囚禁在男人的陰影下,以前是父親,後來是那個心比堀川河的石頭還要冰冷堅硬的······哦······呃······嗯······我忘記他是誰了······大概是哪個貴人吧,平安京的貴人實在太多了,我與他分手的時間也太遙遠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後來遇到了那個把我帶出了陰影的少年!”
“少年?”雲居雁的生活里從未出現過這種生物。
“那位瀟洒不羈的少年,就像夢幻一樣出現在我身邊,天亮之時,又飄然遠去,再無蹤跡,有時候我會懷疑,那晚上的一切,可能都是我的幻想。”花散里朝顏嘆息着,“我今天大約是再次見到他了,可惜,我失去了我的幻想,我失去了我的少年······”
“不要把你齷齪的過去說給我女兒聽!”良秀咆哮。
“齷齪?”花散里朝顏尖叫,“你說齷齪?你怎麼敢這樣污衊我的少年!你怎麼敢用你那卑鄙骯髒的想法揣測我們像初冬朝雪一樣純白的情誼!”
“你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良秀怒吼。
“骯髒下賤者看什麼都是髒的!你在污穢的地方待慣了,除了臟事什麼也不懂,你是在妒嫉某些你無法理解的東西。”花散里嗤之以鼻。
“畢竟是女人。”良秀甩袖子丟出了這麼一句著名的引戰言論。
於是戰火如他所願的燃燒了。
花散里的身體在他引戰的一瞬間裂成了千萬朵羽毛飄散在這片空間中,根根羽尾閃爍着金屬色澤的喑啞暗光指向良秀。
花散里朝顏的聲音回蕩在羽毛之中,“玷污他人名譽和情感的垃圾,許你一死來謝罪!”
鋪天蓋地的羽毛化作殺氣騰騰的羽針射向良秀。
良秀冷笑着抬筆作畫,碩大的毛筆筆走龍蛇,自筆尖墨水中噴湧出無盡的鬼怪與花散里的羽毛針雨抗衡。
羽針和鬼畫相撞,碎成了遍地星光和殘墨。
花散里的身影再次出現。
良秀握着毛筆刺了過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毛筆,花散里的背後出現了一對灰色的翅膀在身前合攏,良秀的毛筆打在了翅膀上,發出了金屬撞擊一般的嗡鳴聲。
然後一隻鸕鶿的頭顱從翅膀中抬起,血紅色的眼睛彷彿在嘲笑一樣看着良秀,隨後,鸕鶿的翅膀,猛然張開,羽翼下的花散里已然不見了蹤影。
這時,良秀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那是金屬的刀刃與地面摩擦的聲音!
良秀猛然回首,眼前突然閃過刺眼寒冷的鋒銳之氣。
花散里朝顏拿着一把修剪花枝的彎頭小鐮,殺氣騰騰的砍向良秀的首級。
良秀迅速後退,小鐮割過他前額的空氣,也把他前額的頭髮削斷了。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巨大鸕鶿發出一聲尖利的鳴叫,合攏翅膀將良秀包裹進去□□。
“妖婦!”在鸕鶿的攻擊中,良秀憤怒的咆哮。
“你這樣的渣滓果然不懂得生和死的意義啊。”花散里朝顏昂首挺胸的看着他。
“別得意,妖婦!”良秀周身浮現筆墨,無數比之前更加凶戾的鬼怪總筆墨中浮出,那隻鸕鶿還未發聲就被鬼怪撕成了一地星光,墨水構成的鬼怪膨脹、鼓盪,塞滿了這個房間,拉門和牆壁瑟瑟作響,屋外有風乍起,嗚咽着灌滿房間。
“給我消散吧!”良秀面目猙獰的一個甩筆,用飛白書畫出最後一個鬼怪的荊棘長鞭,“去地獄裏追求你那該死的放浪鬼生!”
“不許侮辱我!一千年了!在我的少年將我從男人給女人劃出來的該死的規則里拉出來之後,我就發誓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不管要面對什麼!我都一定要依靠我自己的雙手活下去!絕不看男人的臉色!絕不去當什麼情婦!絕對不要委身我不喜歡的人!我要成為讓我的少年稱讚的好女人!哪怕要用我寫詩摘花的手去殺出一條血路!不許侮辱我!”花散里憤怒的嘶吼着,直面鬼怪,手持鐮刀沖了上去。
墨鬼向花散里張開巨大的手臂和爪牙,花散里在它們的影子裏看上去就像巨人腳下垂死的鸕鶿。
濃烈的妖氣拂過西廂,震得屋宇瑟瑟發抖。
要濃烈的幾乎可以看見的妖氣中,一道淡藍的靈氣穿越了妖氣的封鎖,破開了一條直貫中心的道路,護着一張小小的符咒飛了進去。
“咒此邪魂消滅!”
良秀渾身一僵。
隨着咒語聲起,那張符咒發出了耀眼光芒,良秀的墨鬼彷彿遇見烈焰的霜雪一樣,剎那間融化消失,變成了一地蜿蜒的墨水。
地獄變,被咒術所破,妖術掀起的惡風,也被一掃而空。
“這算怎麼回事?”一個冷冷的聲音問。
伴隨着咕嚕嚕的輪椅聲,春曉行入了西廂。
“良秀,你這是要殺我的式神嗎?”春曉看着良秀,明明他是坐着的,良秀是站着的,他不得不抬頭看着良秀,可是良秀的模樣,卻像是被刀鋒架在了脖子上一樣,安靜如鶉鳥。
“花散里,哪怕覺醒了,你也不是戰鬥的式神啊,一個後勤打什麼架?”春曉把手伸向跌倒在地的花散里,“良秀,土御門下的式神,不能被人挾殺憑白受辱,能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嗎?”
春曉看向了良秀:“就請你說清楚吧,良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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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告訴大家一個消息,我又被選中去參加隔離點執勤了!
這次是我們當地的一個小隔離點,由我們當地的區醫院值守,我們負責後勤工作,總體來講就是負責酒店后廚衛生和醫護人員的吃飯喝水以及隔離人員的快遞和外賣······和之前那次大行動一樣,就是這次看守的人員比較少,但願這次一切平安順利,之前那次跨區執行任務有些風波,但在帶隊醫院院長的強勢下順利挺過去了,這次就在本地,但願一切順利,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這次請假二十四天。
鞠躬,但願大家不要忘了我。感謝在2021-04-3016:33:35~2021-05-0815:40: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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