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煙花

第十五章 煙花

出了大殿的門,君不知看到了等在門外的幾人。

“君師弟,怎麼樣?”梧垚上前詢問。

“放心。”君不知體力有些不支,畢竟是剛剛恢復,剛剛又在殿內與烈風周旋,於是在幾人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房門外被幾個小妖把守,即使是君不知回到房間,幾個小妖也還是沒有撤走。可以看出,烈風還是沒有完全信任君不知。

關上房門,因為君不知靈力被這兩副鐐銬束縛着,於是裕起手運起靈力,恰到好處的設了個不易被人發覺的結界。幾人就在結界中小聲談論起計劃來。

計劃商討了幾天,總結下來就是要儘快除掉烈風對暴蟲的信任,讓二人反目成仇。而後設計暴蟲,使他喪失掉他費盡心機在眾人中面前形成的正義形象,揭穿他的真面目,最後讓飛白替代暴蟲的位置,接管暴蟲手下人手,假意臣服於烈風之下。飛白在明對烈風形成威脅,但這威脅只要能夠吸引烈風目光即可,不可過於張揚。君不知在暗處,對烈風的所作所為全力支持,博取信任。抓準時機,君、飛二人聯手,報仇雪恨。

計劃制定起來容易,但是該如何實行?

不過幸好裕打探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烈風和暴蟲之間本就有個永遠也無法解開的疙瘩,那就是烈風妹妹的死!

烈風的妹妹曾與暴蟲情投意合,但由於暴蟲全家人都不同意,於是二人私定終身,商討偷偷出逃。但是卻在逃到昆崙山時出了意外,屍骨無存,烈風雖然嘴裏不說,但是心裏一直記恨暴蟲間接害了自己的親妹妹。暴蟲也一樣記恨烈風一家人,如果不是他們的反對,二人也不用冒着風險遠走他鄉,心愛之人也就不會死。

這件事,一直是二人之間的隔閡。

聽到這個消息,君不知將飛白喚到跟前,二人相談甚久,終於制定了一個計劃。

次日,飛白大清早便遠離眾人單獨出門,不曾想正巧被梧垚撞上。在梧垚的逼問下,才知道飛白這一行是要到暴蟲的手下去做個卧底。

梧垚並沒有多加阻攔,只是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自己要陪伴在飛白身邊。

“去暴蟲身邊太過危險,我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些什麼。”

“我們不是定親了嗎?”梧垚睜着大大的眼睛。

飛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

“難道你之前說的,要和我定親都是假的?”

“當然不是!只是現在情形特殊……”

“當初我阿爹要被村子裏的人趕走的時候,也不許阿娘跟着,怕阿娘受苦,但是阿娘卻說,結了親就是一家人,就要生死與共。你我定了親,就是一家人,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你……你需得帶着我,我不怕受苦!”

“你……真是……”飛白嘴角苦笑,將梧垚扯進懷裏,“要我怎麼辦才好?”

“你就做你的,我會在身後默默陪你。”

“真是個……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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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還是很像看看一君不知那邊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畢竟是天君帶來的記憶,圍繞的自然是飛白和梧垚這一邊的生活。

要想取得暴蟲的信任並不難,但是還是要下一番功夫!苦肉計便是絕佳的計策。

暴蟲雖然是一族首領,但卻是個力氣壯少根筋的貨色。飛白和梧垚去投奔暴蟲之前,狠下心來互相給彼此的臉上和身上都掛了彩,再謊稱是被烈風手下不分青紅皂白暴打所致。

暴蟲派手下去打探,竟也探的這般事實。看來,烈風那邊應該也是君不知做了些手腳。再加上飛白一個勁在暴蟲面前數落烈風的不是,奉承巴結暴蟲的行為哄得暴蟲心花怒放。

怎樣才能將暴蟲的真面目展現在眾人面前,飛白很快便發現了暴蟲一個致命的缺點,脾氣暴躁。

三言兩語就能惹怒他,暴蟲的手下幾乎人人都被他打過,每個人身上都帶着大大小小的傷口。即使是飛白這個剛來不久的“新兵蛋子”,胳膊上也烙下了青一塊紫一塊的疤痕。只有梧垚,在飛白的保護下沒遭受過毒打。

因為這一點,我對飛白的印象稍稍改觀了些。

等待時機的過程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烈風和暴蟲的手下人數均等,二人實力相當!說起來也是奇怪,自從皎梧宮變之後,烈風身上的靈力便再也沒有展現過,我也就沒有從水鏡中感受到君不知所說的那股高超的靈力。

也正是因為彼此實力相當,天地共主這個位置就很難定下來,這一拖就拖了幾百年。

慢慢的,二人的狐狸尾巴都有些受不住了,尤其是暴蟲。一有不順心的地方就打罵手下,長時間下來,一傳十十傳百,暴蟲在三界的名聲早就臭了。飛白玲瓏心思巧妙過人,總能抓住恰當的時機安慰那些受傷的手下,話里話外透露着自己對暴蟲統治下大家生活的不滿。而對於暴蟲,飛白卻總能花言巧語巧言令色的糊弄過去。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和君不知站在統一戰線的,我剛剛對他升起的好感很可能就再次一落千丈了。畢竟,我這人雙標得很。

突然有一天,飛白被暴蟲叫了過去。往常飛白被叫走吩咐事情,梧垚總是會默默站在一邊,暴蟲也沒有過意見,但這次傳喚暴蟲卻特意命手下告知飛白單獨來見,肯定是有重要事情發生。

梧垚在房間裏等了許久,也不見飛白回來,正想偷偷溜出去看看時,飛白一臉凝重的進了房間。

“怎麼了?他……又有什麼事要你做嗎?”暴蟲雖是不夠聰穎,但是還是有些手段。飛白二人剛來時,為測試二人忠心,暴蟲逼着二人昧着良心做過許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儘管內心極不情願,可是為了世間人民能夠脫離二人的暴力統治,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

但好在梧垚懂得醫術,大多數無辜的人都可以在梧垚高明的醫術之下假死矇混過關,之後一直被藏在魘境中。這魘境雖然是個恐怖的地方,但好在還有君不知能夠操縱,尋常人也想不到這個地方,也算是給眾人留下了一片生存之地。

“沒什麼大事,就是過幾日我需要單獨陪他去個地方……殺個人,他的仇人,以防有人泄密,事情成功前他便不允許我與他人再見面,與我親近的人也需要受人監管起來。”聽到這,梧垚有些擔心,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對自己這些人進行監管?

飛白輕聲一笑,“放心吧,可能就是他找不到從前讓我們殺的那些人的屍首,但又找不到他們還活着的證據,所以這一次想親自監督吧。別瞎想了!”

梧垚想了想,想不出別的可能又覺得這種可能性的確很大,況且聽飛白的語氣並不像是說謊,於是就點頭應下了。

次日,飛白天一亮就離開了,離開前深深擁抱了梧垚,這讓梧垚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接着便又是漫長的等待!

一天、兩天、三天,……足足七天過去了,飛白還是沒有回來,梧垚心中擔憂個不行,決心一定要出門找一找。

這天晚上,門口守衛換成了兩個年歲不大的小虎妖,看樣子也是剛剛出來混,面上稚氣未消,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口,連天都不敢聊。

“喂!小老虎?”梧垚打開門,兩個小老虎立刻端起武器,緊張的看着站在門口的梧垚。

“你回去,你不能出來,首領說,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讓你走出來。”

“別那麼死板好不好,我又不逃,只是出來望望風,好不好?”梧垚不行引起大的騷動,只好低聲哄道。

“不行!”兩隻小老虎異口同聲的說道。

“你們……”梧垚氣急了,卻不能不管不顧的衝出去,她擔心擾亂了飛白的什麼計劃,只能聽話的坐在門口,“那我不離開,坐這裏總行吧!”

“這……”

“少來,暴蟲大人只說不允許我離開,但沒有說過不允許我打開門坐在這兒吧!”

兩隻小老虎面面相覷,又朝梧垚點了點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遠處山上噼里啪啦響起煙花的聲音,梧垚望了望,正是皎梧宮主殿的方向。

“喂,小老虎?”

“我們不叫喂,我叫虎頭!”“我叫虎腦!”

“虎頭虎腦?”梧垚聽到這名字覺得可愛,笑着喃喃重複了一遍。

“笑什麼笑,阿娘說了,今生兄弟是福分,我們虎族很少出生雙生子的。”虎頭不高興的嘟囔着。

“我沒有嘲笑你們,我只是覺得虎頭虎腦這兩個名字很可愛!”

“真的?”虎腦問。

“當然是真的。”梧垚的的確確這麼覺得。

“嘿嘿!”虎頭虎腦聽見之後傻傻的笑了起來。

“虎頭虎腦,我問你們哈,主殿那邊是在辦什麼儀式嗎?為什麼會放煙花?”

兄長虎頭指向遠方綻放在天際的煙花,“你說的是那個?”

“對,就是那個。”

弟弟虎腦哦了一聲,“今晚首領要嫁妹妹,就帶着大人物們到主殿開宴會喝酒去了。”言語間,煙花寂靜,消失在空中。“喏,你看,煙花都放完了,禮應該是成了。”

“嫁妹?”梧垚回想了一下,暴蟲的的確確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妹妹總是願意纏着飛白,弟弟也總是願意纏着自己。

這妹妹平日裏看起來眼光高的很,還總是一股非飛白不嫁的勁頭,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將這個小魔頭收了。

“那你們知道這新郎是誰嗎?”梧垚有些好奇。

“新郎?”虎頭仔細想了想,“新郎好像是首領大人手下一個心腹。”

“心腹?”梧垚將腦海中那幾個平時暴蟲眼前的紅人都想了一遍,還是沒有想出來是哪一人物。“首領大人手下心腹那麼多,我怎麼能想到是誰。”

“就是那個長相最俊俏的,身手也最好的那個。”虎腦比比劃划,想告訴梧垚新郎究竟是何人。

除了飛白,長相最俊俏,修為最高的應該就是那隻名叫園治的朱儒。園治也的的確確愛慕着那個小魔頭,只是梧垚記得小魔頭平日裏並不待見園治啊。

“是園治嗎?”梧垚問。

“不是園治大人。園治大人聽說首領妹妹要嫁人了還跑到首領面前吵鬧了一番,但是終還是被新郎打敗了,這才懨懨離開。”

“那究竟是誰啊,你們兄弟倆就不能告訴我一個名字或者有辨識度的消息?”

“啊,對了,新郎原先曾經是烈風大人那邊的人,後來被那邊人欺負了,才帶着一個女人逃到這邊的,聽說是新郎的妹妹。”

原先是……烈風那邊的?還帶着一個……女人?

梧垚的腦子瞬間像被炸裂開一般,心臟跳的很快。一張口,聲音都有些變了,“你們說的那人,是不是叫,飛白。”

“啊,對!就是他。”虎頭虎腦同聲回道。遠處主殿的燈光都熄滅了,虎頭虎腦也都和梧垚坐在了地上。虎頭看着遠處的黑暗,語氣羨慕,“我要是也能有資格參加宴會就好了,你們看,煙花都滅了。”

梧垚一滴清淚順着臉頰劃過,眼神獃滯的望向眼前的那片漆黑,喃喃着:“對啊,煙花,都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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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煮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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