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古婆子

有段時間沒有出門了，如今提到上山，顧氏的臉上也是有難掩的喜意。

掀開馬車的帘子，往外頭看了一眼之後。外面已是白雪皚皚，這是在宜州沒有過景象，顧氏倒是真的有幾分心情好。

“這京城不是說是富足地，怎麼看着除了這雪景與我們宜州有些差別的話，其餘不都一樣嗎？”

秦語嫣為了捧好顧氏，便順着顧氏的話說道。

“母親這是想家了吧？都說這人不管是去到什麼地方，都是得想着家裏頭的好。這要是在家的話，母親這會子可不正是在忙的時候嗎？”

聽到秦語嫣的話，顧氏臉上有難掩的得意。別的不說，想着按照自己如今的身份。那佟家的大門，還不被人給踏平了嗎？

可是在秦語嫣跟前，顧氏還是滿不在乎的表示道。

“不在宜州也好，不然這忙得不可開交的，也沒有什麼好惦記的。”

秦語嫣沒接着話，只臉上陪着笑意。心想所想，是顧氏的沒有見識罷了。

這京城的繁華，那豈是小小宜州可以對比的。要不然，大家這擠破頭的上京，要是韋德什麼呢？這顧氏要是真的覺得宜州好的話，那也不會來京城了。

只不過這些，都是秦語嫣的內心所想，並不敢真的表現出半分出來。

今日上佛堂祈福，這都是為了讓心中能有一份心安。自從彩兒沒了之後，秦語嫣便沒有再睡過一個安穩覺。自己一人來，又擔心撞見什麼不好的東西。

於是這沒法子，只能讓顧氏陪着一起來。秦意歡不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挺着個大肚子的，真的出點什麼事情的話，自己也沒法子承擔責任。

下馬車的時候，迎面而來的冷風，讓顧氏忍不住脖子一縮。不禁，便有些後悔幹嘛出門了。

“這鬼天氣，都能把人給凍死。早知道，便不好出門了。”

聽着顧氏的抱怨，秦語嫣並沒有接話。只是上前一步，將人從馬車上給扶下來了。

兩人都是頭一次來着佛堂，根本不認識路。所以秦語嫣到門口的時候，便找了一個小尼子，讓她幫着給自己帶路。

先是在主殿上了香，秦語嫣跪在了地上，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嚴肅。

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彩兒，尋死的事情是你自己做的決定，不該怪在我的頭上。也是你先背叛了我，才有了後頭的事情。若是你當初便是與我一條心的話，也便沒有後頭的事情了。

千言萬語彙做一句話，秦語嫣便是希望今日上香之後，彩兒的事情也可以有一個了斷了。切勿再出現在自己的夢中，擾了自己的清凈。

起身之後，秦語嫣還給添了不少的香油錢。為不讓顧氏懷疑，還多此一舉的解釋道。

“之前彩兒的香爐便是寄放在這兒的，我想着我們也不合適去給她上香。便多添一些香油，也能讓她安心的去了。”

反正不是花的自己的錢，顧氏只是從鼻子哼了一聲，算是給了回應、

原本還想着來賞雪的，但如今下了馬車，顧氏只覺得渾身上下都覺得發冷。

“出門的時候也不發覺冷，怎麼如今只覺得從腳到手，都是極為冷的。”

顧氏說了這話，秦語嫣才注意到顧氏的鞋襪已經濕了。想着也沒有帶新的，便問了帶路的小尼子。

“小師傅，不知道這佛堂可有什麼讓人休息的廂房沒有？我們可以給錢，我家婆這鞋襪濕了，總是得烘乾了，才好重新穿上。”

聽了這話，秦語嫣便讓桂花給遞出去一個荷包了。

旁邊的顧氏聽了這安排，心中也十分的滿意。出門一趟，要是這麼匆匆回去的話，那倒是白費表情。但這天氣，讓她在外頭閑逛，她也是不願意的。

見秦語嫣花了錢，給自己找休息的地方。只想着待一會子再回去，也不算是白出來。

那小尼子自然是沒有收荷包，但將人給帶到佛堂後面的廂房去了。

“這是佛堂的廂房，是供給上香的太太們休息的。太太們稍等片刻，我去取熱茶過來。屋內的暖爐正熱着，你們可以進去取暖。”

小尼子慢條斯理的解釋着，秦語嫣自然上前便是一番道謝。

帶着顧氏，推開廂房的門，走了進去。屋內的景緻，也算是一覽無遺了。

前面靠牆的位置，是一個炕。放着一張炕桌，桌子兩旁還放着灰淺色的坐墊。想來，這就是為了給客人坐着休息的。

顧氏原本襪子濕着便覺得十分的不舒服，如今已經有了休息的地方，立刻便坐下。在秦語嫣的伺候下，將鞋襪給脫了下來。

桂花就站在一旁的火爐旁邊，替顧氏烘幹着鞋襪。

此刻秦語嫣的眼神有幾分的飄渺不定的，往窗外瞧了一眼之後，便笑着對顧氏說道。

“母親，您且在這休息着，我去看看那小師傅，為何還沒有來給咱們送茶。您這會子正冷，喝口熱茶也能正好緩緩。”

顧氏瞧着秦語嫣臉上的笑，只覺得是真的關心自己，並未多想。便拂一拂手，示意秦語嫣去吧。

見顧氏同意，秦語嫣轉身看了桂花一眼。

“好好伺候着老太太，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此番出門，顧氏自己也是帶着丫頭在身邊的。不過秦語嫣這話，倒像是擔心顧氏一般，顧氏心中只覺得高興。

桂花應下這話，低頭繼續幫顧氏烘乾鞋子，臉上便沒有顯出一分一毫的怪異。實則明白，秦語嫣這不想讓自己跟着，肯定是準備幹什麼其他事情去了。

將廂門關上，秦語嫣忍不住呼出一口氣。她朝着佛堂主殿的後方，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走時十分注意身旁的動靜，頭忍不住的左右張望，就怕是被誰看到一般。

終於在最靠近後山的位置停了下來，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佟大太太，您來了。”

突然，一個老婆子的聲音從秦語嫣的後方想起。此時旁邊十分的幽靜，讓秦語嫣忍不住打了個冷禪。

轉身才看見，自己身後站着一個穿着半舊不新襖子，甚至手肘處還有補丁的婆子。秦語嫣低頭仔細一瞧，正好與古婆子的眼神給對視到。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