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愛的時候就忘了自己該是什麼樣子

第十八章 愛的時候就忘了自己該是什麼樣子

金北的臉和公主的,同時想着彼此側了側,金北說了句什麼,可見是翻譯蓮意的話。

伊碧娜朵公主笑了笑,倒是嫵媚至極,向蓮意走過來,說了一串番語,金北這時候臉上浮上一絲笑容,但是還是一本正經地對蓮意翻譯,“羅剎國公主殿下見過天朝貴妃娘娘,您異常美麗,如金星耀在南方。”

蓮意點點頭,向後看去,有衛齊,有餘明惠久,還有人家羅剎國其他跟來的人。

她把來客讓進去,一起走到收拾出來的北廂房樓上,赴宴暢飲。

那夜,初步談妥了羅剎國出兵之事。

當夜蓮意走出院門送伊碧娜朵出宮,金北經過她身邊,不動聲色又捏捏她的手,塞給她一封信。

信上說,“靜候。我在。”

雖如此說,當夜是金北送伊碧娜朵回驛館,蓮意帶着手心裏的滾燙,一夜未眠。

混蛋。

從此後,皇帝陳確極少露面,說是身體不太好,每日太醫奉葯,皇后帶着葉千波和徐薔韻近身伺候。

狼煙突起,西戎國與墨拉國,以屈出塔布里下落不明為由,聯合南境天珠國,起兵造反。那天小妹先急匆匆從外面回來,打聽到白曼珠忽然被賜死。阿雨又跑來,帶來了歐陽大太監。

蓮意受封“嫻穎貴妃、醒師監軍大娘娘”,奉命隨軍出征。她謝了恩起來,問歐陽大太監,“帶兵的是誰?”

老人家笑了笑,“是太子爺,副將是金北。”

蓮意當下跟着歐陽大太監去了東華殿,在殿外被攔住了。皇帝不見她。等了一會兒,陳輿出來了。

“你要說什麼?”

蓮意吸了口氣,“奴請太子爺轉告皇上,奴請薔韻姐姐一起隨軍出征。”

“嗯?”

“嗯。”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陳輿四顧,雖說是在殿門口,可也沒人敢靠近。他靠近她一步,“你夢見什麼了?”

“一國太子,老信邪,預言啊什麼的,都不中用。總之,我不會害你。更希望姐姐好。”

陳輿笑了笑,苦澀里有些曖昧,“你認為京城會有變?那太子不在,該如何是好?”

“皇上一定左右衡量過,最終做了現在的決定。出去打仗的人一定能立威。若是碩王出戰,攜威回歸,皇上又在病榻上,你給如何是好?如果你我前去,一切順遂則好,哪怕京城有變,這裏有皇上守着。守得住則千好萬好,守不住,碩王為賊,您可平亂。”

陳輿也吸了一口氣,“父皇手裏掌握的信息更多,定是知道誰還在暗中計劃,蠢蠢欲動。朝中是有人支持大皇兄——那,要是我敗了呢?”

“皇上也有這個考慮,不然何苦找羅剎兵。”

陳輿明白了,他看着蓮意。

蓮意也是最近才明白金北早就猜透了的內容,“勝了,榮耀歸於太子;敗了,陳輿責任有限,一切推到伊碧娜朵身上。”

不算光明正大,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已經是無奈之舉。陳確再有能力,獨自支撐了二十多年,大平朝到各種隱患、問題、矛盾,都一觸即發。

必須有一場大亂,血可漂櫓,方能度過。他最終更希望留下來的是嫡長子陳輿。

留在京城裏的,將各看各命。

陳輿抬起頭,扶過蓮意的臉,“我喜歡過你。你不是姐姐的替身。”

“嗯,好。”

他放下手,“兒臣會轉告貴妃大監軍娘娘的意見,另外,兒臣將求皇上放徐夜白徐夜輝隨軍出戰。”

留也危險,走也危險。可留下的人一定吃虧。

翌日,嫻穎貴妃徐蓮意陪伴陳輿送走金北、衛齊隨伊碧娜朵先行一步北迎羅剎兵,繼而於大桐北郊鳳河畔設壇點兵,大軍開拔西去。

蓮意聽說陳輿與金北徹夜長談,並派餘明惠久造訪徐府,祖母與父親、母親姨娘們放棄隨軍,守候祖先爵位與榮耀,夜白留在雨原,夜輝以侍衛身份追隨姐姐。夏媽媽席媽媽自願回徐家養老,所喜所歡哭了一夜,被蓮意急迫間賜給譚家那位當禁軍的少爺。

薔韻也隨軍出發。陳輿一路上果然忙于軍務,對蓮意始終以“兒臣”自稱,再無僭越。

見了黃土,見了高原,見了大漠孤煙,蓮意一路上帶着阿雨和小妹,除了職責外,只是望着天,望着北方。半個月後,雪鷹旗出現在天際。金北回來了。

蓮意只覺得心跳都停下來了,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回過神來的時候,金北還沒到,陳輿站在那裏。他羞羞答答拿出個寶瓶,送給蓮意。“怎麼說呢,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謝太子爺。”

“薔韻雖然是不太想見你,但是背地裏和我說你的好。”

“二姐姐憨的時候,極可愛。”

“是,衛太貴妃說的道理,我明白了。”

他又用“我”了。

“蓮意,”陳輿說,“剛接到的信兒,前方戰事吃緊。荷味與烏別月谷臨陣。她依舊是真的能預言的。我軍邊防上連退三百里。如果我見到她,不會放過她。沒有大河了,我還是海。”

陳輿說完就走了,帶人去與金北和伊碧娜朵匯合。原來天邊的旗子,看着近,實際上遠。

金北真的來到身邊,是四天後的夜裏。當時,前線的廝殺聲都能聽到了。

蓮意正在帳篷里,月事又快來了,她只覺得下腹墜得慌,腰酸,卻也沒見血跡。西邊兒冷,抱着熱水囊躺在虎皮被子裏,阿雨和小妹在給她搓腳,夜輝持劍守在外面。

蓮意聽到夜輝叫了一聲“金家哥哥”,覺得整個人都被刺透了,帳幕被掀開了,金北一身黑家,人瘦了,笑嘻嘻地進來。

“混蛋!”蓮意說。

聽到主子這麼個情形,阿雨小妹連忙退了出去,也不用吩咐。蓮意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主要是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連禮儀也不講了。

金北快步過來,到了被窩那頭,替她把腳捂住塞進去。

“傻,”他蹲着,笑話她似的,“看凍着。”

“你去那麼久幹嘛,讓誰絆住腳了?”蓮意問了一句怨婦才會問的話。她忍不住。

愛一個人的話,就忘了自己該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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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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