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信任
2019年7月9日。
“吳哥！咱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小趙磨蹭着自己的圓寸，目光有些遲疑地往房間裏望去。
“這個庄燮已經被我們囚了一天了，也沒問出點啥來。就跟他說的那樣，咱們這遭已經不止是違反紀律的問題了，算得上是非法囚禁了，這……”
吳宇赫拍了拍小趙肩膀，把他接下來話給堵了回去。
“不要多問，你的級別不夠。小趙你要做的就是把住嘴巴，有很多事情你看到也要當沒看到，聽到了也要當沒聽到。明白？”
小趙點了點頭。
“對了，狀況都確認好了吧？”
“這個庄燮，父母雙亡，也沒什麼特別親近的朋友。自己開了個工作室，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常去上班。”
言下之意很明顯，意思就是說庄燮即便在短時間內行蹤異常，也不會立即就被發覺。
“好了，天也挺晚的了，你先回去吧。”
“那吳哥你呢？”
“我？我今晚先陪這小子好好熬一熬。”
“咔嚓。”
走出房門，小趙還是回頭看了看關上的房門，微微皺了皺眉。
吳宇赫是他的老領導，也是隊裏的老資格，和溫和的外表不同，他辦案時不說向來視規章制度如無物，那也是手段激烈，不拘小節的主。
但今天這樣，沒有搜查令就入室搜查也就算了，完了直接把人給囚住，既不押送回警局審問，也不讓自己跟局裏報備，更不讓自己聲張。
走向和狀況都很是詭異。
不過小趙想了一下，對老領導的信任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疑竇。
應該是什麼秘密搜查吧。
他搖了搖頭，大步向著外面走去。
小趙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吳宇赫正在透過窗口看向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裏悄無聲息地喃喃道，“看來要儘早處理乾淨了。”
然後他臉色冷峻地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庄燮，發現對方眼神幽深地看着自己，彷彿已經注視了自己很久。
吳宇赫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反手握住，用一種很是奇怪的姿勢划向自己的手臂。
“嗯哼！”
他眉頭緊皺，額頭微微見汗，一股血水潺潺地沿着從他的指尖滴下，滴在了地板上。
庄燮冷靜地看向對方，看着吳宇赫手臂傷痕，因為那個奇怪的姿勢，那傷痕的深淺走向看上去更像是別人砍傷的，目光又在對方那鼓囊囊的腰間一抹而過。
“終於要開始正題了嗎？我這算是襲警了對吧？吳警官。”
吳宇赫嘴角勉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提着刀一步一步走近了庄燮。
......
2019年6月26日。
“就這樣走了？”
胡顏疑惑不解地問道。
“不然呢？按照我們已知的情報，陸澤傑是在7月4日進入的群聊。他現在還沒進入聊天群，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不是啊！他就是黃毛啊！就是那個在大麗花華凌乾時間下游，給他提供情報，甚至就是幕後黑手的黃毛啊！”
胡顏看着不遠處，放學后和同學朋友告別，蹬着自行車慢悠悠地騎行着的高中生。
黃毛陸澤傑並沒有一頭黃橙橙的頭髮，反倒剪了個很乖的學生頭，體型微胖，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外表看上去就是個再平凡不過的高中生。
喬裝打扮過後，悄悄用手段跟蹤調查了他整整一天的庄燮，更是發現陸澤傑成績也算不上拔尖，最近甚至還有些退步。
關係網也是平平無奇，長袖善舞四個字和他也壓根挨不上邊，頂多班上有幾個熟悉的同學而已。
在江南區的任何一所高中院校丟一隻阿蛤，都能砸死一兩個這種類似的平凡高中生。
誰又能想到，在幾天之後，他就會進入到一個詭異的聊天群中，一個充斥着讓人瘋狂的金錢，異能，如同願望實現機器一般的存在，又同時暗藏着貪婪，死亡與殺人魔的陰霾。
甚至於，在庄燮和胡顏的猜測中，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高中生陸澤傑，還可能是操控着華凌乾那個瘋子，甚至還讓對方產生自己才是掌控一切的錯覺，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那麼這個高中生無疑擁有着極其深沉的城府。
庄燮回過頭看向胡顏。
“那麼你以為我今天會怎麼做啊。”
“那肯定要把他控制起來啊！現在華凌乾應該跟我當時一樣，改變了未來的他不會有被我們抓住的記憶，說明很有可能並不知曉我們已經清楚了他的底牌！也就是黃毛！我們只要控制住陸澤傑，只要控制住他，只要......”
胡顏死死盯着陸澤傑的背影，喃喃道。
“把他囚禁起來，或者說，殺了他，對吧。”
庄燮突然插話。
“對！對！就是這樣！殺了他！殺了他！這樣我們就贏了！就贏了！就呃......”
胡顏突然極其驚悚地大角度轉過頭來，在一旁的庄燮都怕她扭傷了自己脖子。
“我.....我剛才說了什麼？”
“你剛才說，要殺了陸澤傑。你想殺人。”
庄燮盯着胡顏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股雞皮疙瘩突然從胡顏的手臂升起，她清楚記得剛才的一切，但自己的嘴裏卻用着陌生的語氣，吐出完全陌生的言語。
“我這是怎麼了？”
漸漸地，一絲恐懼從胡顏的眼睛裏浮現。
“我也不知道，也許我們需要談一談。”
庄燮說著要談一談，腳下卻是往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影子也如同水一樣，微不可察地盪起了一圈波紋。
胡顏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警戒起來的庄燮。
她抬頭看了看監控和路人，伸手迅速在腰間取下了一個物件，放進了挎包里，然後遞給了庄燮。
“咱們回去吧。我感覺我的問題可能比較嚴重。咱們確實需要，談一談。”
庄燮接過，把手伸進了包里，冰冷的鋼鐵觸感。
這是胡顏的帶出門的槍支，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夠威脅到庄燮的武器。
她現在主動繳械，就是要告訴庄燮，目前的我還是能夠信任的。
“好。”
庄燮把挎包的拉鏈拉上，隨手跨上。